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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但郁春明却一眼看了出来。
他揶揄着笑道:“关警官是不是还想知道,我和韩忱是咋在一起的,又是咋分手的,我和我师父王臻到底有啥矛盾?”
“没有,我就是……”
“就是随口一问。”郁春明接道,“但每当别人说起我的过去时,你都会支着耳朵听,关尧,你不对劲。”
关尧,你不对劲。
这话宛如穿耳魔音,顷刻间就击透了关尧的内心,他恍然初醒、大梦方觉,并终于缓慢地、迟钝地意识到了,他,很不对劲。
这不对劲在哪里?
在对于郁春明的过分关注上,在眼睛和心都始终停留在郁春明上,在他从前像个初中男生一样自以为是地讨厌郁春明上。
关尧忽然很想问一问老天爷,他这么一个波澜不惊、平淡如水的人,在这些年里,有如此浓墨重彩地讨厌过谁、关注过谁吗?
一个也没有,而郁春明,是第一个。
护士来拔针了,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郁春明在关尧沉默的注视下,吃完了饭,又吃完了药。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捡了件关尧的棉服穿上,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我的事,只要你开口问,我就一定会回答。所以,你想知道啥,不用憋在心里。”
关尧没说话,他的掌心攥着几颗奶糖。
“我再去看一眼艾华就走,你不用担心我,今晚不该我值班,我会回家的。”郁春明冲他摆了摆手。
林场派出所二楼办公室的顶灯有些老化了,总是时不时闪烁几下,晃得人眼睛生疼。
关尧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将掌心贴在了郁春明盖过的毛毯上——表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和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有一个答案已从心底浮出,但关尧却不敢就此承认,他开始害怕,开始逃避,开始进退维谷、左右不定。
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郁春明,就让一向坚毅勇敢的关队长突然变得懦弱了起来。
郁春明倒是坦然,他走下楼,迎着韩忱直勾勾的目光看了过去:“艾华呢?移送看守所了吗?”
“还没,马上移。”韩忱回答。
郁春明一点头,转身就要往审讯室走。
韩忱却一把拉住了他:“你知不知道关尧今天当着全所人的面,把你抱上了楼?”
郁春明眉梢微挑:“是吗?”
韩忱紧紧地盯着他:“你真的和关尧好上了吗?”
“真的假的跟你又有啥关系?”郁春明挥开了韩忱的手,“别拽我,给我拽得脑袋晕。”
韩忱却不管不顾地抓住他肩膀,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前:“春明,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再给我……”
“王队长,”郁春明没有回应韩忱近乎发疯的哀求,他伸了伸头,看向韩忱身后,“王队长,把你徒弟领走。”
躲在拐角处的王臻眨了眨眼睛,又清了清嗓子,他本想作壁上观,没料到郁春明实在是视力太好,一眼就发现了躲在角落的自己,因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拉开了韩忱抓着郁春明的手:“撕巴啥呢搁这儿,你要给晚上饭结账?走走走,专案组一堆事儿呢。”
韩忱红着眼睛,后退了几步,满脸不甘。
郁春明悠悠道:“别难过,我没和关尧好上呢,因为……我目前还在追求中。”
说完,他冲韩忱一笑。
这话不算实话,但说出口后却让郁春明兀自乐了半天,他插着兜,溜溜达达地刷开了执法办案区的门,并给正苦大仇深坐在审讯椅上的艾华露出了一个颇为亲和的笑容。
“今天下午走得急,有个事情忘记问你了。”郁春明招手叫来了孟长青,“帮我记口供。”
艾华有些疑惑:“警察同志,您还有啥问题没问?”
郁春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问道:“你是啥血型?”
“血型?”艾华一诧。
“血型?”二十三年前的某一日,如今的省厅副厅长,曾经的松兰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郁镇山,正站在他家门口的大台阶上,看着那个躲在江敏身后的男孩。
“对,血型,”江敏拎着江心的后衣领,把这个枯瘦、黝黑的男孩按到了郁镇山的面前,“他和你都是A型血,我是O型,这是你的孩子。”
郁镇山仍维持着该有的礼数,他回答:“江敏,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江敏仰起头,用她那双仍旧很漂亮但已不再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郁镇山,“他是九年前三月份生的,你算一算,我是在啥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
郁镇山皱起了眉。
江敏捏着江心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你自己讲,你的生日是啥时候。”
江心抿着嘴不说话,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就在自己被江敏领上火车的当天晚上,一个身穿老式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收了江敏二十块钱,并答应将他的生日由7月17日改为3月5日。
所以,他现在该回答哪一个?
如果时间能重来,郁春明一定不会选择在那时沉默,他会大声说出真相,然后任由江敏气急败坏地暴揍自己一顿,最后如愿以偿地回到扎木儿,继续做关尧的弟弟。
可惜时间没有如果,二十三年前的江心只会瞪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郁镇山,看着这个即将在他生命里扮演“父亲”的男人。
“你得留下他,”江敏轻飘飘地说,“我没钱了,家里也没粮食了,我养不起他,你要是不要他,我就把他送到松兰市局的门口,让你的领导瞧瞧。”
“江敏,你不要无理取闹。没有亲子鉴定报告,我不可能认下这个孩子,不管他的出生日期、血型和我有多少关系。”郁镇山还算镇定,他看了看这个男孩,又回身看了看因自己太久没回去而出门来寻的汪梦,开口说道,“我已经结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当初我们说好的……”
“我们没说好!”江敏忽然大声叫道,“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保护我一辈子,你为啥反悔?我是被人栽赃诬陷的,你凭啥不相信我?现在我带着你的孩子回来了,你竟然连替我把他养大都不愿意!郁镇山,你,你是这天底下最没良心的人!”
“江敏……”
“把孩子留下吧。”这时,汪梦说道。
郁镇山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她。
“把孩子留下吧,这事儿要是闹到单位去,你今年年底该咋提正处?”汪梦走下台阶,拉过了江心的手,“说啥亲子鉴定报告,那东西现在松兰没有医院做得了,我们科室有啥需求了都得先打报告再送首都检测,首都可能还得把样本送去国外呢。你这事儿要是传到外头了,影响是啥你不清楚吗?领导还会把机会给你吗?再说了,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