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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刀夫妇缩在被窝里互相鼓励一番，很快困意翻涌。
在暖洋洋的炕上睡着前，还满心欣慰地想。
亏得有东家，才有了便宜的蜂窝煤，做饭烧炕都不心疼，再也不用抠抠搜搜数着柴火烧，后半夜被冻醒了。
也不用担心山里的林子被砍秃，真好啊！
恩，赶紧睡觉。
明天他们可都还要去上工呢，可不能因为起不来迟到。
平时还不打紧，如今却是年根下竞争最激烈的时候，缺一天考勤就很可能被刷下去！
清冷月色中，雪下得无声无息。
三里河庄子里，姜鱼还没去睡。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鹅毛大雪片，若有所思地对旁边的麦穗说。
“要不，把玻璃窗片也加一份到优秀奖里？”
麦穗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份量不能太大。如今，这么大一扇窗的玻璃片，就要卖上百两呢。玻璃厂有些残次品，挑些相对完整的小片出来用？反正，得了奖的人只会高兴，绝不会嫌弃它个头小。重新打个格子多的窗框就是了，怎么都比糊窗纸强。”
姜鱼感慨一句“财帛动人心”，不禁赞她考虑愈发周全：“这法子不错，就照你说的办。”又提起不同岗位的考核标准差异化问题。
“如今，这边庄子最挣钱的要数羊毛、水泥作坊，其他作坊基本都有盈利，唯独各大养殖项目暂时还没能收支平衡，这项支出却又不得不继续，尤其是马场。而各个单位盈利与否、盈利多少，跟工人们有些关系，但不算太大。所以，利润这条的权重得往下调，不然，开年后该人人都想法子往羊毛作坊挤，再无心做其他的了。”
麦穗脸上微热，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并虚心表示受教。
很快，几大考核标准拟定下来，也被刻意通过小道消息传播出去。
庄子上的工人、管事们听了，几乎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东家果然是东家，想事就是比咱寻常人周到得多！真要按之前传的那个来，咱们这些运气不好、没被分去好作坊的，不就白瞎了？”
“就是就是！”
众人正议论纷纷，突然冒出个好奇的脑袋。
“说啥呢这是？你们姜东家又捣鼓出新鲜玩意了？”
扭头一看，却是李道清李老和他们的县尊大人郑锐，一身便服联袂而来，马上换了副尊敬表情，客客气气将年终奖考核标准一事道出。
李、郑二人面面相觑。
郑锐身为一县长官，临近过年，不仅得向上峰写文书述职，说说自己上任这半年表现如何，还得管着县衙里所有下属的考优。
“这主意不错！姜姑娘可真是，隔三差五都能让人刮目相看一次啊！回头我也这么干——”
他这么对李道清感慨，心里还有句话没敢讲——我要是能有个这么厉害的闺女就好了。
李道清颔首称是，心中所想却大有不同。
郑锐不愧是大头兵出身，性子太实在，又一直在石湾县这个小地方打转，官场上很多东西都不懂、或者说不屑于去学，以至于某些方面的敏感度极低。
世道如此。
姜鱼若是男子该多好？
偏偏她是个女人，即便有着跟侯府那层养女关系，又有着这样的才智心胸，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