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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就像掸落袖口的灰尘般随意,“你在医学界的名声这么响,写出来的研究报告可比那些教授的管用多了。”
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轻点文件封面,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知道的,我最近又入学了。比起每天对着那些枯燥的学术论文,还是让你代劳更省事。”
说罢,她掏出手机划开屏幕,调出两人过去的聊天记录,将满屏关心问候的对话快速掠过,最终停在某次索要资料的消息上,“看,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是你自己太当真了。”
陆良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指节在桌沿敲出凌乱的节奏。
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细节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初见时她对医学术语的精准提问,深夜总发来的学术资料需求,甚至连争吵时她总用“等你写完报告再说”来敷衍。原来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喉间涌上酸涩的苦意,他想起上个月在实验室通宵,她送来的咖啡里永远混着提神的药片;想起她总说“最崇拜认真工作的你”,却从未问过他手术台后的疲惫。
此刻这些画面都成了锋利的刀片,在记忆里反复切割。他自嘲地笑出声,笑声却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
“我早该想到的。”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口的钝痛。
曾经以为是命运的相遇,不过是精心策划的算计。
他盲目沉溺在甜蜜假象里,将她所有的异常都解释成“小脾气”,如今真相赤裸裸摊开,才惊觉自己早已在这场不对等的博弈里输得一败涂地。
陆良突然死死攥住桌角,关节泛白得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他死死盯着苏帘玥精致妆容下毫无波澜的眉眼,喉结上下滚动了许久才挤出沙哑的字句:所以你这次的目标是张硕吗?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胸腔里回响。眼前浮现出张硕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位医学界最年轻的泰斗,Z大最耀眼的学长,跟着传奇的裴教授攻克无数医学难题。
原来她的野心从来都不止于此,自己不过是她通往更高处的踏脚石。
毕竟跟着裴教授的得意门生,确实能拿到更有价值的研究报告。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怎么就忘了,你苏帘玥从来都只挑最有用的人靠近。颤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此刻却像淬了毒般灼人。
苏帘玥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镜面唇釉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对着小镜子抿了抿唇,仿佛眼前陆良的质问不过是聒噪的背景音。指尖转着鎏金外壳的口红,终于抬眼时,眼尾那颗泪痣随着轻笑微微颤动:“你想多了。”
她拎起鳄鱼皮手包起身,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清脆如冰裂:“我以后不会再挑你这样的男人来玩弄,实在是很麻烦。”
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厌烦。经过陆良身侧时,香水味裹挟着嘲讽扑面而来,“与其在失败者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攀真正的高枝——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陆良听到苏帘玥的话之后无力反驳,因为以前的他,也是靠富婆资助上学的,只是后来他成了收入很高的医生,正愁着怎么把富婆给甩掉,刚好富婆就要做手术,自己颇得富婆宠爱,于是富婆专门让陆良来为自己做手术,陆良直接就手术失败,富婆就被自己甩开了……这段黑历史,没有人知道……
陆良的后背重重撞在卡座靠背上,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苏帘玥的每句话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划开他精心掩饰的伤疤。
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总戴着珍珠项链的富婆倚在豪车里递来学费的画面,与此刻苏帘玥轻蔑的笑容重叠成尖锐的讽刺。
他死死攥住桌布,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当年手术台上的每一个步骤都在脑海里回放——无影灯下颤抖的手,刻意偏离的血管,监护仪刺耳的长鸣。富婆临终前难以置信的眼神,此刻竟与苏帘玥此刻的眼神完美重合,像两把利刃,将他剖得鲜血淋漓。
“你......”喉咙里挤出的气音破碎得不成字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冰水仰头灌下,却浇不灭心底翻涌的恐惧与绝望。
原来在这场互相利用的游戏里,他从来都不是赢家,不过是另一个更狠角色手中的提线木偶,如今线断了,才惊觉自己早已深陷泥潭。
苏帘玥倚着咖啡厅的雕花门框,指尖绕着伞柄慢悠悠旋转。
玻璃门外的雨幕映在她眼底,将那双杏眼衬得愈发凉薄。
她垂眸望着陆良苍白如纸的脸色,忽然轻笑出声,尾音带着刀锋般的锐利:陆医生害怕什么?
细高跟踏过满地碎玻璃,她俯身时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冷意扑来:我并不比你高贵多少。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在他瞳孔震颤的瞬间猛地推开,你错就错在,为什么要对我付出真感情?
窗外惊雷炸响,她的影子在壁灯下拉长,像极了某种捕食的猛禽:你明知道我们其实是同一种人——话音顿住时,她从手包里掏出张泛黄的剪报,正是当年富婆医疗事故的报道,不过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蛆虫,却偏要装成深情的模样。
他想起手术台上刻意偏离的手术刀,想起富婆临终前不敢置信的眼神,想起面对苏帘玥时那些不由自主的心动。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团乱麻,他分不清那些温柔的时刻,究竟是精心设计的骗局,还是内心深处仅存的真实。
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温热的液体。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与绝望。
原来在这场充斥着算计与利用的人生里,他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他在黑暗中抓住的一根稻草,而此刻,这根稻草也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