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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纠缠不休-2
「我明白，将军，」巴伦坚定地回应，「但有些事，不能因为危险就选择退缩。至於回首都星，我想能安排在陪亚撒回泰坦星探视母亲的回程，内人的父亲，不幸在月前病逝。」
格雷森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几分，「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他沉默片刻，彷佛在追忆什麽，「既然如此，等你们从泰坦星回来，就在首都星稍作停留。我会在晨星咖啡馆安排你们的会面。海伦娜每天清晨六点都会在那里看日出，是她多年的习惯。记得，是你自己找上门的，不是我带你去的。」
巴伦点头致谢，「我会记住的，谢谢您，将军。」
通讯结束後，巴伦转向窗外。葛利斯b星的紫色黄昏正在降临，远处的西大陆轮廓若隐若现。那片土地下埋藏了多少秘密？又有多少真相被刻意掩盖？亚撒的父亲突然病逝，砃土矿区的失踪机甲，瑞克的突然调任，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无论如何，为了亚撒的安全，也为了那十三架失踪的机甲，他必须继续向下挖掘。即使前方是艾克尔中将和杰德区长的势力网络，即使要冒险挑战军部内部根深蒂固的权力结构，即使要冒上一些险。
「该隐，」巴伦低声自语，思索着艾克尔将军为何派他的小儿子来监视自己。该隐向来和自己保持良好关系，与父亲的关系微妙而复杂。若是艾克尔真要下死手，派遣该隐似乎是个奇怪的选择。除非??艾克尔本身也在某种程度上犹豫不决？
巴伦的思绪被终端的轻微震动打断。他低头一看，是一则加密讯息，无发件人信息。
「监视已开始。注意东大陆的眼线。—K」
巴伦扬起眉毛。K？该隐？他很快删除了这则讯息，若有所思。这场棋局比他想像的更为复杂，但至少，他可能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
巴伦望着窗外的葛利斯b星紫色夜空，思绪回到那段与该隐的复杂互动。艾克尔将军的小儿子，理应是敌营中人，却总是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向他靠拢，甚至在那次莫名其妙的软禁结束後，亲自将他释放。那时候的巴伦还不明白该隐的真实立场，但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该隐与父亲的关系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得多。
「该隐...」巴伦低声自语，指尖轻敲桌面，「你到底在玩什麽游戏？」
那个总是显得过於热情丶话多得令人烦躁的年轻军官，在政治光谱上竟然更亲近福乐森总理而非自己的父亲。而现在，同样是这个该隐，正在军部内部为他传递信息，警告他东大陆的威胁。
巴伦深吸一口气，回到眼前的任务。他快速敲击终端键盘，确认了前往泰坦星的最後细节。泰坦星，亚撒的故乡，也是赫夫——那位刚刚过世的，货运中转星物流之神安息的地方。这次奔丧之旅表面上是尽孝道，实则是他们策略性撤退的完美掩护。
「艾克尔，杰德，」巴伦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们真以为威胁就能让我放弃？」
他打开了另一个终端窗口，同时联系军部人事处和亚撒所在的农业试验所。两边同时申请紧急家庭假，理由是亚撒父亲过世，需要回泰坦星奔丧。巴伦作为配偶，理所当然地应该陪同。
出乎意料的是，两边的假期审批几乎是立刻就通过了。
「兰德少校，」巴伦对着军部人事处的负责人说，「我没想到审批这麽快。」
萤幕另一端的兰德面带惋惜，「听到考伯菲先生的噩耗我们都很难过，少将。这是应该的。」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况且...最近工作不太紧张。您的休假已经批准，从明天算起，为期三周。」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农业试验所那边。人事负责人康纳利主任不仅立刻批准了亚撒的休假申请，还主动提出可以延长假期，并派人送亚撒和艾布纳去传送站。
「太顺利了，」巴伦低声自语，「顺利得不太寻常。」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终端响起，是威尔发来的加密讯息：「雨後草原安静。狼群退去，以为鹿群逃走。」
巴伦哼笑一声，原来如此。艾克尔将军和杰德区长看来对自己的动态随时监控着。对他们的休假申请如此顺利批准，是因为他们误以为威胁奏效，巴伦和亚撒被吓得落荒而逃。
「玩一步，看十步，」巴伦轻声对自己说，「有时候，看起来要撤退，才正是进攻的开始。」
他迅速回了一条信息给威尔：「保持现状。让他们继续误会。当狼群安心时，才是狩猎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巴伦联系了亚撒。通讯接通後，他看到亚撒疲惫的面容，背景是他们在帕纳谷山庄的婴儿房。亚撒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艾布纳正在亚撒的怀中熟睡，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安详的模样。
「休假批下来了，」巴伦轻声说，「我马上从这里回初阳市，明天我们就启程。」他注意到亚撒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於是补充道，「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们。」
亚撒点点头，轻轻抚摸着艾布纳的头发，「我其实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巴伦...」他迟疑了一下，「就算你不回来，我也决定要回家一趟。」
「嗯，」巴伦淡淡地说，「你这麽做我不意外。我相信你自己可以，但我还是决定跟你一起。」
通讯结束後，巴伦继续完善行程安排，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对伴侣带着孩子回家奔丧；背地里，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