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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郭康的说法很谦虚,但朱文奎和唐赛儿认为,他对于目前形势的判断,还是非常合理的。朱文奎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把郭康那个电影放映车也给薅过来,直接给大家播放。这样,影响力肯定更大。
当然,他最感兴趣...
夜色如墨,笼罩着博斯普鲁斯海峡南岸的隐秘渔村。海浪轻拍礁石,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呜咽,仿佛大地在梦中喘息。村外一座废弃的橄榄油作坊内,烛火微弱地跳动,映照出五道披着斗篷的身影。他们围坐在一张粗糙木桌前,桌上摊开一张泛黄羊皮地图,红线蜿蜒如蛇,直指君士坦丁堡金角湾。
“代号‘渡鸦’的三十七名特工已全部潜入城内。”一名男子低声汇报,声音沙哑却清晰,“其中十二人伪装成修道士,进驻圣伊琳娜教堂;九人以威尼斯商队随员身份入驻加拉塔区;其余分散于水宫、大市场与耶尼切里兵营周边。”
朱和塾端坐中央,黑袍覆体,面容半隐于阴影之中。他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落在地图上那座被红圈标记的城市心脏??托普卡帕宫。“伊琳娜确认密道可用?”
“昨夜子时,她通过信鸽传回密语:喷泉之眼已醒,血脉之钥尚存。”汇报者正是南方行动局首任局长罗贝托,此刻他眼中不见往日儒雅笑意,唯有铁石般的冷静。
朱和塾缓缓点头:“通知安东尼奥,舰队即刻启航,目标科孚岛。若威尼斯犹豫不决,便用查理五世的密信副本敲打他们的议会大厅。”
“可若奥斯曼海军拦截?”弗朗西斯皱眉,“我们虽有桨帆炮舰,但对方仍有三艘重型卡拉克战舰驻守达达尼尔。”
“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来不及反应。”朱和塾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新式海图前,“看这里??阿尔巴尼亚海岸线曲折,暗礁密布,寻常舰队不敢夜航。但我们有无人机哨与热那亚领航员。今夜出发,走外海绕行,七日内必须拿下科孚。”
会议结束,众人悄然离去。朱和塾独留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抛起又接住。正面朝上。他嘴角微扬,低语:“命运总爱凑热闹。”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君士坦丁堡,瘟疫仍在蔓延。街道上尸臭弥漫,狗群啃食无人收殓的尸体。苏莱曼卧病深宫,每日靠鸦片维持清醒。御医们噤若寒蝉,因两名同僚已被指控“投毒”而斩首示众。皇宫内外,皇子之争愈演愈烈。长子穆斯塔法镇守安纳托利亚,手握重兵,却被宫廷太监总管易卜拉欣诬陷谋反;次子苏莱曼则囚于后宫,终日饮酒自戕。
就在这个风雨欲来的夜晚,伊琳娜?科穆宁换上修女长袍,手持一盏青铜油灯,独自走入地下水宫。这座建于查士丁尼时代的巨大蓄水池,如今成了老鼠与蝙蝠的王国。她踩着湿滑石阶下行,每一步都激起幽远回音。行至中央石柱林立处,她在一尊美杜莎头像雕刻前停下,将手指按入雕像右眼凹陷处,低声念出一段古希腊祷文。
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入黑暗。
三天后,第一份来自敌腹的情报送达昭武:耶尼切里军饷拖欠已达八个月,士兵私下贩卖武器;皇宫火药库守备松懈,值班军官常醉酒离岗;更重要的是,苏莱曼已下令调集安纳托利亚军团回防首都,预计半月内抵达。
“时间不多了。”朱和塾召集军事会议,“我们必须在穆斯塔法大军到来之前,点燃巴尔干的烽火。”
命令迅速下达。昭武秘密资助的塞尔维亚起义军在山区发动突袭,焚毁奥斯曼征粮队,释放数千奴隶,并发布《自由诏书》,宣布重建“圣斯特凡诺王国”。保加利亚与波斯尼亚基督徒纷纷响应,短短十日,叛乱席卷整个鲁米利亚行省。
奥斯曼朝廷震怒。苏莱曼强撑病体下令镇压,却因财政枯竭无法支付雇佣骑兵费用。更糟的是,埃及总督公开宣称:“除非皇帝亲自前来接收税款,否则赋税将用于本地防疫。”北非诸省随之动摇。
威尼斯见势倒戈。原本对昭武持观望态度的元老院,在收到查理五世密信证据后,立即通过决议:承认昭武为“地中海合法强国”,并同意租借科孚岛十年,作为联合军事基地。
消息传来当日,昭武港旌旗蔽空。十艘苍龙级战舰完成最后补给,甲板上堆满火油罐、攻城弩箭与折叠浮桥。陆战队全员换装新式复合铠甲,头盔镶嵌罗马鹰徽,腰佩双刃短剑。旗舰“昭武一号”桅杆升起黑色太阳旗,迎风猎猎作响。
朱和塾亲临送行。他对安东尼奥道:“你曾是海盗,如今是将军。记住,我们的敌人不是穆斯林,而是腐朽与压迫。进城之后,第一件事是保护图书馆、教堂与市集。”
安东尼奥单膝跪地:“我以灵魂起誓,绝不让战火吞噬文明。”
舰队启航当夜,昭武城东万学馆灯火通明。数百名学者正忙碌整理从拜占庭流亡者手中购得的古籍残卷。李昭奉命组建“文化接管小组”,拟定未来君士坦丁堡市政管理方案:设立多语法庭、恢复希腊语教学、保护伊斯兰清真寺与基督教礼拜堂平等权利。
而在工部火器司,赵元昊带领工匠完成了首批“震天雷”原型弹??一种填充磷粉与硝化棉的燃烧炸弹,可在空中爆裂成火雨。试验场上,一辆蒸汽牵引的移动炮台缓缓推进,其底盘仿照赵元昊早前设计的履带结构,顶部架设双联装青铜炮,射程可达三里。
“还差一点。”赵元昊喃喃,“动力系统仍不稳定……但够用了。”
与此同时,潜伏于君士坦丁堡的特工开始行动。一名伪装成香料商的昭武间谍在加拉塔塔楼埋设炸药;两名女医官趁夜潜入皇宫厨房,向御用水井投放致幻药粉(非致命,仅致幻觉);更有七名突击队员经由地下水宫密道进入旧皇宫地窖,携带小型火药包,准备在总攻时炸毁城墙薄弱点。
第七日黄昏,安东尼奥舰队突袭科孚岛。奥斯曼守军措手不及,仅抵抗半天便投降。昭武军队迅速建立防御工事,并架设远程炮台监视海峡航道。两天后,第二批运输船抵达,运来五百名精锐步兵、三十辆改良投石机与大量攻城器械。
朱和塾此时已率主力部队穿越巴尔干山脉。雪线之上,骑兵牵马步行,辎重车队裹着毛毡缓慢前行。沿途塞尔维亚义军夹道相迎,献上羊肉与蜂蜜酒。一名白发老祭司跪地亲吻朱和塾的靴尖,用拉丁语高呼:“救世主归来!”
朱和塾扶起老人,沉声道:“我不是救世主,只是同行者。”
大军行至贝尔格莱德废墟时,接到急报:苏莱曼猝然病逝,死因疑为中毒。宫廷宣布幼子继位,由太监总管易卜拉欣摄政。穆斯塔法闻讯起兵东进,誓言“清君侧”。奥斯曼帝国正式陷入内战。
“时机到了。”朱和塾在军帐中展开地图,朱笔一划,“全军加速南下,目标:埃迪尔内。我们要在穆斯塔法攻入首都前,先拿下色雷斯平原。”
三日后,昭武先锋部队与塞尔维亚联军会师于普罗夫迪夫。当地民众打开城门迎接,称“天使带来了光”。朱和塾下令严禁劫掠,开放粮仓赈济灾民,并当众处决两名强奸妇女的逃兵,以儆效尤。
民心渐附。
第十三日,大军逼近君士坦丁堡外围。侦察兵报告:城墙守军士气低迷,部分耶尼切里士兵甚至主动联络起义代表,愿作内应。金角湾内奥斯曼舰队多数停泊未动,仅两艘巡逻舰来回巡视。
朱和塾下令扎营十里之外,同时派遣使者携带劝降书前往城门。书中写道:
>“吾非侵略者,乃秩序重建之人。尔等君主暴虐无道,百姓饥寒交迫。今我率正义之师至此,只为终结混乱,保全众生。若开城归附,原有官职不变,信仰自由不受干涉;若负隅顽抗,则巨炮所至,玉石俱焚。”
使者被乱箭射杀于护城河畔。
朱和塾冷笑:“既然选择毁灭,那就成全他们。”
当晚,暴雨倾盆。昭武军营中,所有火器进入最后调试。赵元昊亲自监督“震天雷”装填作业,每枚炸弹皆编号登记,确保精准投放。蒸汽炮车经特殊防水处理后缓缓驶出营地,在泥泞中艰难推进至预定发射阵地。
子时,信号火箭升空。
刹那间,thunderrollacrossthesky??并非雷声,而是百门火炮齐鸣!
第一轮齐射,燃烧弹划破雨幕,精准落入城墙沿线兵营。木结构建筑瞬间起火,浓烟滚滚。守军惊慌失措,争相逃窜。第二轮射击覆盖城门塔楼,两座?望台轰然倒塌,砸死数十名弓箭手。
与此同时,潜伏特工引爆加拉塔塔楼下的炸药。巨响过后,连接金角湾两岸的铁链缆绳断裂,沉入海底。安东尼奥舰队趁机突入海湾,炮舰直逼皇宫码头。
凌晨寅时,地下突击队自密道杀出,配合城内起义群众攻占圣罗曼努斯门。红旗在城墙上冉冉升起??那是昭武特别设计的“双头鹰与赤阳”旗帜,象征东西方文明的融合。
黎明时分,朱和塾策马立于圣艾琳娜教堂遗址前。身后,万名将士列阵待命,黑甲耀日,刀枪如林。
城内残余抵抗仍在继续,但大局已定。
三日后,最后一支奥斯曼禁卫军放下武器。太监总管易卜拉欣试图携财宝出逃,被愤怒的市民抓获,吊死于圣索菲亚大教堂门前。穆斯塔法率军赶到时,只看到一面飘扬的黑色太阳旗。
他在城外驻足良久,最终下令撤军。
昭武历十年四月七日,朱和塾正式进入君士坦丁堡。他拒绝乘坐黄金轿辇,而是步行穿过圣乔治门。街道两侧挤满围观民众,有希腊人、亚美尼亚人、犹太人、阿拉伯商人,甚至还有脱下头巾的土耳其妇女。他们沉默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东方汗王,看他如何对待这座千年古都。
朱和塾第一站去了圣索菲亚大教堂。他命人清除清真寺装饰,但保留宣礼塔,并宣布:“此地将恢复为博物馆,供所有人参观。宗教属于心灵,建筑属于历史。”
第二日,他在旧皇宫举行登基仪式,却不称帝,也不称苏丹,而是庄严宣告:“今日,罗马汗国正式成立。我为第一任大汗,非神授之君,乃民托之仆。从此,法律高于个人,知识优于愚昧,创造胜过掠夺。”
他颁布《新罗马宪章》,确立三权分立制度:行政归内阁,立法归民选议会,司法独立行使。宣布废除奴隶制,实行全民义务教育,设立“跨文明研究院”,鼓励翻译古籍、研究科技。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任命伊琳娜?科穆宁为首席文化大臣,主持重建拜占庭学术体系;同时邀请奥斯曼学者参与编纂《地中海共治法典》,确保各族权利平等。
西方震动。
罗马教皇发表谴责声明,称朱和塾为“异端之王”;查理五世紧急召开帝国会议,讨论是否联合法国出兵干预;莫斯科大公则秘密遣使,请求结盟对抗“东方蛮族”。
但也有不同声音。佛罗伦萨的人文主义者撰文赞扬:“这是自西罗马灭亡以来,第一次有人真正试图超越民族与宗教,建立普世秩序。”伦敦商人团体主动提出通商请求;开罗的马穆鲁克政权派来观察员,希望学习昭武的火器制造技术。
半年后,第一条横跨欧亚的电报线路建成。从昭武城到君士坦丁堡,只需十分钟便可传递消息。赵元昊主持建造的第一座燃煤发电站投入使用,为城市路灯与工坊提供能源。万学馆扩建成“新亚历山大图书馆”,收藏超过十万册手稿,涵盖汉语、拉丁语、希腊语、阿拉伯语、波斯语五大文系。
而那块曾在昭武盟誓坛上静默多年的无字巨石,终于被人运至君士坦丁堡中心广场。工匠们耗时三个月,将其雕琢成一座纪念碑。正面镌刻八字:“文明不灭,薪火相传”;背面则是三千三百七十六个名字??每一位为新罗马献身的战士、工匠、学者与平民。
朱和塾常在黄昏时独自来到碑前,抚摸那些深深凿入石头的名字。有时他会低声念出某个熟悉的名字,比如“赵元昊”,比如“李昭”,比如“伊琳娜”。
他知道,真正的征服从来不是占领土地,而是赢得人心。
某夜,他登上圣索菲亚钟楼,俯瞰整座城市。万家灯火如星河倒悬,远处海面,昭武舰队静静巡弋。他取出那枚曾决定命运的铜钱,再次抛向空中。
它旋转着,闪烁着,最终落入掌心。
正面朝上。
他笑了。
“我们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