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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就是姜鱼的亲堂婶！我可以作证，这丫头心思不正，早就跟海贼勾搭上了！说啥子遇到好心商船被救，那都是假的，她就是给海贼当了婆娘！不然，咋回回都有人给她通风报信？预感？那就是糊弄人——”
水秋梅难得红光满面，正叉着腰站在人群中央，唾沫横飞地宣讲她的奇葩推理。
反正一句话，她觉得世界上没有人运气那么好，做个梦都能梦到要发生坏事，出去打个渔远远就能看到海贼的船。
所以，姜鱼就是跟海贼勾搭成奸，故意提前说出来是为了笼络人心。
虽然水秋梅的说辞逻辑不咋通顺，那副嘴脸也十分难看，叫围观的三里河庄子工人们听得气愤不已，忍不住隔空反驳、甚至想冲过去扯她头发打架。
但，这番说辞落在前来抓人的黄太监耳中，就显得格外动听了。
“这样亲近的血亲，说出来的证词总不会有假。这位大娘，你大义灭亲，好样的！回头等案子判下来，朝廷对你肯定有奖赏！”
他随口给了个空头承诺。
水秋梅喜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哈腰感谢，还故作谦虚。
“咳咳，这都是我们小老百姓该做的。”
有人被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偷偷团了块湿泥巴砸过去，正中水秋梅太阳穴，还溅出几点飞到黄太监头上。
“啊——谁干的？”水秋梅和黄太监几乎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动手那人附近的都自发往前站，将其遮得严严实实，还阴阳怪气。
“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有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颠倒黑白，要给姜东家头上扣屎盆子，才降下的警告。”
“放屁！”水秋梅毫不心虚。“我说的都是实话！真心话！姜鱼她没偷偷囤兵甲吗？我这叫大义灭亲，不像你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就只会拍她马屁！老天真有意见，你让它劈个雷下来呀？”
黄太监本来正举着丝帕擦黑沉的脸，闻言抖了抖，迅速闪开几步，远离水秋梅。
上回去辽州宣旨的差事不是他负责，但他也听说了那场被至少上千人同时目睹的天雷劈人事件，之后，那位倒霉的同僚还在辽州缠绵病榻好长时间，重回京城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得跟做了三年苦役一样。
辽州这地方有点邪门，他可不想重蹈覆辙啊！
三月将至，即便是在辽州，春日气象的征兆也愈发明显。
这日就是个晴天，浅金色的太阳照着蓝天白云，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黄太监等了会，并不见有半点要变天的趋势，终于放了心，重新抖擞起精神，厉声喝问拦着不让进的为首几人。
“本来杂家还念着你们愚昧无知，不知内情，可以酌情从轻发落。杂家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退下，把那个姜鱼押上来！否则，杂家可就要上报朝廷，将你们一并以同罪论处了！”
何岁面无表情，独臂将佩刀握得更紧。
谢琢不屑道：“荒唐！什么私藏兵甲？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辽州地处边陲，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要多备两把镰刀御敌。这庄子人数众多，上铁匠铺买多几把刀剑防身也算谋逆？”
另一个清朗的女声远远飘过来。
“可不是？若这样也算谋逆，京城里那些高官贵人，哪个不比我嫌疑大？听说蓟州的燕王殿下，就养了大几千私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