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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妍微心跳极速加快。
沈倾山那一眼太过犀利,几乎直指她内心。
但沉默后,沈倾山只是不经意扫过手上腕表,终是冲她和缓一笑。
“我不反对被欺瞒利用,但前提是,那人有让我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实力,你说呢?”
轻描淡写的话,在霍妍微听来,已经是赤裸裸的敲打警示。
明明,他还在温和笑着。
她听得明白,也越发心痛不甘。
在他眼里,合作案、联姻,不过都是一场交易。
但更危险的是,霍家的算计,踩到了他的逆鳞。
霍妍微脚下发软,抑制不住的心慌,在他眸光迎来前,她下意识闪躲开了眼。
强撑着不至于太失态,手心发汗,她死死捏紧。
“大哥那边,我会去问个清楚。”
“霍小姐不必勉强,顺其自然就好。”
滴水不漏的话,沈倾山信手拈来,视线却再次落向腕表。
半小时已过。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霍妍微将他的动作看在眼底,眸微闪,适时提出告辞。
成年人间的体面,来自太多的看破不说破。
沈倾山没有挽留,只是拨了电话让管家相送。
他的礼,永远保持在一个不亲不疏的度。
只是在霍妍微转身走向门口时,身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白兰喜温敏感,又不耐旱寒,移植在北地,本该是必死的局。”
霍妍微身形一顿,一下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她最开始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
沈倾山摩挲着尾戒,看向窗外绽满枝头的白玉兰,薄削的唇勾起,透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偏执。
“大概是,我的强人所难,未必不是它的一线生机。”
话落,隔间内,一双秋水盈盈的眸眼,微微一颤。
眼睫抬起,一派清冷里,因一门之隔那个男人的强势话语,染上了些许深。
房门重新阖上。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隔间的门被打开。
有脚步轻响。
玉兰香缱绻弥散而来,清幽袭人。
沈倾山从翻开的书里抬眸,懒懒看向同样倚靠在门边的宁执青。
女人眉目清媚从容,修身的缥碧色立领及踝旗袍,将她优越的身段衬的越发撩人。
不知是不是巧合,旗袍领口与袖口处缀绣的纹样,恰是折枝玉兰。
含苞盛放,正是最美风情。
她站在那,并不言语,绰约袅娜。
人如花,花映人。
恍然丹青入画。
沈倾山喉结轻轻扯动,只觉得药效发作的更剧烈,最明显的表现,是变得粗沉的呼吸,还有发烫的肌肤。
热意蒸腾着奇楠手串,馥郁的沉香,以一种更强劲的侵占,反席卷着充斥在此间书房。
一方天地,仅她和他。
沈倾山感受着药物作用下加快的心跳,任炙热一路延伸绵连至全身。
如蚁啃噬,又像轻羽撩抚。
一时竟分不清是N—X的效果更痛苦些,还是眼前撩人而不自知的妖精更磨人些。他定定凝着她,视线扫过她精致的眉眼,最后停在她似笑非笑的唇,绯艳饱满。
他眸色蓦的一暗,再开声,已是危险的喑哑。
“不知这次的墙角,宁小姐听的畅快了?”
很显然,这是上次在茶室对她态度的回应。
“沈先生是做大事的,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宁执青笑,揶揄透到眼底,泄了几分真。
她自认为了解一点沈倾山,就比如他对不同的女人的称呼。
无论是“宁小姐”,还是“霍小姐”。
在她看来,他对这些妙龄女士的称呼,只不过是一种衡量,衡量这个女人,是否已经初步具备了跟他上·床的资格。
在他眼里,女人只有两种,能上的和不能上的。
冠温雅之皮,行禽·兽之事,这很沈倾山。
心里这么想,她就这么说。
对上那如狼似虎的深暗目光,她笃定到无所顾忌。
“宁小姐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么现在,想必做好被我禽·兽的准备了?”
他坦诚的不做任何辩解,放下书,正是《傲慢与偏见》。
宁执青一怔,站直身,视线却不由看向他手边的英文版原著。
那熟悉的烫金暗色系硬皮封面,连书脚的磕碰都一如印象中的样子。
那是霍晚音将这本书扔向她,指责她“野性难驯”“不知廉耻”时,书角划过她的额头,最终砸向地面的痕迹。
原来这么早,她就是沈家的“不成体统”。
不算美好的往事,串连着涌进脑海。
“怎么在你这?”
她一步步走进,在沈倾山的默许里,翻看确认着本属于自己的书。
寄住在沈家的学生时代,她沉闷的只有书籍作伴。
当初买这本书的原因已经不可追忆,只是那时,她的言行举止都在一双双眼睛下。
尤其霍晚音对她厌恶至极,占据无人指摘的管束之名,稍有行差踏错,就少不得打压磋磨。
跪祠堂,抄家规,关禁闭……
这还仅仅是表面的轻罚。
宁执青明明记得,那时私下买来这本书后,一直小心藏着,直到有一次疏忽,被近身照顾的佣人报到了霍晚音那里。
她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暗室,水食未进。
等再出来,阁楼小房间已经全被搜寻了一遍。
孤儿的尊严,就如那一地的狼藉,谁都可以来肆意践踏。
而那本书,也不知所踪。
从那以后,宁执青就斩断了自己的一切喜好。
哪怕后来沈徽白得知后,郑重地向她道歉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还是婉拒了他重新买来赔礼的书。
或许也是认清了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他们才会越走越远。
“你在想谁?沈徽白吗?”
低沉磁哑的一声嗤笑,在宁执青耳边炸开。
书本一下在手中滑落。
她陡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男人的圈禁之中。
身后的伟岸身躯,烫的灼人。
她直觉危险。
下一刻,那本牵制着她腰身的大掌上移,箍着她肩膀,稍一用力,她被翻转着与沈倾山面对面。
他大手一挥,桌上的物件尽数被挥落在地。
胡乱间不知踩到了什么,房间里的灯光,带着不同色温亮度循环变换。
明暗间,双方凝望彼此的目光,同样晦涩不明。
身下桌面冷硬的触感,令宁执青皱眉,面前的昂藏身躯却不断下压,直到与她紧密相贴。
男人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不辨喜怒,眼里的幽晦,却深的骇人。
“明明同样姓沈,但你从不这样揣测沈徽白。”
沈倾山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滚烫的指腹,逐渐加力,按摩着她似要辩驳的软唇,然后终见她不适拧眉。
“他就那样光风霁月?”
宁执青望进他眼底,那里血丝越渐弥漫。
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果断不与他争辩,下意识伸出手,快速制止他不断向下作乱的手,却被他单手禁锢在头顶。
“宁执青。”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
沈倾山掐抚着她的脖子,偏头贴着她耳珠,缱绻低语:“你的心,偏的没边了。”
底下是冰冷桌面,身前是滚热桎梏。
宁执青夹在冰与火之间,因沈倾山的一次次疯狂,眸中不断激出水意。
入眼所及,涣散又破碎。
孤舟无依,浮萍无主。
一次次失焦战栗,只换来一次次更激烈的狂风骤雨。
一地狼藉里,那砸落在地的书籍,翻停在了某一页:
Arrogancemakesothersunabletoloveme,prejudicemakesmeunabletoloveothers.(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