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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星历2206年10月的清晨,第一缕晨光刚刚越过帕纳谷山庄的屋顶。原本宁静的院落此刻一片忙碌,几辆悬浮车停在门前,威尔和伯妮丝的车最为显眼——那辆改装过的家用悬浮车上还挂着艾布纳和费丝的安全座椅。
庭院中,威尔正帮助巴伦将最後一批行李搬上悬浮平台,两个Alpha男性动作敏捷而有序,彷佛多年的战友无需言语就能配合默契。
「我猜这是你第一次带这麽多行李去执行任务吧?」威尔打趣道,指着那堆明显超出军官标准配给的物品。
巴伦露出罕见的笑容,「毕竟不是短期任务,而且...」他转头望向屋内,亚撒正在那里进行最後的整理,「我希望他在西大陆能有家的感觉。」
威尔了然地点点头,轻拍巴伦的肩膀。
屋内的客厅,一幅温馨画面正在上演。费丝和艾布纳并排坐在同一块柔软的游戏垫上,两个婴儿似乎在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艾布纳模仿着肢体发展稍快的费丝的坐姿,虽然他的平衡感还不够稳定,却固执地试图保持直立,小手撑在身体两侧,努力维持平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费丝的一举一动。
费丝则像个小大人似的,时不时用手轻拍艾布纳的背,当他晃动得厉害时还会伸手扶一下,彷佛在说「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伯妮丝坐在沙发上,与亚撒进行着详细交谈,她的笔记板上已记满了笔记。
「六点钟他通常会醒来第一次,」亚撒指着笔记板说,「他喜欢先喝一点温水,然後才开始早餐。营养奶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按照日期标记在储存盒里。」
伯妮丝认真地点头,「通常要温到多少度?」
「37.5度,不能更高了,」亚撒说,「他对温度很敏感,太热就会拒绝喝。」
「艾布纳现在会吃半固体食物了吗?」伯妮丝询问,眼睛时不时瞥向游戏垫上的两个小家伙,确保他们安全。
亚撒点头,「会了,他已经开始尝试蔬菜泥和水果泥。我在厨房冰箱里留了一些自制的,每一种都标记了日期和内容。」他顿了顿,「他特别喜欢苹果泥,但不太爱吃胡萝卜。」
伯妮丝微笑,「和费丝正好相反,她爱胡萝卜泥,对苹果却不太感兴趣。」
亚撒从一个大袋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资料夹,交给伯妮丝,「这里有艾布纳的完整照顾指南,包括他的饮食时间表丶睡眠习惯丶喜欢的玩具和安抚方法。」他翻开资料夹,指着其中一页,「这里还有医院的联络方式和他的医疗记录。」
伯妮丝接过资料夹,惊讶於其详细程度,「天啊,亚撒,你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准备这个。」
亚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让妳有个参考的资料,也不是??非要照我的方式。」
「别担心,」伯妮丝温柔地说,「我会像照顾费丝一样照顾艾布纳。他会很好的。」
就在这时,游戏垫上传来一声轻响,艾布纳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在他发出哭声前,费丝已经发出咿咿呀呀的呼叫声,试图吸引伯妮丝的注意,让妈妈来看艾布纳。
「看,」伯妮丝笑着说,「他们已经是互相照顾的好朋友。」
亚撒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一丝安慰。至少艾布纳不会寂寞,他会有费丝作伴,还有威尔和伯妮丝这对经验丰富的父母照顾。
「时间到了,」巴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身形挺拔,军人的轮廓在晨光中格外鲜明,「军用飞梭已经在路上了。」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透露着对即将发生的分离同样感到不舍。
亚撒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起伏,然後缓缓吐出,点点头。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又松开,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最困难的时刻到了,他必须告别自己的孩子,即使只是暂时的。
慢慢走向游戏垫,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迟疑。亚撒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来,膝盖触地,身体前倾,面对艾布纳,他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长裤,抚平不存在的皱纹,小男孩立刻认出了爸爸,那双遗传自巴伦的琥珀色大眼睛瞬间亮起,像是点燃了两盏小灯。
艾布纳发出一连串兴奋的咿呀声,声调上扬,充满喜悦。他的小手像蝴蝶般向亚撒伸去,十个小指头不停地开合,彷佛迫不及待想抓住什麽宝贝。他的小腿在游戏垫上踢蹬着,整个身体都在表达着想被抱起的渴望。
亚撒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向前俯身,手臂滑入艾布纳的身体下方,一个熟练的动作将婴儿抱起。小男孩的重量在他怀中是如此令人安心,那股奶香混合着婴儿特有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的心脏瞬间柔软。
亚撒把艾布纳紧紧搂在怀里,孩子的小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肩窝处,那个他们在无数次哄睡中找到的完美位置。亚撒闭上眼睛,下巴轻轻抵在艾布纳的头顶,感受着那小小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与他自己的心跳形成不同的节奏。艾布纳的体温比常人稍高,在这个拥抱中传递着生命的温暖。亚撒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孩子的背脊,感受着那小小的肋骨和脊椎的轮廓。
「艾布纳,」亚撒轻声说,嗓音有些颤抖,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他的唇轻轻颤动,不得不停顿片刻才能继续说话。「爸爸要去工作一段时间,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亚撒稍稍拉开距离,想看看孩子的表情。艾布纳睁大眼睛望着他,那双眼睛如此纯净无瑕,映照着亚撒自己带着水光的眼睛。亚撒知道婴儿并不理解这些话,但他还是需要说出来,彷佛这样能让离别不那麽痛苦。他的拇指轻轻擦过艾布纳圆润的脸颊,感受着那如丝绸般柔滑的肌肤。
「做个乖宝宝,别让伯妮丝阿姨太辛苦,好吗?」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一丝微弱的哽咽。亚撒的睫毛微微颤动,努力眨掉聚集在眼角的泪水。
艾布纳似乎感觉到了什麽,小手突然伸出,五指张开,然後紧紧抓住亚撒衣襟前的布料。他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有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男孩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亚撒的脸,嘴唇微微撅起,彷佛在思考什麽困难的问题。他的小腿开始不安地蹬动,脚跟一下一下地轻踢着亚撒的腹部,传达着无声的抗议。
亚撒试图将他交给站在一旁的伯妮丝,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艾布纳向外递去。但在即将离开亚撒怀抱的那一刻,艾布纳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不满哭声,音调高亢,充满了不安与抗拒。他的小手抓得更紧了,指尖几乎要陷入布料之中,小脸瞬间涨红,眉头紧皱,组成一个明确的拒绝表情。
「噢,小胖胖,」亚撒的眼眶彻底湿润了,一滴泪水悬在睫毛上,摇摇欲坠。他把艾布纳又拉回怀中,紧紧抱住,手掌轻拍着孩子的背部,像过去六个月每一个安抚的夜晚那样。「爸爸也不想离开你。」亚撒的嘴唇贴在艾布纳的头顶,在柔软的发丝上留下轻轻一吻,那滴泪水终於滑落,隐没在孩子的发间。
这时,巴伦从背後走近,脚步轻盈得难以置信,尤其考虑到他的体型。他蹲下身来,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柔和。巴伦温柔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艾布纳的头发,动作小心而珍惜,像是抚触世间最易碎的宝物。
「嘿,小勇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春日的溪流,清晰而有力。巴伦的眼神在孩子和亚撒之间来回,充满了理解与温情。「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看你。我保证,每天都跟你视讯,让你看看我们在做什麽,好吗?」
艾布纳在亚撒的怀抱中扭动着,小脑袋转向巴伦的方向。他抬头看向巴伦,似乎被那熟悉的声音安抚了一些。父亲沉稳的气息仿佛有魔力般,孩子的哭声渐渐停歇,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小嘴巴微微颤抖,眼睛里还有泪水,但注意力显然被巴伦吸引了。然而,他的小手依然紧抓着亚撒的衣服,像是害怕一松手,亚撒就会消失不见。
亚撒和巴伦的目光在孩子头顶相遇,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理解,这个分离对他们三人都是艰难的考验,但为了家庭的未来,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艾布纳的反应让这个决定更加痛苦,但也更加坚定了他们早日团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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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亚撒,呜呜呜~我的小胖胖,我要离开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