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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封尘捻着苏沫下巴的两根手指僵了下，似有烦躁的皱了下眉，直起身将手收回去。
“你怎么来了？”
苏韵袖内的手死死攥了，心中涌动出强烈的杀意，面上努力维持平和。
“我刚跟二哥求情想让他放姐姐下来，他同意了，我是来救姐姐的。”
苏沫心知这不过是苏韵借口。
以她性子定是找人盯着自己这边的动静，知道顾封尘来找自己，所以才慌忙找过来。
不过……
苏沫视线在那两人之间移动，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从容和玩味。
“殿下刚才不是说有话要跟她说，现在人来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们点私人空间？”
一句话把刚才诡异气氛又拉回来。
这次那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顾封尘皱了下眉，瞥了苏沫一眼，似乎在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最终这视线又落回到苏韵身上：“韵儿，本王……”
“殿下什么都不用说了。”苏韵打断他，脸上露出悲伤和隐忍：“我愿意。”
顾封尘反而一愣，眸色沉下去：“你认真的？”
苏韵眼底晕出水雾，认真点头：“我知道殿下为难，也知道殿下不容易。”
“殿下的差事是我无用帮不上忙，但我也不想成为殿下的累赘。”
“我这个人，这颗心一直都是殿下的，我不在意名分，也不在意其他，我只关心殿下。”
“只要殿下前程似锦，莫说您要让姐姐做侧妃，便是做廉王妃我也愿意。”
顾封尘心中微动，神色染了几分复杂：“难为你了。”
韵儿总归是替自己着想的，确实要比苏沫更大度温顺。
“不过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在本王心中最为重要，只要本王一天是廉王，就没人会抢你廉王妃之位。”
这个位置，只有她最配。
“殿下……”苏韵咬着下嘴唇红了眼眶。
两人遥遥相望，似有万千情谊无法诉说。
苏沫站在一旁，倒像成了棒打鸳鸯的小人。
她磨了磨虎牙，几乎气笑：“二位倒是把我安排的好，可我说我同意了吗？”
他们真当谁都喜欢廉王府那个破地？
顾封尘转头看过来，脸色已完全阴沉下去：“出尔反尔？”
“我好像从一开始也没答应。”苏沫感觉全身血脉流通不少，也恢复了力气。
她站起身直视他，语气冷沉：“还是说你需要我把上次的话再说一遍？”
顾封尘脸色兀的阴沉下去。
“姐姐！”苏韵提声叫了一句。
两人回过头去，而后见她‘吭哧’一下跪倒在地。
不止顾封尘，就连苏沫都愣了下，随即皱了眉。
“韵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顾封尘大步过去，伸手拉她。
苏韵摇头不起，望着苏沫的方向流了泪：“我知道姐姐恨我，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殿下。”
“殿下从小都很努力，他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如果姐姐实在厌恶我，我可以不入王府。”
“只求姐姐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帮帮殿下，我愿意为姐姐当牛做马。”
“韵儿！”顾封尘眼底满是心疼，使力拽着她的手腕：“别这样，起来。”
“殿下，您就让我跪吧，否则姐姐是不会帮您的。”苏韵泪流满面，瞪着一双通红的宴望着苏沫。
“姐姐要是觉得还不够，那我给你磕头了，或者我再死一次也可以。”
苏沫看着她，目光冷暗：“那你就去死好了。”
没必要在自己这里演戏。
“够了！”顾封尘厉呵一声，俯身一把将苏韵打横抱起。
自己的韵儿如此懂事，自己如何舍得再让她受委屈。
他转头看向苏沫，冷眸看着她：“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帮本王做事。”
苏沫没有说话，但态度表明了一切。
顾封尘冷笑一声：“如此看来是本王错了，你就不适合站着跟本王说话。”
欠打压的东西。
“迟鸣，把她给本王重新吊上去，再多吊一个时辰，既然她喜欢被这样对待，那本王就成全她。”
凭她还不配让韵儿下跪，也不配让自己降低标准。
苏韵伏在他胸口，一只手攥紧他衣襟：“殿下别这样，您的宏伟大业还需要姐姐。”
“呵，本王走到如今靠得是自己的本事，与她没有关系。”
以往不过是给她个机会为自己做事罢了，如今还真惯得她以为她不知道姓什么。
迟鸣应声道‘是’，强行将苏沫扯过来，双手绑了绳子挂到更高处去。
凝音下意识想拦，但又想起什么，把话咽回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连入府给本王作婢女都不可能。”顾封尘这一眼带着冷意。
他抱着苏韵，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
“怪不得你四个哥哥没一个人喜欢你，就连你母亲都对你弃之如履，你这种人就不配别人的心软，也不值得旁人给你好脸。”
只有曾经关系最好的人才懂得如何往人心坎上扎刀子，知道什么样的话扎得最疼。
苏沫紧抿了唇，呼吸跟着滞了一瞬。
她看着顾封尘将人抱出去。
苏韵头靠在男人胸口上，在不经意的角度投来讽刺冷嘲的目光，宣布她的又一次胜利。
苏沫被吊着的双臂再一次发麻，却很快被心脏的麻痛压下。
或许顾封尘说得对，自己确实做不到苏韵那样，所以不被疼惜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自己卑躬屈膝了两年不是照样什么都没得到吗？
那样靠乞求和伏低做小换来的爱意，自己真的不想要了。
苏韵被抱了出去，两手环着男人的脖子，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带着未曾退去的哭腔。
“殿下这样真的好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跳井也好，什么都好，让我去求姐姐。”
“我不想看着殿下因为我事途受损。”
“这些是本王的事，本王会自己解决，你就不要担心了。”嘴上这么说，但顾封尘脸上依旧晕着一层化不去的躁意。
他皱着眉似在因为自己刚才的决然烦恼，但又拉不下脸一次两次去跟苏沫服软。
苏韵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若是殿下不嫌弃，我倒是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