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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一跃成了皇亲国戚
（像！太像了！简直和姐姐年轻时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双眼睛……错不了，他就是姐姐当年失散的孩子！）
妇人心中巨浪翻涌，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她就是北狄现任大汗哈丹巴特尔的侧妃，也是前代大汗王妃的孪生妹妹，乌兰。
“你……”乌兰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控制的颤抖，“你……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沈云澈依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像……真是太像了……”乌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眼中泛起泪光。
“孩子，你……你这些年，受苦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长辈的慈爱和怜惜，表演得无懈可击。
（演得不错。可惜，眼神深处的算计和野心，藏不住。）
沈云澈心中了然，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和警惕：“夫人，您是……？”
“我？”乌兰用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傻孩子，我是你的姨母啊！我是你母亲的亲妹妹，乌兰！”
她站起身，走到沈云澈面前，仔细端详着他：“当年你被仇家掳走，我们都以为你……没想到，长生天保佑，你还活着！还长得这么……这么像你父亲，也像你母亲！”
乌兰不断询问着沈云澈“流落中原”的经历，连珠炮似的问题接踵而至。
“那边的汉人如何对待你？可有人暗中相助？你又是如何习得行商之道？”乌兰声线柔和，眉宇间流露出关切。
沈云澈嘴角微勾：“托福，运气不错。遇到一位姓李的商人收留，在他手下学了些皮毛。”
“李商人？”乌兰追问，“可有教你武艺？”
“他只懂经商，哪会什么武艺。”沈云澈随口编造，“倒是路上遇过几次山匪，被迫学了些防身之术。”
乌兰点头，目光中闪过探究：“那你这趟来草原，除了做买卖，可有其他打算？”
“赚钱罢了。”沈云澈轻描淡写，忽然话锋一转。
“姨母，我听闻黑沙泉一带羊毛品质上佳，特地前来收购。一千两银子一只羊，您说这买卖划算吗？”
乌兰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转瞬即逝。
她拍了拍沈云澈的手：“傻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堂堂北狄的嫡系血脉，竟沦落到行商的地步……”
她语气转为怜惜，“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有姨母在，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姨母言重了。”沈云澈垂眸，“做生意也很自在。”
“自在？”乌兰笑了，“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这也叫自在？”
“总比身处险境强。”沈云澈勾唇一笑，反击道。
“说得好！”乌兰眼前一亮，“草原才是你的家，这里的险境，有姨母为你遮风挡雨。”
沈云澈不置可否，默默观察着暖帐内的陈设。
织锦地毯，金银器皿，处处透着奢华。
时间流逝，试探与拉拢的对话进行了好一会儿。
乌兰终于觉得时机成熟，挥手示意：“都下去吧，我要和外甥单独说话。”
侍女们鱼贯而出，暖帐内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乌兰啜了口奶茶，脸上温柔的表情褪去几分，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云澈，你可知道我为何亲自接见你？”
“愿闻其详。”
“因为你是我们的希望啊。”
乌兰直视沈云澈的眼睛，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惑，“如今北狄的局势，并不太平。”
“哈丹巴特尔虽然是现任大汗，但他得位不正，许多老臣和部落都心存不满，只是碍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才隐忍不发。”
沈云澈不动声色：“姨母的意思是？”
“你的出现，是长生天赐予北狄的机会！”
乌兰突然激动起来，“你是前代大汗唯一的嫡子，是草原正统的继承人！只要你振臂一呼，姨母和你母亲当年的部属，都会全力支持你！”
沈云澈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看着乌兰脸上那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姨母，我对草原一无所知，何谈振臂一呼？”
“无妨！有我在！”乌兰拍着胸脯，“你只需露面即可。”
“露面就能改变局势？恕我直言，这未免太过天真。”
乌兰不以为忤，反而更加热切：“你不明白！北狄人最重血统！你身上流着前代大汗的血！这足够了！”
“血统重要，实力更重要。”沈云澈冷静反驳，“哈丹手握兵权，我拿什么对抗？”
血统，就凭一张脸，就能断定他就是前大汗的嫡子，这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点吧。
但沈云澈觉得，这无疑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有我！还有那些旧部！”乌兰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声音低沉而激动。
“云澈，留下来，帮姨母！我们一起，推翻哈丹巴特尔！事成之后，你，就是北狄草原新的主人！这汗位，本就该是你的！”
她站起身，在暖帐内踱步，热切地描绘着权力的蓝图：“想象一下，你坐在大汗的金帐内，万人之上，号令八方！北狄几十万勇士，都将匍匐在你脚下！那是何等风光！”
“风光？”沈云澈淡淡一笑，“风光之下，几多杀机？”
“怕什么！”乌兰不屑一顾，“乱世之中，不进则退！难道你愿意做一辈子商人？困在汉地那弹丸之地？”
沈云澈沉默不语，仿佛被乌兰的话触动了心弦。
乌兰见状，再接再厉：“怎么？担心哈丹的实力？放心，他的威信早已大不如前！北狄各部都在观望，就等一个契机！你，就是这个契机！”
“姨母似乎很恨哈丹。”沈云澈忽然道。
乌兰一怔，随即冷笑：“他害死了你母亲，害死了多少忠臣良将，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他？”
沈云澈默然。
这女人口中字字珠玑，却句句可疑。
她恨哈丹，未必就真心待自己。
草原权力之争，向来血腥无情。
他猜测，自己在乌兰眼中，怕不过是一枚可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