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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耿煊便挟着阮锐泽登上了“梅村岛”。
半小时后,“梅村岛”就变成了黑风团的形状。
这是一个总人口不过673人,迈过炼皮这道门槛的正式修炼者,只有74人的小岛。
最强者也不过初期层次,且年过六旬,老态毕露。
吃掉这样一个小岛,对耿煊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根本没有赘述的必要。
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岛民,其中虽然也不乏红名浓郁者,但耿煊却没做理会,只从修炼者中,挑出了六个红名浓郁,心气还高,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犟种”杀掉。
然后,包括那名炼髓初期在内的老者在内的68名修炼者,全被纳入黑风团的旗帜之下。
此刻,其余修炼者都已经在阮锐泽的指挥下,登上岛上仅有的五艘大船,做起了扬帆出发的各种准备。
这所谓的大船,在耿煊眼中,和小舢板也差不了太多。
除了其中两艘外观比较新,另外三艘,感觉都是在水上泡了好多年的老古董,修补的痕迹,几乎随处可见。
不过,外观看去,都非常干净,因为过于频繁的擦洗,木质的甲板都被盘出了包浆。
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这些船只虽然老旧,但却被维护得非常仔细。
阮锐泽在船上各处检查,确保没有任何安全上的隐患。
“......真要说来,别说五百人,便是一两千人,这五艘船也是装得下的。
不过,那真就是装人了,很多人都必须待在舱底。
其他人也不能在船上随意走动。”
名叫范涛的老者,微微佝偻着身子,在耿煊身旁低声介绍着情况。
耿煊一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五艘船,一边认真倾听。
这是将一部分人当压舱石使用,且避免人员走动造成重心变化,导致船体倾覆。
若非不得以,还是尽量别做这样的安排。
安全性太差。
而后,他又问道:“范岛主,我还想弄更多的大船,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范涛连忙摆手道:“团长,您叫我老范或者范老头就行,可别叫我什么岛主......这附近水域,我倒是有些了解......”
而后,他对周边水域的情况做了更仔细的介绍。
类似于“梅村岛”这样的沙岛,还有好几个。
有的情况比“梅村岛”好点,有的比“梅村岛”差点,也都有一些可载百人以上,勉强可在玄青海内穿行的船只。
耿煊听得很认真,却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新发现。
直到范涛说起距离“梅村岛”近六十里外的一处沙岛,耿立刻来了精神。
那是一处类似于“野狼峡”、“燕来峰”这样的所在。
是一个水匪聚集,暗中互通有无的所在。
只不过,规模要小得多。
而且,还是一个封闭的系统。
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如阮锐泽这样的“外地水匪”,在没有推荐人的情况下,也进不了这个圈子。
相较于“梅村岛”,那里不仅人多,船也更多。
不仅是各水匪势力的船只,还有许多来路不明,甚至背负了许多血债因果的商船。
卖,卖不掉。
或者说,能逃得出这笔买船钱的,都不愿意买这种标记过于明显的贼赃。
凿沉,又舍不得。
“数量不少,去年九月我去那附近转过一次,至少有十几艘。
品相都很不错。
每一艘,都比我们这些船大。
我还看到两艘可载千人以上的车船。”范涛介绍道。
“车船?”耿煊轻声念叨了一遍。
范涛立刻做了更仔细的解释。
这是一种近些年才在玄青海逐渐发展起来的船只。
因为玄青海并不是真正的海,没有大风,也没有大浪。
若是纯借风帆之力,效果会很差。
是以,在玄青海内的船只,虽然也都备有风帆,可同时也备了许多摇橹。
要想船只跑得快,除了看天气,更要看水手给不给力。
若是船只不太大,这也还好。
只要水手足够多,且修炼者的含量足够高,配合好,舍得卖力,能在水上跑出堪比堪比奔跑的速度来。
可随着船体规模变大,原始的摇橹就变得越来越不合时宜。
渐渐地,车船诞生了。
汲取了水车汲水的思路,该手摇为脚蹬。
所有水手全速驱动车船的画面,画面和大家聚一起用脚蹬自行车差不多。
在不超过船体材料承受极限的前提下,船速主要取决于蹬船水手的数量多少和修为高低。
不过,正常情况下,除了部分头领是低修为的修炼者,大多数水手都是普通人。
??大爷我努力修炼,是为了吃香喝辣,做人上人,而不是做苦役。
听了范涛的介绍,耿煊双目泛光,心道:“这合该为我所用!”
他已经做出决定,下一站就去这处沙岛。
并将“车船”作为主要目标。
而就在耿煊准备带着范涛前往近六十里外拿出目标沙岛之时,他忽地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天空。
一个接一个黑点,从远空迅速接近。
这些玄青海沙雕迅速朝他接近,同时还传递会成功完成任务的欢悦。
就在煊在玄青海内展开“筹船行动”之时,因黑风团激起的波澜,已在玄幽二州迅速扩散。
且随着范围的迅速扩散,波澜不仅没有任何消解的迹象,还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更是到了将玄幽二州全部囊括其中。
但凡是生活在二州之内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幸免于这滔天狂澜的影响。
初七傍晚。
一支规模两千人左右的玄幽铁骑,抵临“激流洞”附近。
很快,通过空中侦查的玄青海沙雕的反馈,以及他们自己的观察,发现了异常。
经过简单的讨论之后,不再恪守暂时不深入“激流洞”,刺激里面沙匪的策略。
两千全副武装的玄幽铁骑,朝着“激流洞”狠狠的压了上去。
然后,所有人都生出头皮发麻的感觉。
看着空空荡荡,一个活人都没有的“激流洞”,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人呢?”
“我那大几十号人呢?”
在亲眼目睹这诡异现场之前,所有人都非常确定,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针对那些商路节点的行动,加上其他配套行动,原本分散在各处的沙匪,或自发,或是被暗夜司的探子引导,都在往北走,往仅有的几处沙匪聚集之地汇聚。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很多人,甚至还参与了针对某些商路节点,或者其他有些关联的“驱赶”行动。
还有那么多暗夜司的探子混在其中。
短短数天时间,除非全都长翅膀飞走了。
不然,绝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从上到下,所有人带着或惊悚,或惶惑,或茫然的情绪,看似更仔细的侦查起来。
然后,他们发现,不仅人不见了。
所有的钱,粮,兵器,马匹,以及其他有价值的物品,如矿石,药材,珠玉等,也通通不见了。
紧接着,他们从被人为破坏过的,看上去狼藉又杂乱的现场,发现了许多真实的痕迹。
??在“激流洞”被大肆人为破坏之前,曾爆发过极其激烈、残酷的血战。
在黑夜彻底来袭之前,几乎所有玄幽铁骑,都沉默的聚集在了“激流洞”的中央水潭之前。
这是“激流洞”的水源地,也是因为这处常年不枯的水潭,才吸引了大量沙匪的聚集。
而现在,这处原本清澈的水潭,因为曾被大量鲜血灌入,不仅颜色变得发黑,还有股臭味散出。
“继续找!”
领队的男子狠狠的咬了咬牙,沉声吩咐道。
没多久,有人发现了“激流洞”旁边一片土质松软沙地存在的蹊跷。
扒开一看??
一个集中埋葬了近三千具尸体的巨大埋尸坑,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看到这一幕,被公认为“残酷嗜杀”的一众玄幽铁骑,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在将“激流洞”的情况探索的差不多以后,这支铁骑的领队同时做了三件事情。
一是将一半玄幽铁骑,也就是千骑左右给撒了出去。
以半径百里为界,尝试寻找更多的线索。
二是分别派出数十骑,往西边的“野狼峡”,东边的“金叶崖”而去。
尝试与这两地的铁骑队伍取得联系,通报这边发现的同时,也是为了确认这些地方的状况。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安排数十骑,舍下一切负重,一人双马,往回传递消息。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此大事,还是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第一时间告与观知道。
一夜过去。
以半径百里为界的探索,没有任何收获。
往东去“金叶崖”的队伍,在行程过半之时,正好遇见了从“金叶崖”方向过来的另一支骑队。
他们这才知道,他们的发现,非是独例。
而是“激流洞”,“金叶崖”的共同遭遇。
众人心中的惊骇,再次上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只需思维再发散一下,就可以想到,这很可能还不止于这两处,而是所有沙匪聚集之地,都发生的变化!
事情大条了!
所有人都知道,自董观坐镇玄幽二州之后的最大危机,或者说最大劫数,已经毫无征兆的到来了!
在这个危机被解决之前,那已经箭在弦上,寄托了观所有豪情壮志的南侵战略,都将不得不为之让路。
甚至彻底停止。
在天亮之前,从“激流洞”出发,往“野狼峡”的铁骑队伍,不仅发现了空无一人的“野狼峡”和“野狼寨”。
还发现了更令他们震惊的事情。
和他们一同北上,被安排来“野狼峡”,规模实力和他们相当的铁骑队伍,全军覆没了!
战场就在“野狼峡”以南十余里的位置。
这足以在玄幽二州砸出滔天巨浪的消息,当第一支骑队来到那狼藉的、被鲜血浸透的现场时。
当他们找到“埋尸坑”位置,将大量同僚的尸体刨出来之时。
反倒显出一种极致震惊之后,彻底麻木的坦然平静。
更多的铁骑斥候往这边聚集。
玄青海沙雕也从“激流洞”调了过来。
两万多人仓促西迁的痕迹,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继而,宋明烛等人被彻底锁定。
“激流洞”的力量,开始越来越多的往这边倾斜。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流逝,消息的疯狂传递,更东边的“金叶崖”,“白鹤滩”,那里的玄幽铁骑,也在往这边流动。
就在“激流洞”的铁骑领队开始带着大部队,往“野狼峡”贴过去之时。
一则最新消息,让他立刻止住了脚步。
距离目标最近的十二支斥候骑队,包括那只被派过去充作空中侦查的玄青海沙雕,全部失联。
前一刻,还陆续有消息从那边传回。
某一刻之后,便再没有一点消息传回。
原本已经快马向西行了一段距离的队伍,停下了脚步。
将探入“野狼峡”方向的力量全部收回之后,默默退回“激流洞”。
领队之人,又做了三件事。
一是将最新消息往回传。
二是将情况分享给“金叶崖”、“白鹤滩”的铁骑队伍知道,并让他们赶来“激流洞”与他们合兵一处。
三是从南边抽调物资。
在他们原来的计划中,并没有在这里长期停留的打算。
且在收服沙匪之后,还能获得一些补给资源。
足以撑到他们率队返回之时。
是以,这次北上,他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物资。
而队伍南下时的补给,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准备工作可以说已经做得非常充分。
可现在这完全超出预计之外的惊变,将这些计划彻底打乱。
现在的他们,不仅其他物资严重不足。
就连人马所必需的饮水,都无法从水源被破坏的“激流洞”获得。
原计划被搅乱,为原计划而做的一切堪称周全的准备,也变得不合时宜,必须全面调整。
事情一下子变得千头万绪。
除了一方面赶紧抽调补给物资,一方面静等观的决策,他们只能安静的等在“激流洞”。
赤镞原。
位于玄州东南。
距离“激流洞”两千多里。
其与“白鹤滩”的距离是最近的,只有千二百里左右。
从去年底,董观率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移驻于此,这里便成为了玄幽二州当前“心脏大脑”所在之地。
初八,黎明前最黑暗之时。
有十余骑从“白鹤滩”方向疾驰而回,冲入赤镞原深处。
他们目标明确,往往观行宫所在之地而去。
骑着玄幽马的他们,在玄幽二州,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一路上畅通无阻。
可此刻,就在他们距离黑暗中的行宫还有一里之时。
十几根迅若雷电的箭矢,撕开夜幕,毫无阻碍的,深深的射入每匹玄幽马的体内。
前一刻还在疾驰中的十几匹玄幽马,随着箭矢入体,瞬间摔飞而出。
过半骑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一起摔飞而出。
倒霉的被数千斤的玄幽马压在身上,滑行数十步,筋断骨折,惨叫不已。
几个机灵的提前跳马逃生,看着同伴的遭遇,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周围夜幕仿佛化形一般,已有数十人围在了他们周围,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这些铁羽卫完全将他们当敌人防范,一众拼命疾行千余里,就为了将消息尽快传回的玄幽骑手们怒火中烧。
可还不等他们发作,对方却先一步发作了。
一个面容刚毅的男子,冷声道:“你们是不是想找死?!”
一名玄幽骑手终于忍不住愤怒道:
“我们有紧急军情!你知不知道贻误军机是什么罪过?......既然你们能发现我们,难道没看见我们骑着玄幽马吗?你们是不是眼瞎?!”
对面男子闻言,没有丝毫退让,冷冷道:
“入夜之后,行宫方圆一里之内,都是禁区,任何人不得因任何理由擅自闯入,这是铁律!
违者必杀!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吗?
若非你们骑着玄幽马,你以为你们还会有命在?
......机会已经给了你们一次,不要胡闹!”
“......“
一众玄幽骑手气得快要爆炸,但还是不得不强行压下心火道:
“我们真的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立刻告与军主知道。”
听了这话,对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冷冷道:
“去通文阁登记,然后等待传唤,规矩还需要我教吗?”
“你......你们……..……”
玄幽骑手很想再说些什么,可对方冰冷固执的态度,让他没了与对方争执的心气。
而且,他也知道,对方这么做,确实是“尽忠职守”。
他对具体情况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从很多年开始,铁羽卫就开始严格执行这条“铁律”。
以前,铁羽卫经常更换统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一些统领因为某些“十万火急”的原因,对某些擅闯行宫者予以了特别优待。
而凡是这样做的铁羽卫统领,无论当时理由是多么的合情合理,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各种原因丢官去职,甚至是丧命。
至于更下面的卫士,每一次这样的经历,都会大换血一次。
与之直接相关的,全都要丢命。
比如面前这些人,若是放他们过去,无论任何原因,最终都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再没有与之多说一句话,领着其他从“白鹤滩”过来的骑手,一挥手道:“咱们走。
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因为以观为首的领导班子,才搬来赤镞原不久,各个机构的驻地,也都是临时找个所在,并没有固定所在。
他们这些人,常年在外屯驻,很多情况都是两眼一抹黑,他们现在还得先去找“通文阁”在哪里。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有股想要骂人的冲动,又都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又一支一人双马的骑队快速驰入赤镞原,径直朝行宫所在地而来。
这支骑队,是从“金叶崖”过来的。
此刻,因为天色已经放亮。
他们并没有遭到铁羽卫的无端射杀,只是有十几支威能恐怖的箭矢电射而至,深深的扎入他们前方的大地之上。
这骇得所有疾驰中的玄幽马立刻止步,前蹄人立而起,许多骑手被这忽然变故直接掀下马来。
又是一阵激烈的扯皮之后,这些人带着复杂的情绪,滚去“通文阁”报备等待。
至于明明已经天亮,这些铁羽卫为何还紧守禁令,不问任何原因,就是不肯放人过去。
自然是因为观昨夜玩的太嗨。
一是赶上过年,每晚都有热闹的酒宴。
二是新换了个行宫,侍寝的姬妾都换了一批新人。
都是各处绞尽脑汁给他弄来的各具特色,各有风情的人间尤物。
他要是不多多赏玩,反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三是南侵在即,等大军南下之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再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悠闲。
现在自然要抓紧时间好好玩。
直到日上三竿,体胖如球的他这才从脂粉堆中醒来。
而等他得到消息,将在“通文阁”静候之人传唤时。
不仅“白鹤滩”,“金叶崖”的骑手在安静等待,就连“激流洞”的信使,也已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