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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雨在心中暗自摇头,光靠这些安慰的话语,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的药材品质低劣,甚至有些已经发霉。
就在这时,楚问竹也凑了上来,她指挥着丫鬟们准备接生用具,态度倒是颇为专业。可苏沐雨注意到,她所要的器具中,有几样根本就不是接生所需。
“快去准备些补品,二夫人现在最缺的就是力气!“她高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焦急。
屋内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跑进跑出,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在做有用的事。反而是在制造更多的混乱。
苏沐雨终于看不下去了,大步走到床边。她的举动引来了其他女大夫的侧目,但她毫不在意。
她掀开毯子的一角,准备查看产妇的具体情况。她的动作干净利落,透着一股专业的气息。
“你做什么!“年长的女大夫厉声喝止,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产妇不能见风,还不快把毯子盖好!你这是要害死二夫人吗?“
苏沐雨充耳不闻,绕到床尾仔细查看。只见二夫人有处不过半指长的伤口,切口整齐得不同寻常,就像是被利器割开的一般。更令人心惊的是,伤口周围的肌肉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苏沐雨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口边缘,一股刺鼻的药味钻入鼻腔。
她心中一凛,这哪里是什么意外撕裂,分明是有人趁乱在伤口上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抬头扫视四周,苏沐雨的目光落在宋袅袅身上。只见她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姐姐她......她怎么样了?“宋袅袅哽咽着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宋小姐。“苏沐雨转头看向一旁神色焦急的宋袅袅,“若想救你姐姐,就请将闲杂人等都请出去。“
宋袅袅闻言一愣,苏沐雨冷冷道:“某些人对你姐下黑手了。除了千稳婆,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她心中暗叹,这深宅大院的争斗,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生产这样的时刻都不放过,实在是太过歹毒。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床上的二夫人,只见她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说得明白些-今晚只有我能救你姐姐。先前那药粉的效果你也看到了。信我,我便全力相救;不信,那就只能是一尸两命了。“苏沐雨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跪地叩头,尤其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夏荷,更是泣不成声。她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抓住苏沐雨的衣角。
“奴婢从小跟着小姐长大,求二小姐让奴婢留下。若小姐有什么不测,奴婢也不活了!“夏荷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悲痛。
苏沐雨却不为所动,她轻轻挣开夏荷的手:“我是你们请来的大夫。救不活人,我也活不了。现在,都给我出去!“
她转向门外,提高声音道:“告诉你们老爷,若是我能救活母子,必须备足千金谢礼!“这话不仅是为了银钱,更是为了给自己增添几分保障。
“你有把握救我姐姐?“她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期待。
“我只能说,现在情况危急。“苏沐雨意有所指,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在场的其他人。
宋袅袅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这就让她们都出去。“她转身开始赶人,虽然语气客气,但态度坚决。
其他几位女大夫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讽刺几句。有人说苏沐雨狂妄自大,有人说她不懂规矩,更有人暗示她会害死产妇。
苏沐雨让千稳婆留下帮忙,其他人都被请了出去。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宋暮暮急促的呼吸声。
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二夫人痛苦的呻吟声。
门外传来司马风焦急的询问声:“苏大夫,内人和孩子可有危险?需要什么尽管说!“
苏沐雨没有理会,她专注地查看着二夫人的情况。伤口处的毒性正在快速扩散,如果不尽快解毒,别说是生产,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苏沐雨快速取出银针,开始为二夫人施针。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之人。
又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材,快速研磨成粉。她一边调配药物,一边观察二夫人的反应。这种毒药她曾在医书上见过记载,解药并不难配,但现在的关键是时间。
“把热水拿来。“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夏荷正蹲在门边,显然一直没有离开。她叹了口气:“既然留下了,就帮把手吧。“
夏荷连忙起身去端热水,苏沐雨则继续给二夫人处理伤口。这女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却要受这等苦楚,当真令人心疼。
她给二夫人上了麻药,又仔细缝合了伤口。随后摸了摸产妇的肚子,神色更加凝重。胎儿的位置并不正,而且已经有缺氧的迹象。
“胎儿确实被脐带绕颈,羊水也已经浑浊。必须尽快,否则凶多吉少。“她对着已经虚弱不堪的二夫人说道,“待会我让你使劲时,一定要用尽全力!“
二夫人已经叫得嗓子嘶哑,只能微弱地点头。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苏沐雨又道:“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还下了毒。这深宅大院处处是陷阱,今日你不仅要为自己活,更要为孩子活!你总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吧?“
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宫缩。
苏沐雨一边观察着胎儿的位置,一边指挥千稳婆和夏荷配合。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大夫!老爷让我送些补品来......“
话音未落,苏沐雨已经厉声喝止:“不许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一个讨好的声音:“是三夫人房里的丫鬟,听说二夫人情况不好,特意送些补汤来......“
苏沐雨冷笑一声:“现在谁的东西都不能用!夏荷,把门锁好,谁敲门都不准开!“
夏荷连忙去锁门,门外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说着什么,但很快就被赶走了。
苏沐雨看了眼二夫人苍白的脸色,心中暗叹。这深宅大院里的明争暗斗,当真是无处不在。
产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