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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顾封尘心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听到这话随口一问，倒也没当真。
苏韵：“我已经跟四哥商量好拿出钱财来送给殿下，好解殿下燃眉之急。”
顾封尘脚步一顿，锋利的眉眼瞬间柔和两分：“有这种事？”
他又顿了顿，沉眸：“你四哥可会同意？这可不是小数目。”
“四哥当然同意，四哥说只要我开口，什么都答应。”苏韵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和眷恋。
“而我只要殿下高兴，就什么都能付出。”
顾封尘心中一颤，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韵儿，有你真是本王的幸事。”
如此救灾款的事就有着落了。
苏韵摇头：“我不如姐姐聪明也不如姐姐会办事，也只能为殿下做这些小事，还要请殿下不嫌弃才好。”
“别这样说，你比她好，本王说过你比她重要百倍。”顾封尘满眼怜惜。
他想起刚才她为了自己不惜向苏沫下跪，只觉得心口都跟着软了一块。
自己当初选韵儿，实在没选错。
苏韵羞红了脸：“不过账目庞大，一时间可能恭迎不上，不过我已吩咐下面人分少数多次供给殿下。”
“殿下可以分批次向灾区运送银两，循序渐进也可缓解困境。”
顾封尘：“好，本王等着。”
苏沫再次被从树上放下来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浑身酸痛连路都走不了。
凝音把她拽起来扛在肩膀上弄到屋里床上去。
苏沫靠在床头想着今日的事。
从将军府出来前，杜大哥单独留下苏无秧一定说了些什么，不然苏无秧不会如此生气。
自己惧高杜大哥是知道的，他今日试探显然是心中起疑。
自己没有上秋千，他也肯定明白了什么。
不过苏无秧既起警惕，这期间若杜大哥轻举妄动恐招来灾祸。
以防万一，在自己跟杜大哥单独见面之前，他最好按兵不动。
“你哥哥如何了？”
正蹲在床边给她揉腿的凝音顿了下，蹙眉抬头：“小姐是在跟属下说话？”
苏沫点头：“他的伤还好吧？”
凝音想起她说曾在神医谷见过自己的事，猜想她见自己该是自己带大哥去神医谷看伤之时。
“他死了。”
语气有些沉闷。
苏沫怔了下，眼底划过一抹诧异，皱眉小声嘀咕：“死了？按理应该不会……”
“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事？”凝音停了给她揉腿的行为，起身后退半步，周身敛了几分冷凝，似在抵触。
苏沫歪靠床头，轻笑：“作为你哥的救命恩人，问问我当初的病人情况很奇怪？”
凝音诧异了下，神色染了几分怀疑。
“你不知道？”苏沫拿了软枕垫在自己腰后。
“碎骨丹放在藏丹阁，阁楼的钥匙只有两把，你得知道，那时候苏无秧还不是关门弟子。”
凝音垂眸拧眉。
那时候自己在神医谷外求药几次被赶，后是一小童将丹药送来，自己只以为是老谷主动了恻隐之心，并没多想。
再加上后来大哥身死，自己就更没精力想这件事。
“只是小姐既说早知我身份，怎么不早关心，非要等到现在？”
自己倒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苏沫转了转脚腕，感觉酥麻感已消退不少，便盘起腿来，笑看着她：“因为我想挟恩图报。”
直白的话反倒让凝音愕然了下。
她还以为苏沫会暗示挑拨，再不然也会委婉些。
“当然，虽然我确实对你哥有恩，但他已经死了，这恩报不报在你，我无法强求。”苏沫十分坦然。
“不过我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欠着恩情也不好，且我这里也正有件事要求你。”
凝音打量着她，似在思考。
苏沫不等她拒绝与否，直接道：“那边柜子里有个盒子，你拿了帮我送到将军府。”
“今日一事让杜大人做了难，我并不想还没跟他相认就与他起争执，这是我讨好的心意。”
凝音站在原地好一会后，起身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找出一个漆黑的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颗品相极好的夜明珠。
凝音瞅了半晌，没瞧出什么问题，重新将木盒盖上。
她拿着木盒敛眉沉思片刻，又看向苏沫：“碎骨丹真是你给的？”
苏沫：“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凝音握紧木盒，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好，我只帮你这一次，从此我们两清。”
大哥最不喜欠人情，这次就算自己替大哥还了这份恩，他泉下有知也好瞑目。
苏沫看着她离去，眸色一点点沉下去。
杜大哥，你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吧。
凝音拿着木盒出去，站在院外打开再次检查，但依旧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可苏沫此人太过聪慧，她好好的送东西给杜仲绝不会这么简单，肯定另有原因。
自己是想还恩情不假，但也不想背叛主子。
凝音捏着木盒思考许久，而后下定决心，转身朝环采阁去。
环采阁内，苏无秧捻着那枚夜明珠，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讨好？她若是知道如何讨好别人，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凝音单膝跪在地上：“那属下把东西退回去，不送了。”
“送，为何不送？”苏无秧将木盒扔到地上：“她既不听话还想挣扎，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
只可惜她这希望会落空。
“你把这东西扔了，从库房里另拿一块砚台送过去。”
杜仲既起疑，那自己就给他添把火。
他刚到府那日，苏沫就跟他提过一次徽墨。
如今自己送块砚台，真真假假反倒会让杜仲纠结。
凝音沉声道‘是’，捡起面前的漆盒起身，可起了一半又跪回去。
苏无秧扫她一眼：“怎么了？”
凝音握着漆盒的手指紧了几分：“五小姐说当初我大哥的丹药是她派人所赠，请问主子此事可是真的？”
苏无秧倒茶的手一顿，眯眸盯着她。
屋内气氛有些僵持。
片刻后苏无秧沉声道：“是真的，所以呢？”
凝音身子一僵，五指骤缩。
原来真是实事。
当初自己无处可去，主子收留自己，对自己散发善意。
那时他已是谷主关门弟子，自己自然而然以为当初大哥那事也是主子帮忙求情。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