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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哼笑起来:“你难不成觉得,是江敏或者吴老三告诉我的?”
郁春明不答话。
秦天见此,洋洋自得道:“是我自己查出来的,大哥,你的事儿,都是我自己查出来的!咋样,想不到吧?”
郁春明随口回答:“想不到。”
这副模样一下子激怒了秦天,他忽地回身拽起郁春明的衣领,厉声叫道:“你再敷衍我一下试试?”
郁春明平静极了,他看着喝得醉醺醺的秦天,淡淡回答:“你准备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秦天怒目圆睁。
郁春明蓦地笑了,他说:“我死了,谁给你还钱呢?”
秦天的手稍稍一松。
但紧接着,郁春明又道:“而且,你给我记好了,若袭警行为以杀害警察为目的,可构成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秦天,你要是真把我杀了,这可比欠三十万还不上要严重多了。”
相较于蹲看守所,死刑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秦天被这话刺得酒醒了大半,他放开手,阴着脸,命令道:“跟紧我,要是敢半路逃跑,我没准真的会下死手。”
这晚八点半,秦天终于带着郁春明穿过半个城区,来到了城郊的一排废弃锅炉厂房外。这地方周遭杳无人烟,外面却停了数十辆轿车,地上还扔着成片的烟头。
在厂房后,有条通往宁聂里齐河的小水渠,渠上架着几个窄窄的石墩子。早年锅炉厂还在时,这里曾被人称作“白桦桥”。
“到了。”秦天搓了搓自己被冻得僵红的脸,抬手一推郁春明,勒令他从厂房一侧的楼梯下往负一层。
郁春明看了一眼外面那漆黑的土路,奇怪道:“白桦桥不是黄纱岭片区的娱乐会所吗?你带我来这地方干嘛?”
秦天呵呵一笑:“大哥,赌场哪能那么容易被人找到?黄纱岭的会所是表子,这才是里子,要不是隐蔽,我们恐怕早就被警察一锅端了。”
郁春明挑了挑眉,侧身一让:“你先下。”
“成,”秦天抬腿就往里面走,“我先下就我先下,你可别半路跑了,不然江敏被他们剁手砍脚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或许是当年锅炉厂用来运送燃油的地下管子,这些年来经人改造,竟成了能够通行的小路。
郁春明在心里踩着点,数着时间和路程,他一言不发地跟在秦天身后,直到两人穿过一扇大铁门。
霎时间,喧闹声铺天盖地传来,郁春明那刚刚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一下子被强光刺得有些睁不开。
“是啥人?”铁门后守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壮汉面色不善,腰上还挂着把手枪。
秦天冲他讨好一笑,指了指郁春明:“我哥,来帮我给陶老板还债。”
“小天儿啊?”这壮汉皱着眉看清了秦天的脸,然后往里一指,“正好,陶老板在屋里喝酒呢,还说如果你今晚不还钱,就带人去把你家砸了。”
秦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咬着牙对郁春明道:“你手上最好真的有三十万,不然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在家时,郁春明信誓旦旦,只要领着他去到白桦桥,他就能直接转账,替秦天还上了利滚利出来的几十万块钱。
秦天已求爷爷告奶奶多日,始终解决不了这一大问题,因此一听郁春明的提议,他当即就答应了。
可走完这一路,大脑皮层无比光滑的秦天忽然又有些担心,毕竟,郁春明可是警察,他领着一个警察进了赌场,这合适吗?
“人在哪儿,我该咋付钱?”但一进门,郁春明就毫不犹豫道。
这地方看着不是很大,但来客却不少。往里走两步,正对着过道的是一排台球桌,墙角下挤着几个老虎机,正中央有荷官,有保镖,还有在台上跳大腿舞的舞女。
原来,白桦桥就是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小赌场,蹲在里面取乐的,除了附近的村民,就是干活的工头。
在松兰扫过大场子的郁春明环视了一圈,心里一阵嗤笑。
“跟我来。”秦天有了底气,他双手插兜,领着郁春明一路挤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包厢。
这包厢倒是宽敞得很,里面摆着一个麻将桌和一个台球桌,几个男男女女挤在卡座里K歌,桌上摆了几包粉儿,屋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臭味。
“陶老板!”秦天热情地叫道。
郁春明一眼看去,只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从卡座里站起身,他斜了秦天两眼,冷冷地问:“我的钱呢?”
“钱,钱在这儿呢。”秦天把郁春明往前推了推,“陶老板,这是我哥,他手里有钱,他能还。”
“你哥?”这中年男人掀开眼皮打量了几下郁春明,“你妈都来了,钱也没还上,小天儿啊,你哥难道就能还上了吗?”
“当然可以,”郁春明气定神闲道,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然后看了看四周,“在哪儿刷?”
见到了卡,这位陶老板终于舍得亮起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了,就看方才还不冷不热的人忽然笑出了声,他上前热情地寒暄道:“原来小天儿的哥哥……手头挺宽裕啊。”
郁春明抬了抬嘴角,把卡递给了陶老板的手下:“密码是110717,刷去吧。”
秦天瞬间眼睛一直,他断没想到,郁春明竟然真的有钱。
陶老板也没想到,秦天已经在这儿混吃等死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能还得上,他拉过郁春明就要往里走:“既然钱给了,那大家就还是朋友,来坐来坐,别客气。”
郁春明却站着没动,他问道:“秦天他妈呢,我是来带她走的。”
陶老板脚步一顿,神色忽然有些讪讪,他笑道:“哎呀嘛哥们儿,小天儿没跟你说啊?”
“他要跟我说啥?”郁春明眯了眯眼睛。
自然是说江敏的事,秦天避重就轻,只提了江敏被白桦桥的人带走,却没提到底是为了什么带走。
而现如今,看到面前这肥猪一脸淫笑,郁春明心里直觉不妙。
果真,就听陶老板啧啧叹道:“小天儿其实不止欠了我三十万,总计合下来,应该是五十五万零六千,我看在跟他兄弟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免了六千,然后又免了那五万,结果他还是还不上,最后,我就提议,要不……让他老娘来陪我喝杯酒。”
咚!陶老板的话还没说完,郁春明猛地抬起左手就是一拳,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姓陶的就已经仰面砸在了茶几上。
嘭——咔嚓!
玻璃桌板和酒瓶子碎了一地,方才的那股焦糊臭气更加浓郁了。
“干啥呢干啥呢?”很快,一众保镖冲了进来。
秦天吓得面如土色,蹲在地上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郁春明却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