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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姜时愿踉跄着扶住雕花栏杆，Gucci纸袋里的新衣散落一地。
他盯着姜司遥消失的方向，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变得模糊又尖锐，像被撕碎的老照片——那年，父亲抱着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回家，说“这是你妹妹”；十二岁生日宴上，他偷偷问母亲为什么外婆好像对司遥妹妹很是生疏，却被林媚叫属下将自己带走；还有姜司遥每次提起生母时，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
“不……不可能……”
姜时愿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
他慌乱的跑了……
“当年她亲生父母死于车祸，远房亲戚嫌累赘，连葬礼都没露面。”
姜晚荞弯腰捡起飘落的丝绸衬衫，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姜家收养她时，她才，几岁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全。”她
指尖划过衣料上精致的刺绣，想起档案室里那张皱巴巴的孤儿院登记表，“为什么姜司遥会对我的敌意这么重……为因为始至终，她是个随时能被丢弃的替代品。”
只不过林媚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竟然真的把姜司遥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把姜晚荞当成是替代品了……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要是不心虚，姜司遥也不用拉帮结派对付自己了，姜晚荞想道。
姜氏企业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看到开车后冲入酒店的人后都有些慌乱了。
“三……三少爷，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可是下一秒，姜时愿的胃突然一阵抽搐，他扶住墙剧烈干呕起来。
记忆深处被刻意遗忘的片段不断闪回：小时候姜晚荞总在深夜偷偷哭泣，却在他靠近时迅速擦干眼泪；她拼命讨好父亲的样子，像极了乞食的流浪猫；还有姜家老爷弥留之际，攥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别学你妈......对晚荞好点......”
后来自己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不好，被父母送出国外去读书了。
庭院里的雨越下越大，妇人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雷声中。
姜晚荞回想起姜时愿惨白如纸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赶出姜家那天，三哥也曾追着车子跑了三条街，最后被林媚派出去的人拽着衣领拖回去。
那时她以为那是恶意，现在才明白，或许在姜司遥疯狂的嫉妒下，藏着更深的恐惧——怕被揭穿，怕被抛弃，怕再回到那个饥寒交迫的孤儿院。
“你从来都知道，不是吗？”姜晚荞将衬衫叠好放回纸袋，“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个高高在上的姜家四小姐，从来都不是你……”
她转身走向玄关，身后传来姜司遥压抑的呜咽，混着暴雨拍打芭蕉叶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老宅里回荡。而此刻的姜司遥，正蜷缩在顶楼卧室的阴影里，撕毁一张泛黄的满月照，碎片像雪片般落在她昂贵的真丝睡袍上。
等姜晚荞回去后，姜司遥彻底崩溃，她用椅子凳子都砸向了镜子，镜子顿时就四分五裂起来。
“不……我才是姜家的四小姐！”
“初尘哥哥也只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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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目的阳光，姜司遥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扭着水蛇腰走进厉初尘的办公室。
她身上的Dior高定裙随着步伐轻摆，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弥漫整个空间。“初尘哥哥～”她娇嗔着扑到办公桌前，涂着蔻丹的手指划过厉初尘紧绷的肩膀，“人家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厉初尘皱着眉推开她的手，目光仍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胃部的隐痛时不时传来，提醒着他刚出院不久的身体状况，而公司堆积如山的事务更让他焦头烂额。“我在忙。”他声音冷淡，连头都没抬，“没什么事就先回去。”
姜司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晃着厉初尘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人家可是推掉了好几个约会来陪你的......”
“厉先生，外面......”助理小心翼翼地探进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有些为难。
“有话直说。”厉初尘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满是不耐。
助理咽了咽口水，瞥了眼姜司遥，低声道：“外面有个女人，说......说要找姜小姐，还说......是她的亲生母亲，想要认回姜小姐。”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姜司遥的手猛地僵在半空，精心化的妆容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你胡说什么！”她尖叫着抓起桌上的钢笔，朝助理砸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厉初尘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姜司遥骤然失态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助理：“带她进来。”
“不要！”姜司遥扑过去拉住厉初尘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初尘哥哥，我不要见她！她是个疯子，一定是来讹钱的！”
几分钟后，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憔悴的妇人被带了进来。她的头发灰白凌乱，眼角布满深深的皱纹，身上的棉布衫洗得发白，还打着几个补丁。
看到姜司遥的瞬间，妇人的眼眶瞬间红了，颤抖着伸出手：“遥遥......我的遥遥......”
姜司遥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你给我滚！我不认识你！”她转身望向厉初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初尘哥哥，你相信我，她就是个骗子......”
厉初尘凝视着妇人浑浊却满含爱意的眼睛，又看向姜司遥惊慌失措的模样，站起身来：“你们聊，我去隔壁会议室。”说罢，带着助理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两个女人在寂静中对峙。
门关上的那一刻，姜司遥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抓起桌上的文件就朝妇人砸去：“我说了我不认识你！给我滚！滚出去！”
妇人却不躲不闪，任由文件砸在身上，只是泪流满面地重复着：“遥遥，妈妈对不起你......当年是妈妈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