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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林区之后,几个在宫廷里担任顾问的修士,找到了队伍里的西吉斯蒙德,说发现这片地方,也是有说法的。
西吉斯蒙德等人有些好奇。他们之前也想询问过,但森林旁的修道院已经不存在了,城里的市长和议员们,...
火光在营地门口炸开的瞬间,整个战场仿佛被撕裂。火箭划破夜空,如同流星坠入麦田,点燃了堆积在栅栏边的干草堆。浓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半边天幕,火星四溅,落在波兰骑士的披风与盾牌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蒂罗尔老兵们从壕沟中跃出,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人,长剑与斧戟在火光下泛着冷铁的光泽。他们没有呐喊,只是沉默地冲锋??这是多年训练养成的习惯:真正的杀戮,从来不需要喧嚣。
最先接敌的是第三百户的前队。队长马尔科?冯?布伦纳是个满脸疤痕的老兵,曾在紫帐汗国边境与鞑靼轻骑周旋三年,熟悉草原人的突袭战术。他一跃而出便直扑一名正欲点燃火药桶的波兰旗手,手中双刃斧劈断对方长矛,顺势斩入肩胛。那名贵族模样的骑士惨叫未绝,已被两名新兵用长矛钉在地上。与此同时,左右两翼的百户也已展开包抄,利用地形将敌军分割成数段。这些蒂罗尔人并不急于歼灭敌人,而是像猎犬围困野猪一般,逼迫对方陷入混乱,再由精锐老兵逐个击破。
波兰方面显然没料到会有伏兵从侧后杀出。他们原本以为明军主力已被骑兵击溃,只需清理残部即可。此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翼暴露在一片密林边缘,而那片看似无人的壕沟里竟钻出数百名装备精良、阵型严密的步兵。更令他们惊骇的是,这些人的战斗方式极为陌生??既不像瑞士方阵那样依赖密集长矛推进,也不似意大利佣兵惯用的散兵骚扰。他们以百人为单位,各自为战却又彼此呼应,前锋突击、侧翼迂回、后队策应,节奏紧凑如机械齿轮咬合。
“这不是普通的雇佣兵!”一名波兰千夫长嘶吼着下令集结,“他们是正规军!”
话音未落,一支火枪齐射自林间爆发。五十名手持火铳的蒂罗尔射手同时扣动扳机,铅弹如暴雨倾泻,瞬间扫倒七八名正在组织反击的波兰士官。硝烟弥漫中,第二波射击紧随其后,根本不给敌人喘息之机。这种战术源自紫帐汗国的“三段击”变体,但在蒂罗尔人手中演化得更为灵活:他们不拘泥于固定轮换,而是根据战场形势随时调整射击密度与间隔,甚至能在冲锋途中完成装填。
一名年轻的波兰骑士试图率队反冲锋,却被一根飞来的标枪贯穿大腿,坐骑受惊狂奔,将其拖行十余米才停下。他的亲卫想要救援,却被一道斧戟劈开头盔,脑浆迸裂。短短几分钟内,原本占据优势的波兰右翼已陷入崩溃边缘。
就在此时,明军主营方向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那是吴王亲自下达的总攻信号。
随着号角响起,早已埋伏在营寨两侧的明军轻骑终于出动。他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重甲骑兵,而是穿着轻便锁甲、配备复合弓与短刀的快速部队,多由归附的蒙古部落和边疆汉人组成。这些人常年游走于草原与农耕地带之间,精通骑射与骚扰战术,最擅长在夜间发动突袭。此刻,他们分成两股洪流,分别从南北两侧绕过主战场,直插波兰大军的后勤区域。
波兰统帅西吉斯蒙德?雅盖隆此时正位于中军高台之上,透过望远镜观察战局。他本以为今晚将是一场轻松的胜利??毕竟他的骑兵已在先前交锋中击退了明军前锋,士气正盛。然而此刻,他看到的却是自己精心布置的补给线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轻骑撕扯。粮车起火,骡马惊逃,负责守卫的民兵四散奔逃。更糟的是,那些骑兵并未恋战,得手之后立即分散撤离,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
“该死!”西吉斯蒙德狠狠砸碎了手中的千里镜,“他们早有预谋!这不是防御战,是陷阱!”
他立刻下令召回前线部队,准备回防大营。但命令尚未传达到位,战场局势已然失控。明军主力步兵开始全线压上,伴随着低沉的鼓点,数千名身披棉甲、手持?钯与斩马刀的士兵稳步推进。他们的阵型严整,步伐统一,每一步都像是大地的脉搏。而在阵列中央,数十辆改装过的农用车辆正缓缓前行,车上架设着临时拼凑的火炮与弩床,虽然射程有限,但足以对密集人群造成毁灭性打击。
波兰军队陷入了两难境地:若继续进攻,则后路可能被彻底切断;若撤退,则极有可能演变为溃败。许多底层士兵已经开始自行后撤,尤其是在右翼遭受蒂罗尔人猛烈打击的情况下,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弗朗西斯率领的意大利佣兵团终于抵达战场外围。
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入混战区域,而是选择了一条隐蔽的小径,绕到了波兰营地的东侧。这条路线原本是用于运输木材的林间小道,平日鲜有人走,但弗朗西斯早在几天前就派斥候探查清楚。他知道,真正的机会不在正面厮杀,而在敌后劫掠。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拿东西。”他在队伍出发前反复强调,“抢粮仓、烧马厩、毁辎重。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不要纠缠,不要贪功。”
罗贝托走在队伍前列,怀里揣着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波兰营地内各重要设施的位置。这张图是他通过贿赂一名波西米亚商贩获得的,虽不精确,但足以指引方向。他们一路潜行,避开了巡逻哨兵,直到距离营地围墙不足三百步时才停下。
“分三组。”弗朗西斯低声下令,“第一组由我带队,主攻粮仓;第二组由罗贝托指挥,破坏马厩与饮水井;第三组留守接应,随时准备掩护撤退。”
众人点头领命,随即悄然散开。
罗贝托带着二十名精锐翻越矮墙,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马厩区。这里拴着近三百匹战马,全是波兰贵族骑兵的坐骑,每一匹都价值不菲。但他们此行的目的恰恰是要让这些马变成累赘。几人迅速将浸油的麻布塞进草料堆,又在马槽中倒入事先准备好的腐蚀性药粉??那是从威尼斯炼金师那里买来的秘方,无色无味,但能让马匹剧烈腹泻,短时间内完全丧失战斗力。
火种一点,火焰腾起。马群受惊嘶鸣,挣脱缰绳四处乱窜,撞倒栅栏,踩踏帐篷。混乱迅速扩散,守夜的士兵慌忙救火,却顾此失彼。
与此同时,弗朗西斯已率队攻入粮仓。这座由石砖砌成的仓库储存着足够全军食用一个月的谷物与腌肉。他一声令下,手下士兵立刻泼洒火油,点燃引信。熊熊大火顷刻吞噬屋顶,热浪逼得人无法靠近。几名闻讯赶来的波兰军官试图组织扑救,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弩箭压制。那是第三组佣兵在远处山坡上架设的远程火力点,专门用来牵制援军。
整个波兰营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前线将士得不到补给,后方又处处起火,士气急剧下滑。西吉斯蒙德怒不可遏,连斩两名传令官,但仍无法挽回颓势。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夜的攻势不仅未能取胜,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战略被动。
而这一切,正是明军统帅部精心策划的结果。
早在数日前,吴王便已判断出波兰人必将趁夜突袭。他故意示弱,放任骑兵被击退,目的就是为了诱敌深入。与此同时,他秘密调动蒂罗尔佣兵埋伏于侧翼,并联络弗朗西斯所部执行敌后破坏任务。整个计划环环相扣,犹如一张巨网,只等猎物踏入。
此刻,他站在主营高台上,望着远方燃烧的敌营,神情平静如水。
“传令下去,”他对身边的参谋说道,“让轻骑继续骚扰,不要让他们有重整的机会。主力暂缓追击,先清理战场,收拢俘虏。另外,派人去接应意大利人,确保他们安全撤离。”
“殿下,”一名幕僚犹豫道,“若放任他们带走战利品,是否太过优待?毕竟……他们是外邦佣兵。”
吴王微微一笑:“他们拿走的是粮食和马匹,留下的却是胜利。这笔买卖,我们赚大了。”
的确,对于明军而言,物资损失尚可弥补,但若失去这场战役的主动权,后果将不堪设想。而意大利佣兵团的存在,恰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棋子。他们不在乎忠诚,只在乎报酬,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关键时刻执行那些“脏活”,而不必顾虑政治影响。
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战火渐渐平息。波兰军队仓皇撤退,丢下上千具尸体与大量装备。明军清点战果:缴获战马四百余匹、火炮六门、粮草无数,更重要的是,成功挫败了对方企图一举歼灭主力的野心。
而在营地一角,弗朗西斯正与罗贝托清点战利品。他们此次行动共劫掠白银三千两、金币五百枚、上等战马八十余匹,另有大量皮革、武器与药材。尽管伤亡了十七人,但相对于收益而言,堪称大获全胜。
“你说,他们会给我们加钱吗?”一名队长笑着问道。
“当然会。”弗朗西斯点燃一支烟斗,深深吸了一口,“而且不止一次。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打仗,他们就需要我们。”
罗贝托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忽然感慨道:“你说……我们到底是在为谁而战?”
弗朗西斯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为我们自己。从来都是。”
晨风吹散硝烟,营地内外忙碌起来。伤员被抬入帐篷,工匠开始修复破损的工事,炊烟袅袅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一封密信正由快马送往南方??那是吴王写给罗马教廷特使的答复。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话:
“贵方所提结盟之事,朕愿议之。然同盟之道,非仅唇舌之利,须见诚意于行。”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君士坦丁堡,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接过情报,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开始了。”他轻声道,“东方的风暴,终于吹到了欧洲的门槛。”
而在阿尔卑斯山脉深处,某个隐秘山谷中的议事厅内,十几名来自不同城邦的代表正围坐在圆桌旁。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洲地图,上面用红线标记出多个战略要点。
“根据最新消息,”一名戴眼镜的学者开口,“明军已在中欧站稳脚跟,影响力直达多瑙河流域。若再放任其发展,不出十年,整个神圣罗马帝国都将面临重组。”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另一人沉声道,“必须扶持一个代理人,平衡他们的势力。”
“可谁能对抗他们?”有人质疑,“瑞士联邦已与其结盟,威尼斯也在暗中合作,就连哈布斯堡家族都不敢轻易动手。”
片刻沉默后,第三人缓缓起身:“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方式。”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意大利半岛的中部。
“既然无法阻止风暴,那就引导它。”
阳光透过彩窗洒下,映照在那根指向罗马的手指上,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棋局,正在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