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陈姐，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您要是生气，打我两下出气好了。”
说着，她还真把脑袋凑了过去，黑亮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综合处的日光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灰白色的墙壁上。
陈珍看着胡月萍这副样子，胸口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咚咚”声。
【这丫头是不是吃准了自己不会真动手？故意站在钱婷婷那边？】想到自己平时对她那么好，天天给她带红薯干吃，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来。陈珍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胡月萍还在那傻乎乎地凑着脑袋，见陈珍不说话，又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回自己工位，从抽屉里翻出一大把红薯干。包装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在安静的综合处里格外刺耳。
“陈姐，您吃这个！”她小跑着回到陈珍桌前，“我家里还有好多呢，我都吃腻了，您要是喜欢，都给您！”
陈珍冷冷地瞪着她，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道道阴影。
韩秘书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她时不时瞥一眼钱婷婷，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潘秘书放下手中的钢笔，笔帽和笔身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皱着眉头说道：“陈秘书，你一向大度，何必跟朱秘书计较。她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说话没个轻重，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听着像是在劝架，实则暗讽胡月萍头脑简单。综合处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连空调送出的冷风都让人觉得格外刺骨。
钱婷婷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潘秘书一眼。她注意到潘秘书说这话时，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时，潘科长推门进来了。门轴发出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
他一进门就看到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里发毛。潘科长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带，目光在综合处里扫视一圈。
“都在这闲聊什么？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他的视线落在胡月萍身上，声音提高了几分，“小胡，朱主任的报表你搞定了吗？不逼你一下就不动是吧？”
胡月萍如蒙大赦，连忙应道：“这就去做，马上就去做！”她把红薯干往陈珍桌上一放，几乎是用跑的回到自己位置。椅子被她撞得往后滑了一段距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潘科长又扫了一圈综合处，目光最后意有所指地落在钱婷婷身上。他踱着步子走到钱婷婷的办公桌前，脸上堆起笑容。
“小钱啊，”他笑眯眯地凑过来，身子微微前倾，“来咱们科室几天了，工作还习惯吗？”
钱婷婷看着他这副故作亲切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放下手中的红笔，端正地坐好，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果然，寒暄几句后，潘科长压低声音问道：“听说幼儿园副园长的竞选是你建议的？你觉得郭主任是不是对现有的候选人不满意啊？”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钱婷婷，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钱婷婷心里冷笑，这是来打探消息来了。她低头整理桌上的文件，动作从容不迫。
“潘科长，这您可就问错人了。我就是个小秘书，谁能猜透上头在想啥。提建议是我应该做的，但具体怎么选人，那是领导的事。”她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陈珍坐在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钱婷婷和潘科长。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得把这事告诉堂伯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红薯干包装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潘科长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眉头紧锁，额头上隐约可见几道深深的皱纹。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飘进来的微风都变得格外沉重。
他实在没想到，钱婷婷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小丫头，想都不带想一下，虽然说得客气，驳回就意味着没戏。那张年轻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眼神却坚定得让人心里发慌。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老高，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潘科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令人烦躁的声响。
【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潘科长心里暗暗想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角的皱纹都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小钱，你这是在跟我打太极吗？郭主任那边什么情况，你会不清楚？”
钱婷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姿态端正但不显得拘谨。她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脸上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潘科长，您这话说的，我哪能知道领导心里想什么呀？再说了，就算我知道点什么，那也不能随便往外说不是？”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柔地补充道：“您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潘科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子剜了一下。综合处里其他人都悄悄放下手中的工作，竖起了耳朵。
陈珍坐在角落里整理文件，眼角的余光不时瞥向这边。她心想这钱婷婷也太不会来事了，才来多久就敢跟潘科长叫板，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胡月萍则是一边假装专注地盯着报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
潘科长被钱婷婷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很好！”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小钱啊，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文秘科，我才是你的直属领导！”
钱婷婷心里冷笑，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她能感觉到综合处里其他同事投来的目光，有担忧的，有看热闹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自然：“潘科长说得对，我是在文秘科。不过，我现在的职位是综合处主任第一秘书，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的档案压根就不归秘书处管？”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字字诛心。综合处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连空调的嗡嗡声都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