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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看着这位领导侄女，只能打着哈哈：“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想到好办法第一个告诉你。”她轻轻拍了拍胡月萍的手，示意她放开。
胡月萍开心地拍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钱婷婷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桌上的文件。透过窗户，她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那批小台灯，计划着如何把它们尽快卖出去。
这时，综合处的门被推开，周副主任拿着一叠文件朝外看来。钱婷婷赶紧坐直身体，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个堆满货物的小院子里。
“小钱，你过来一下。”周副主任的声音从综合处里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钱婷婷起身来到综合处办公室，只见周副主任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一脸严肃地挥了挥手中的文件。综合处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显然他刚刚抽过烟。
“你要是不忙，帮我改改这份发言稿，比较着急。”周副主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看似随意。
钱婷婷眼睛微眯，与周副主任对视一眼。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她能看出他眼底藏着的一丝期待和焦虑。
这份“发言稿”，她心里门儿清。
昨天她刚跟周副主任透露过，郭主任要办内部竞选，主要是幼儿园副园长的职位。她还特意提到，让周副主任的弟弟周马业准备一份发言稿。现在看来，周副主任果然按捺不住了。
综合处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钱婷婷能感觉到周副主任正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反应。
“我加急改，下午给您。”钱婷婷接过文件，嘴角微扬。文件很新，纸张边缘还带着些许褶皱，想必是刚刚被人反复翻看过。
周副主任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成。”他松了松领带，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这种无声的交流在机关里再常见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往往就能传达出许多不便明说的意思。
钱婷婷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后传来几位副主任的议论声。
“老周，你这使唤人也太明显了吧？”孙副主任的声音里带着揶揄，“小钱是郭主任的秘书，你让文秘科的人干不就得了。”
“就是，老周你这心思，路人皆知啊！”胡副主任慢悠悠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你们懂什么？”周副主任的声音有些无奈，“小钱文笔好，我这不是想让她帮着润色润色吗？”
钱婷婷听着身后的对话，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几位还以为周副主任是想挖她当秘书呢，殊不知这其中另有玄机。
走廊尽头，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墙上挂着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上。钱婷婷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在这个看似庄重的机关大楼里，每个人都在演着自己的戏码。
回到文秘科，钱婷婷立刻投入工作。这份稿子可不简单，要让周马业在竞选时一鸣惊人才行。她打开稿件，开始字斟句酌的修改起来。
综合处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同事们各自忙碌着，只有打印机运转的声音偶尔打破宁静。
“哪位大佬的任务？郭主任的？”胡月萍端着咖啡杯凑过来，好奇地探头看向钱婷婷的电脑屏幕。
“周主任的。”钱婷婷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修改着文稿。
“啊？”胡月萍声音拔高，差点打翻手中的咖啡，“不是陈秘书负责周主任的工作吗？怎么给你了？”
话音刚落，整个文秘科瞬间安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钱婷婷抬头，就见陈珍正冷冷地盯着胡月萍。陈珍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钢笔被她捏得发白。
【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主。】钱婷婷在心里叹了口气。
“胡月萍同志，”钱婷婷赶紧打圆场，语气轻松，“这份稿子跟郭主任那边有关，所以我帮着改改。平时周主任的工作还是陈秘书负责。”
胡月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闭了嘴，匆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综合处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凝重。其他同事都低着头，假装在忙自己的工作。
钱婷婷继续写着稿子，心里暗叹。在机关里工作，说话做事都得有分寸。像胡月萍这样口无遮拦的性子，迟早要吃亏。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有意思。
周副主任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其他人看穿了，只是理解错了方向罢了。这种误会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她一边写着稿子，一边在心里盘算。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刺眼，她调整了一下百叶窗的角度。
这份稿子得写得漂亮些，既要让周马业在竞选时出彩，又不能太过惊艳，以免引人怀疑。措辞要恰到好处，既要展现能力，又不能太过锋芒毕露。
毕竟她可不想暴露自己参与其中。在机关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审时度势，把握分寸。
钱婷婷依然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的敲击声没有停歇，但陈珍却把手中的钢笔重重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震得办公桌上的水杯都跟着晃了晃。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指节处隐隐泛着红色。
“现在的文秘科，早就变成钱秘书的一言堂了！她这么能干，又得领导喜欢，我们这些老人还不如趁早转岗算了！”陈珍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眼角的细纹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更加明显。
胡月萍听到这话，浑身一僵，下意识看向钱婷婷。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钱婷婷正在低头改稿子，手中的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仿佛没听见这番话。但她握笔的手指稍稍收紧，笔尖在纸上留下的印记比平时更深了几分。
胡月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迈着忐忑的步子走到陈珍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缩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