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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哪位名医的弟子？“穿绛紫色衣裙的女大夫打量着她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
苏沐雨轻声应道：“家学渊源罢了。“她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装着百年灵草药粉的荷包。这些灵药还是托了皇甫玉泉的福，那些珍稀药材经过她仙圃的培育，效果更胜从前。
几位女大夫闻言，顿时兴致缺缺地转开了话题。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用怀疑的目光瞥向苏沐雨。
苏沐雨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记得第一次接生时，她也是这般紧张，那时师父就说过，做大夫的，要沉得住气。
“老爷，又来了位大夫。“司马老爷正在厅中来回踱步，闻言抬头，看见苏沐雨时也是一愣。
“这位姑娘，你当真是大夫？“
苏沐雨不卑不亢：“在下虽年轻，却也略通医术。若是司马老爷不嫌弃，不妨让我试试。“
司马老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柳少卿。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了，他家二夫人从午时就开始阵痛，到现在都没见胎儿落地，几个稳婆都说没办法了。
“太好了！在下司马风，这些日子可愁坏了。苏大夫快请进，我们边走边说。“
苏沐雨跟着司马风往里走，一路上听他介绍情况。
“这位二夫人姓宋，是我特意请来的。她说自己有旺财的命格，果然，这半年来我生意兴隆，赚了不少银子。“
“只是...“司马风叹了口气，“她这胎儿越长越大，现在都动弹不得了。我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
苏沐雨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声从后院传来：“痛死我了！老爷救命！“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众人猛地站起身，面色更显凝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进大堂，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大夫，二夫人已经开始阵痛，还请几位女大夫随我去后院。“
苏沐雨跟着其他三位女大夫快步向后院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地端着血水来回奔走。
司马老爷听着里面的惨叫声，面色惨白。他的手紧紧攥着袖口，指节泛白。
“暮暮！“他痛苦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苏沐雨还未站稳，就被一个粗手粗脚的婆子推进了产房。
产房内，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息。
血水漫了一地，屋里的下人们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宋暮暮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下的褥子已经被鲜血浸透，床单也被汗水浸透，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形容憔悴。
苏沐雨站在床前，神色凝重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二夫人。
“姐姐，您一定要挺住啊！“床边一位艳丽女子握着二夫人的手哭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应该是二夫人的妹妹，此刻也是手足无措。
“稳婆，你来说说情况。“她沉声问道，目光在房间内来回扫视，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千稳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声音有些发颤：“回大夫的话，看着像是用力过猛，导致下身撕裂了。现在流出来的还是羊水，至于那些血......“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眼中满是困惑。
几位女大夫围在床前，神色各异地望着这位正在生产的二夫人。
苏沐雨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二夫人的情况：“二夫人，我是大夫，让我给您把把脉。“。
二夫人微微点头，伸出手来。
就在此时，远处的山庄之上。
“看来司马风是真急了。“司空翊站在高处，手持西洋望远镜，冷眼看着山下的一切。
欧阳煜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木质扶手：“这不过是个开始。若他还是不肯捐军饷，后面有的是法子治他。“
“咦？“司空翊突然直起身子，“那个女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欧阳煜也举起望远镜：“哪个？“
“就是那个穿白裙的。“司空翊眯起眼睛，“怎么这么像苏沐雨？“
“不会吧？“欧阳煜笑道，“苏姑娘若来长安，不是应该先来找我们吗？“
司空翊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那道身影。那人已经快步走进了司马府后院，再也看不见了。
“若真是她...“司空翊收起望远镜，“这事就有意思了。“
欧阳煜挑了挑眉：“怎么说？“
“你忘了？当初在江南，她可是出了名的神医。“司空翊意味深长地说，“若是她来了，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欧阳煜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那就更要盯紧了。“
此时的苏沐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认出。她正专注地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普通的产程，怎会流这么多血？苏沐雨心中警铃大作。
“让我来看看。“绛紫色衣裙的大夫，挤开苏沐雨，也开始诊脉。其他两位女大夫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胎位不正，得想办法扳正。“
“可是产妇已经虚弱至此，怕是经不起折腾。“
“那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她们时不时交换眼神，低声议论着什么。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
苏沐雨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争论，目光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那位年轻的千稳婆擦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上二夫人的腹部。她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产妇。然而，她的手才刚触碰到肚皮，脸色就骤然大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千稳婆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惊恐，“胎儿被脐带缠绕数圈，胎动已经很微弱了。恐怕...“她没有说完，但房间里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忽然，二夫人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蜷缩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其他几位女大夫面面相觑，有人叹气摇头，有人低声祈祷，更有人已经开始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
那位年轻的女大夫走上前，掀开二夫人的眼皮查看。她的动作看似专业，实则粗暴。宋暮暮痛苦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吟。
“二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啊！“她一边喂着参丹，一边不停地鼓励。可她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做作，仿佛在演戏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