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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公主殿下离开含元殿。
公主府内。
“所以这不是你故意的?”
太平雪白的下巴抬起,语气冷淡。
杨易笑眯眯道。
“当然不是。”
“将公主殿下的形象作为发行的第一代邮票,本来也是微臣早就想好的。”
“邮票只要发行,就会流传于民间,若是能够叫百姓们时时刻刻的都想起此造福万民的邮政体系是公主殿下首推,那就能让公主殿下的名望不断上涨………………”
“这样的计划当然是要让天后娘娘审阅的。”
“莫非天后娘娘因此邮票,跟公主殿下说了什么?”
太平一滞,若无其事道。
“那倒没有。”
“母后觉得没什么问题。”
“反正你要按照不同的里程,设置邮票,也不可能只限于一种邮票。”
“用本宫的形象作为其中一种,能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种事情应该跟本宫先行商议一番......”
“以免本宫措手不及。”
杨易微微一笑。
“微臣以为公主殿下会看奏章。”
太平:“......”
她双手抱胸,饱满的胸脯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轻哼一声。
“这么说来,还是本宫的错了?”
杨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气的公主殿下花枝乱颤,差点扑过去咬人。
这时......
红袖小脑袋探进来,小心翼翼道。
“公主殿下,杨家令,奴婢没打扰你们吧?”
**“......“
说得好像她跟杨易是在偷偷摸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她没好气道。
“进来吧......”
“说吧,有什么事?”
红袖这才走进来,恭敬一礼。
“杨家令,有一封你的信。”
杨易一愣。
“信?”
旁边的太平凤眸警惕起来。
“什么信?”
红袖挠了挠头,呆萌道。
“好像是淮南道那边的信,是一个商人带过来的。”
“说是杨家令的老师让人带过来的。”
“老师?”太平和杨易纷纷一愣。
太平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杨易。
这断怎么一副茫然的样子?
杨易眉头紧锁,旋即回忆起来。
原身在家乡的时候读书的确是拜了一个老秀才为老师,似乎还跟原身的父母熟悉。
不过,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并未去刻意想起从前,所以这些记忆稍显模糊。
在长安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哪里还能记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现在稍微回忆一番,的确是发现了有这么一位老师。
不过他带入视角去回忆这些记忆,也不过是跟看纪录片似的,并未有太多的感情。
太平见杨易没吭声,轻咳一声。
“送信的人呢?”
红袖眨了眨眸子。
“领了赏就走了,那人与杨家令的老师也不是很熟,只是被托付送信过来。”
“信在这儿………………”
她从怀里拿出一份信。
麻纸信封密封,用蜡漆封好,泛着油黄色的色泽。
杨易挑了挑眉,旋即接过信封,感受着上面的淡淡香气,知道这丫头应该是拿到信就立刻揣兜里跑过来找他了,他轻笑道。
“多谢红袖了。”
红袖脸色一红,扭捏道。
“杨家令客气了。”
太平眼皮一跳,语气冷淡。
“你不看看这信里写着什么?”
公主殿下的“提醒”似乎带着几分不忿的意味,让旁边的红袖不敢再笑,老老实实待在一边。
杨易微微一笑,旋即将信封拆开。
信上写的内容并不多,颇为简短,只是略微寒暄了几句,旋即将真正的目的道来。
杨易眉头微微一蹙。
信里说原身的父母所葬之地,被户曹的儿子侵占,卖给了外地商人用来承包鱼塘。
承包鱼塘就要挖掘土地,原身父母的坟墓葬在那块地上。
这要是进行挖掘,原身的父母可就要曝尸荒野。
也难怪他这位老师会专门写信托人送来了。
他穿越过来,父母就已经去世,要说感情那是没有的。
不过好歹也是他此世的父母,都要被人掘了,他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旁边的太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旋即道。
“怎么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
“若有要事,将府内四百侍卫带去。”
杨易眼皮一跳。
公主殿下的脾气还是太“直率”了。
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带整整四百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去的?
去占山头么?
不过心头倒是一暖,这也算公主殿下的较为“硬邦邦”的关心了。
“家中发生一些小事,公主殿下不必担心。”
杨易摇了摇头,微笑道。
“不过微臣恐怕要赶回去一趟,倒是要向公主殿下请个假了。”
太平凤眉微微蹙起,若无其事道。
“也好,正好本宫耳朵能够清净一段时日。
杨易莞尔。
片刻后。
天色渐渐昏暗。
杨易已经将马车备好,准备明日出发。
闺房内。
太平面无表情。
“他看信的时候,你看到什么没?“
红袖摇了摇头,瘪了瘪嘴。
“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太平瞪了她一眼。
“真是没用。”
“你不是站他旁边么?”
红袖委屈道:“公主殿下,奴婢没有杨家令高啊。”
**:“......“
红袖眨了眨眸子,小声道。
“公主殿下,要是您担心杨家令,可以明日跟他一起回去。”
太平冷笑起来。
“笑话,本宫怎么会担心他?”
“再说了,本宫现在怎么好离长安?”
红袖认真道。
“光是驿站的事情朝廷就不知道要商量多久呢......”
“公主殿下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
“要是去一趟楚州,应该不算什么吧。”
太平眉头一紧。
红袖这丫头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她沉默了一会。
“那你去吧。”
红袖一愣,脸色有些茫然。
“殿下,奴婢去哪?”
太平没好气道。
“还能去哪?”
“当然是给本宫送个口信给母后,本宫要离开长安一段时日。”
红袖恍然,连忙点头。
“是,殿下。”
翌日。
一大早起来,杨易并未看见公主殿下,本来还准备告个别,当下也只能先是先上马车。
他刚刚掀开马车的帘子,便见到里面的公主殿下正襟危坐。
公主殿下冷冷道:“你起的太迟了,不是今早要早点赶路吗?”
“还有,本宫的马车不是已经借给你了么?”
“为什么不用?”
旁边的红袖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这马车太小了,哪有公主殿下的马车坐的舒服?
135:“......“
这位公主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舍不得他?
他本想调侃两句,却见公主殿下的耳根有些发红,就忍住没吱声。
不然这位公主殿下说不得“羞愤”而走了。
杨易迎着公主殿下略带游离的目光,轻咳一声。
“那要不......换车?”
淮南道。
此道地处交通要道,是南北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因背靠丰富的水利,漕运非常发达。
整片江南地区的漕运物资都必经两淮转运到洛阳和长安。
淮南道包括扬州、楚州、滁州、和州、漳州、庐州、寿州、光州、蕲州、申州、黄州、安州、舒州、沔州,范围辽阔,农业资源丰富,水运便利,辖有数百万人口,让其在整个大唐两京十道之中,也是颇有份量。
“还有多久?”
“快了,公主殿下你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有十多遍了。”
“你这句快了,也说的挺久了。”
“乡县里的路难免有些颠簸。”
一辆长约丈许,宽七尺,高六尺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土路上,马儿神骏,四啼如雪,?毛犹如云层一般层层散开,从不低下的头颅高高昂起,仿佛也知道自己的身价不菲,马蹄落在土路上,溅起一地尘土。
此地名为景县,临近楚州不太出名的小县城。
这官道自然也不可能如长安那般修葺一条直道出来。
好在今日没有下雨,否则这马车就难以行驶了。
在马车后面约莫二三十丈的距离,一队便装的侍卫紧紧跟随。
虽然只有十余人,但是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半个时辰后。
马车入县城。
在一处接近县城郊外的村子停下,此处名为黄村。
如此神骏的马儿当然引得不少人的注意,不过他们都看得出来这马车上坐着的不是一般人,只敢小声嘀咕讨论,面露艳羡。
片刻后。
在一处破旧的院落面前停下。
车帘掀开。
杨易走了下来,瞥了一眼记忆中的“家”。
红袖扶着公主殿下下了马车。
太平看了一眼面前的院落,陷入沉思。
面前的院子墙壁颇为斑驳,破旧的木门有些褪色,不过依然能够看得出当初朱红色的印迹。
推开远门,里面则是荒草,旁边的松柏倒是亭亭如盖。
整个院落略显破旧,不过除了杂草之外倒是没有其他。
公主殿下心里有些古怪。
这种贫寒出身,居然能够养出来这这般天纵奇才?
旁边的红袖也有些惊讶,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感觉自己家里就已经挺穷了,跟杨家令一比还是个富农。
杨易倒是没有她们俩感慨这么多,只是微微一笑。
“倒有这么些年头没有回来了,恐怕要好好打扫一番。”
“公主殿下稍坐......”
太平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旁边的红袖。
“本宫也来搭把手。”
红袖会意,旋即上前帮杨家令收拾屋里。
半日后。
院子整理后,变的干净了许多。
杨易则是准备去拜谒一番那位老师。
“公主殿下要一起去?”
杨易一愣,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太平公主殿下。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淡淡道。
“呆在这里也颇为无趣,不如跟你一起去看看。”
“本宫倒是要看看能够教出你这厮的老师,是什么模样?”
杨易愕然,旋即笑眯眯道。
“也好。”
半个时辰后。
村头一处小院。
杨易轻轻敲门。
嘎吱。
木门拉开。
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打开门,见到杨易先是一怔,旋即有些惊喜。
“是子安!”
杨易微微一笑,跟记忆里的形象对比了一番,行了一礼。
“师母......”
“你这孩子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老头子,还不赶紧出来看看,你看看这是......”
吴氏刚一拉住杨易的胳膊这才注意到后面还站着两女。
她微微一愣,待看清太平的模样,顿时面露惊讶。
这小娘子长的真俊啊。
旁边那丫头长得也标致。
太平微微蹙眉,并非是公主殿下厌恶吴氏的打量,而是心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那厮的师母,那厮父母双亡,这便是那厮仅剩下的最亲近的长辈了。
她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还没等到她开口。
忽然便见到吴氏热情的拉着她,笑眯眯道。
“是子安的媳妇儿吧。”
啊?
太平、红袖一愣。
红袖刚准备开口,却见公主殿下红着脸,没吱声,当下犹豫了一会也没解释。
吴氏颇为热情的拉着太平走了进来。
“子安什么时候娶了这么俊俏的媳妇儿,竟也不说一声,否则我跟老头子定然要跑到长安去祝贺你们俩。”
杨易瞥了一眼没吭声的公主殿下,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戏谑,旋即道。
“好叫师母知晓,这里到长安还是有些远的。”
“学生不忍夫子和师母长途跋涉,也就没有说。”
吴氏瞥了一眼太平和杨易,笑呵呵道。
“你爹娘在底下若是知道你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妻子,也定然高兴了。”
她说话间又喊了一嗓子。
“老头子,还不赶快出来。”
“子安来了。”
“来了,汝休要催。”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了出来,身着青色儒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面色清癯,眉毛浓厚,板着脸,看起来颇为严肃。
来人正是曾经教导杨易的老师,孙昌。
孙昌见到杨易,眸中露出一丝高兴,待看到后面的太平、红袖两人,顿时一怔。
旁边的吴氏见缝插针,笑呵呵道。
“这是子安的妻子,叫...........”
她顿时愣住,刚刚一高兴就把这小娘子拉进来,倒是忘了叫什么了。
杨易笑了笑,也不打算再跟公主殿下开玩笑,准备向孙昌和吴氏介绍一番公主殿下,还没等他张嘴,却见公主殿下羞羞答答的行了一礼。
“夫子、师母,唤我令月便是。”
“这是本.......我的丫鬟红袖。”
红袖也连忙行了一礼。
吴氏笑起来。
“好名字,好名字啊。”
“红袖小娘子也生的标致。”
孙昌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道。
“于是仲春令月,时和气清。”
“这名字取的好啊,应当是......”
旁边的吴氏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老头子,再念叨了,赶紧的,把桌子收拾收拾,正好吃饭。”
孙昌哑然,只得无奈摇摇头。
片刻后。
一张擦的干净的几乎包浆的木桌上放着一些菜肴。
一道葵菜汤、煮菠菜、蒸鱼、腌肉,还有些荠菜、韭菜。
孙昌满意的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杨易,不由得赞叹道。
“你当初去了长安,说是要当公主府的家令,如今看来,倒是挣出些名声了。‘
“哪怕是在这景县,都能听到杨家令的大名。”
“你那红薯的确是造福百姓,功德无量。”
作为水利发达的淮南道,商人来往极多,消息也颇为灵通。
一个红薯就已经让不少人听说过了“杨家令”三个字。
杨易认真道。
“夫子曾教导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子安一日不敢忘却。”
旁边的红袖大着胆子道。
“夫子,您还不知道吗?”
“现在杨家令可是升县伯了!”
县伯?!
孙昌心里一震。
哪怕他只是个村头教书的老书生,也知道伯爵的含金量。
一位具伯的爵位,便是县里的县令见到也要行礼,这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勋贵阶层。
如果不是红袖说,他还真不知道。
对于声名在外的“杨家令”,他了解的就是跟红薯相关。
毕竟,这年头消息流通的还算闭塞。
旁边的吴氏也是一脸震惊。
孙昌感慨道。
“好,好啊。”
“你出息了,为师心里也高兴的很。”
“你爹,娘的事情也好办了。”
太平闻言,凤眉微微蹙起。
“夫子,到底是哪家人想要强占土地?”
“如此恶径,定要他抄家灭族。”
来的路上,杨易就跟她解释过回来的目的,当时可是把太平气坏了,天下竟还有这般无礼之人。
孙昌、吴氏被太平的口气弄得一愣,对视一眼。
这小娘子口气倒是大的嘞,莫非是什么官宦家的小姐?!
孙昌连忙道:“是县里刘户曹家里的儿子刘泉,这块地本是荒地,也不知道那是从哪弄的地契,上面就盖着他的名字,说是要把这块地给卖了,他当时说这个月初六开始挖,算算日子也就还有六天了。”
杨易挑了挑眉,微笑道。
“好叫夫子,师母放心,此事交在我身上吧。”
孙昌点了点头,也不再提此事。
吴氏则是热情的招呼太平、红袖两人。
片刻后。
杨易带着太平、红袖便准备告别,忽然听到吴氏道。
“子安,令月,你们等等......”
杨易一愣。
旋即便见到吴氏走上前来,拿着一个木盒子,笑眯眯道。
“差点都忘了,这是你娘临终前放我这的,说是等你成婚了,就把此物交给你,是你们杨家传给儿媳妇的。”
“喏,令月,你拿着吧。
太平一愣,白?的俏脸火红滚烫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拿还是不拿。
好在,旁边的红袖忽然机灵起来,上前将盒子抱着,笑嘻嘻道。
“多谢师母。”
吴氏笑呵呵的摸了摸红袖的脑袋。
她对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倒是颇喜欢的。
片刻后。
三人离开。
院子外。
孙昌和吴氏目送三人乘着马车远去。
孙昌捋了捋胡须,有些疑惑。
“我看这令月小娘子虽与子安有暧昧之像,但是好似之间仍然颇有距离,恐怕不像是夫妻。”
“你怎么上来开口就喊她是子安的妻子?还要给那木盒子?”
吴氏瞥了一眼孙昌,冷哼一声。
“你懂个屁。”
“我故意认她是子安的妻子,他二人也没有反驳,说明心中有情意,只是还没有开诚布公罢了。”
“就算是本来还有点距离,老娘这么一喊,再把木盒子给她,还怕他们不成?”
孙昌一愣,颇为诧异道。
“夫人竟也有如此智慧?”
吴氏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收拾了。
没点手段,能把你这当年村子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弄到手?
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月明星稀。
院落里,灯火点燃。
屋子内昏黄的光线笼罩。
屋子不大,左右厢房,中间一个厅堂,外加一个院子加厨房,便是全部了。
“公主殿下今晚便睡西厢房......”
“那是微臣曾经睡过的房子,稍微不那么破旧。”
杨易微笑道。
旁边的红袖已经将床榻收拾的干干净净。
屋子里四面白墙,虽然有些老旧,但是颇为干净,只是墙角有些裂痕。
一些简单的桌椅,再加一张床榻。
太平轻哼一声。
“本宫知道了。”
见到杨易点点头,准备离开。
太平又忽然道。
“**......“
杨易一愣,转过身来。
“怎么了?”
公主殿下迎着他的目光,竟有些躲闪。
她抿了抿唇。
“今日,本宫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所以才......”
“你明白吗?”
虽然公主殿下支支吾吾,但是杨易还是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让公主殿下心跳加快的笑意。
“微臣明白。”
太平微微颔首。
“所以,你娘留给你.....你媳妇儿的木盒,你拿去吧。”
杨易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旁边的木盒。
“既然师母已经交给了公主殿下,那就还请公主殿下拿着吧。
说罢,也不等太平拒绝,便径直打开房门离开了。
太平一愣,有些忿忿。
“这厮竟敢擅自替本宫做决定,红袖你说这厮是不是太过分了?”
旁边的红袖眨了眨眸子,犹豫道。
“公主殿下,那要不,我把这木盒送杨家令那儿去?”
太平瞪了红袖一眼,凶巴巴道。
“不行。”
见到红袖一脸茫然,公主殿下才轻咳一声。
“本宫是觉得,现在天色已晚,你跑到他房间里去,孤男寡女的,有危险!”
红袖闻言顿时兴奋的挺了挺饱满的胸脯。
“奴婢不怕!”
太平:“......”
这死丫头!
她凤眸瞪起。
“反正不行!”
“你给本宫老实呆着。”
红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委屈道。
“好。”
一炷香后。
蜡烛吹熄。
太平躺到被窝里,感受着被褥的干燥柔软,公主殿下并没有入睡,而是沉默了一会。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屋子是那曾经睡过的。
那岂不是在这屋子里脱过衣服,沐浴过?
想到那厮曾经在这屋子里脱衣服、沐浴,公主殿下便被脑海里忽然冒出的古怪念头,给羞的脸颊滚烫。
好在,屋子里黑黑的,无人知晓。
外面略微的寒意被屋子遮挡,公主殿下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于火炉中,浑身滚烫起来。
“红袖......”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道。
“啊?”旁边卧榻躺着的红袖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借着微弱的光亮,“公主殿下,您这是......”
太平抿了抿唇。
“你想不想要看看那木盒里放着什么?”
红袖打了个哈欠,摇摇头。
“殿下,奴婢不想。”
太平凤眉竖起,冷冷道。
“不,你想!”
红袖:“......”
少顷。
屋内的烛火再度点燃。
昏黄的光线再度照亮屋子。
太平扫了一眼屋内。
有些褪色的书桌,有些裂纹的墙角,她甚至能够想象出那斯曾经在伏案刻苦学习的模样。
公主殿下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正是因为那厮的刻苦,才能够让其如此博学多才吧。
她想象不出来,一个出身如此贫苦的书生,要经历多少磨难,白眼,才能成长为如今任何困境前,都岿然不动的杨家令。
少顷。
红袖披着单薄的外套,内搭着改良的胸衣,捧着木盒到公主殿下面前。
“殿下......”
太平瞥了一眼盒子,心里忽然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旋即将盒子打开。
咔嚓。
淡褐色的柳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玉镯子。
这玉镯子并不如何剔透,有不少棉絮,至少以公主殿下的目光看来,这玉镯子用的是最普通的玉石做成的。
旁边的红袖也瞪着眼睛,看了几眼,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忽然。
红袖弱弱道。
“公主殿下,奴婢觉得这玉镯子挺好看的,要不,奴婢戴着试一试?”
太平瞥了她一眼。
“不,你不想。“
红袖:“......”
公主殿下旋即将这镯子拿出来,放到手上比划了两下。
旋即,在某种情绪的驱使下,从手上缓缓套下去,她的手纤细修长。
镯子毫不费力的到了手腕。
颇为普通的玉镯放到手腕上,在纤细白皙的肌肤衬托下,便也仿佛带着了盈盈光泽。
太平看了一会,忽然道。
“怎么样?”
旁边的红袖迟疑了一会,脑袋快速运转起来。
她认真道。
“很合适。”
太平微微颔首,旋即若无其事道。
“其实本宫就是想要看看这木盒里装的什么。”
“现在看也看了,就摘下来吧。”
红袖有些迷糊。
公主殿下要摘就摘呗,干嘛还提一嘴?
她点了点头。
“那奴婢帮公主殿下取下来?”
太平面无表情。
“好。”
“不过你要小心些,这镯子戴的正合适,要取下来,说不得要用些巧劲,否则容易勒在本宫的手上。”
“弄疼了,本宫可饶不了你。”
红袖:“???”
那这镯子是取还不敢啊?
就在红袖琢磨如何取镯子的时候。
忽然,远处的的墙角传来一声动静。
在寂静的黑夜中,这样的动静颇为突兀。
主仆二人一愣。
旋即,目光放到远处的墙角。
墙角处,一个灰色的耗子顺着墙边的裂缝探头探脑。
见到两人注意它,它嗖的一下子顺着墙边直线窜出去。
“啊!”
太平、红袖对视了一眼,旋即尖叫起来。
另一边。
杨易挑了挑眉。
他的耳力极为敏锐,当然听得到仅仅距离一个厅堂的西厢房传来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会,旋即穿好衣服,走到西厢房轻轻敲门。
“殿下,怎么了?“
有了上次误闯公主殿下沐浴的事情,他这会儿进去,当然记得敲门。
嘎吱。
门忽然拉开,便见到紧紧披着外衣,露出大片雪肌的红袖眼泪汪汪道。
“杨家令,有老鼠!”
杨易:“………………”
他旋即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缩在床榻上,拿着被子包裹自己,仅露出脑袋的太平公主殿下。
太平面色惊慌。
“快,把那老鼠弄走!”
杨易有些莞尔。
谁能想到霸道跋扈的公主殿下居然怕老鼠。
他微微点头。
“好。”
以他的反应速度和堪比鹰隼的目力当然不可能漏了这区区老鼠。
片刻后。
杨易将这死老鼠扔出去,旋即又拿着布帛将墙缝堵上,朝公主殿下笑眯眯道。
“殿下,现在没事了。”
太平眨了眨眸子,忍不住道。
“不会再有老鼠进来吧?”
杨易沉默了一会。
老鼠这种玩意儿总能从你想象不到的地方钻出来,所以他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
尤其是公主殿下在屋子里点了龙涎香这种顶级香料,未必不会引来老鼠。
他的沉默,让太平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公主殿下咬了咬牙。
“不行,你不能走!”
屋内忽然一静。
杨易、红袖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太平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问题,她俏脸微红,羞恼道。
“本宫的意思是…….……”
“你走了,这老鼠又出来怎么办?”
杨易有些不解。
“那我睡这儿?”
太平啐了一口。
“想得美!”
“哪有你睡得地方?”
杨易轻咳一声。
“床榻上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红袖脸色大红,羞羞答答起来。
她脑袋里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么早就要跟公主殿下一起侍奉杨家令了吗?
太平脸皮滚烫。
她瞪着杨易,乌黑透亮的眸子里满是羞涩。
“你休想!”
“你......你睡堂屋里,门不要关!”
这已经是公主殿下能想出来的极限了。
总不能让这断跟她们睡一个屋子里吧。
让这听谁在厅堂里,跟她们隔着一层墙,总比这在东厢房好些。
东厢房距离西厢房太远了,中间还隔着一个厅堂呢。
这睡厅堂里,最好是门也开着,这样万一有老鼠出现,这也能尽快赶到!
杨易摸了摸下巴,笑了笑。
“也好。”
一炷香后。
堂屋内。
被褥铺在地上。
刚刚入春,若是旁人这么打地铺必然着凉。
但是他体魄强健,倒是不在意了。
堂屋与西厢房只隔着一层墙壁,两个屋子之间唯一的一扇门,还没有关。
杨易凭借着敏锐的听力,甚至能够听清公主殿下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了些。
片刻后。
蜡烛熄灭。
三人入睡。
红袖和太平躺在榻上。
红袖有些兴奋的小声道。
“公主殿下,杨家令晚上会不会过来啊。”
太平羞怒的瞪了她一眼。
“闭嘴!”
被公主殿下瞪了一眼,红袖乖乖的不再胡思乱想,开始睡觉。
太平则是有些睡不着了。
她感觉自己脸蛋越来越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自己俏脸红似血。
那就睡在隔壁,这会她倒是不感觉害怕了。
好似那只要呆在她身边,就有让人踏实的安全感和底气。
不过,在深夜寂静的气氛下。
她的小脑袋里又开始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那厮晚上会不会偷偷跑过来?
就在这样各种各样的古怪想法的折磨下,公主殿下迷迷糊糊的折腾了许久,才缓缓睡去。
翌日。
睡得正香的公主殿下便被一声惊呼声吵醒。
“公主殿下,不好啦,杨家令被窝里有一只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