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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菁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嘴上依然不肯松口：“这都是你的推测，没有实证。”
“真的只是推测吗？”沈灵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缓缓展开，里面包着一枚小巧的纽扣，“这是春儿的吧？”
高菁菁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私拿别人的东西？”
“我并未私拿。”沈灵解释道，“而且她嫁祸于我留下的。”
高菁菁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沈灵继续道：“菁菁姐姐，我很好奇，你为何要嫁祸于我？我并没有得罪你。”
高菁菁盯着沈灵，突然笑了：“好一个沈灵，果然聪慧过人。我承认，钱袋确实是我指使春儿所拿。”
沈灵虽早有预料，但听到高菁菁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惊讶于她的爽快。
高菁菁冷冷道：“我为何要嫁祸？因为我看不惯你整日在顾宴尘面前表现。”
“原来如此。”沈灵恍然，“你是因为嫉妒。”
“嫉妒？”高菁菁高傲地昂着下巴，“我堂堂尚书府千金，与顾宴尘有娃娃亲在身，何须嫉妒你一个下堂妇的女儿？”
沈灵不为所动：“若不是嫉妒，又何必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高菁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只是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顾宴尘与我早有婚约，你若再不自知，休怪我不客气！”
“所以你就栽赃于我，让大家都以为我偷了先生的纸墨？”沈灵直指问题核心。
高菁菁冷笑：“那又如何？谁让你不识抬举！”
“菁菁！”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顾宴尘大步走出，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高菁菁脸色瞬间惨白：“宴、宴尘，你怎么在这？”
顾宴尘冷声道：“我全都听见了。”
“不，你听我解释…”高菁菁慌忙上前，却被顾宴尘抬手拦住。
“不必解释了。”顾宴尘态度坚决，“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今日若不是沈灵设计，恐怕她的清白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高菁菁急道：“你就这么向着她？我们才是有婚约在身的！”
顾宴尘摇头：“有婚约又如何？若你心术不正，即便有千百个婚约，我顾宴尘也不会娶你为妻。”
“你！”高菁菁面色铁青，转向沈灵，“好个沈灵，你早知道他在这里，故意引我说出实情！”
沈灵平静地回道：“我并不知顾公子会来。但真相总会大白，无论他在与不在。”
高菁菁气极，眼中泛起泪光：“你们…你们联合起来羞辱我！”
说完，转身跑开了。
高菁菁匆忙逃离庭院，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心中满是恼怒与羞辱。
她径直冲进闺房，将房门重重关上。
“小姐，您怎么了？”春儿见状连忙问道。
“沈灵那个贱人！”高菁菁一拳砸在桌上，杯盏微微颤动，“她竟敢当着顾宴尘的面羞辱我！”
春儿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姐息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菁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将事情原委简略讲述。春儿听后面色惨白，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都是奴婢无能，害小姐被人拆穿。”
“起来。”高菁菁蹙眉思索，突然问道，“对了，沈灵说她有你的一枚盘扣作为证据，你的衣服上可有丢失的盘扣？”
春儿一愣，连忙检查自己的衣裙：“小姐，我的衣服上一个盘扣也没少啊。”
“仔细检查，别漏了！”高菁菁命令道。
春儿翻遍自己所有的衣物，再次确认：“真的一个都没少，我只有这两套衣裙，盘扣完好无损。”
高菁菁眼睛一亮：“我就知道！那个贱人竟敢诓骗于我！”
“小姐的意思是…？”
“沈灵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她只是故意诈我！”高菁菁咬牙切齿，“而我竟然中了她的计，还当着顾宴尘的面承认了一切！”
春儿不安地搓着手：“那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高菁菁阴沉着脸，半晌才道：“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深了，高菁菁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想到顾宴尘那失望的眼神，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次日清晨，高菁菁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前往书院。一路上，她感觉路人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异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书院内，同窗们的窃窃私语让高菁菁更加难堪。
显然，昨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她强忍着屈辱，步入教室。
“高菁菁，请到讲台前来。”先生一进门便点了她的名字。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菁菁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先生面前。
“昨日之事，我已知晓。”先生面色严肃，“身为大家闺秀，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令人失望。”
高菁菁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先生，我…”
“你可知错？”
高菁菁握紧拳头，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抬头看了一眼教室，目光掠过一脸平静的沈灵和面色冷淡的顾宴尘，终于咬牙道：“我知错了。我…因嫉妒沈灵的才学，一时糊涂做出了错事，还请先生责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此事性质恶劣，关乎他人清誉。”先生严厉道，“罚你抄写《女诫》三遍，并于全班同学面前道歉。”
高菁菁强忍泪水，向全班同学深深一揖：“我…我向大家道歉，尤其是沈灵…我不该嫁祸于人。”
沈灵微微点头，表示接受。而顾宴尘始终面无表情，看都不看高菁菁一眼。
这一天对高菁菁而言，度日如年。放学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竟一头栽倒在床上。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春儿惊慌失措地跑来。
高菁菁浑身发烫，眼睛通红：“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话音未落，她便昏了过去。
一场高热袭来，高菁菁卧床不起。
幻梦中，她反复看到沈灵的笑脸和顾宴尘失望的背影。
“宴尘…不要走…”她在梦中呓语。
三日后，高菁菁的病情才稍有好转。
她倚在床头，眼神中满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