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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欧潇阳已经不生气了,正坐在茶几前喝西柿汁。茶几上还放着一杯鲜艳的西瓜汁,显然是特意为珠玲准备的。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冰的果汁,只能看着珠玲享用。
珠玲注意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羡慕,心里顿时软成一片。她放下果汁,轻声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没关系,”欧潇阳望着她,眼神温柔,“只要有你在就好。”
这句话让珠玲心头一暖,却又隐隐泛起酸涩。来到这里后,她得到了太多温暖和关爱,有时甚至觉得不真实。深夜里她常常惊醒,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害怕某天睁开眼,又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
晚上要去徐花柔家,珠玲没有在欧家吃饭。出门时,她发现钱珠梁两手空空,不由得皱起眉头。
“买点水果吧,”她提醒道,“别带炒货了。”
钱珠梁点头应下。他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想着用自家产品做人情。这种细微的改变,让珠玲感到欣慰。
徐花柔家在解放门附近的老城区,弯弯绕绕的巷子像迷宫一般。青石板路上长着青苔,墙角处零星开着几朵野花。他们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靠着几个在巷子里玩耍的小孩子指路,才找到地方。
推开吱呀作响的老式铁门,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原来这不只是个普通的团圆饭,是徐花柔姥姥的生日宴。院子里挤满了亲戚,孩子们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不断。
看到这对穿着体面的兄妹,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笑着打量。珠玲有些不自在地往钱珠梁身后躲了躲。
“请问徐花柔在吗?”钱珠梁礼貌地问道。
“花柔!有人找!”一个嗓门洪亮的女人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引得更多人往这边张望。
徐花柔飞快地跑出来,看到钱珠梁时脸颊泛起红晕。她接过水果,笑着介绍:“这是我同学,得知姥姥要过大寿,特意来祝寿。”
“同学?”一个年轻女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该不会是......”
“就是同学!”徐花柔连忙打断她,脸更红了,“大嫂慎言。”说着拉着珠玲往里走,像是在逃避什么。
里屋坐满了长辈,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烟草的味道。徐花柔姥姥坐在太师椅上,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厨房传来阵阵饭菜香,女人们正忙着准备晚饭。
“姥姥,这是我同学,来给您拜寿的。”徐花柔把钱珠梁推到前面。老人家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这位是他妹妹。”徐花柔又把珠玲拉到姥姥身边。珠玲乖巧地问好,老人家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脸,连连点头。
“这是我舅舅,五副食的老总。”徐花柔又介绍道。钱珠梁连忙握手问好,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位就是他一直想见的人物,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的机会。他的手心微微发汗,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院子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钱珠梁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这位中年男人身上。
徐花柔的舅舅看起来很平易近人,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他和钱珠梁聊了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生意上。
徐花柔的舅舅刘经理在五副食当家多年,从学徒做起,一步步爬到经理的位置,对商业这一块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为人圆滑,善于经营人脉,横跨本地六大副食品铺,五副食能稳坐头把交椅,这与他的经营手腕密不可分。
珠玲站在一旁,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刘经理。他身着一件深色中山装,面容温和,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不像其他国营企业的干部那般懒散。可就是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为何在炒货这事上如此不通情理?
院子里飘来阵阵饭菜香,几个帮工正在厨房里忙活。徐家老宅虽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墙角的几盆绿萝郁郁葱葱,显然是经常有人照料。
刘经理听完钱珠梁的自我介绍,目光在徐花柔和钱珠梁之间来回打量,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意有所指地问道,语气里带着试探。
珠玲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只是普通同学,那就是一回事,若是外甥女婿,那咱们就得重新掂量掂量了。她不由得看向徐花柔,只见这个漂亮的姑娘正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珠梁,眼底藏着期待。
珠玲看得明白,只要钱珠梁说他们在处对象,徐花柔肯定会顺水推舟。可钱珠梁偏偏一板一眼地回答:“我俩可是从校园里一起走出来的。”
这话一出,徐花柔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刘经理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年轻人,很多事情你还不懂。”刘经理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等有机会,咱们坐下来掰扯掰扯。先吃饭吧,老人家等着呢。”
这话已经把钱珠梁的路给堵死了。珠玲暗暗叹了口气,钱珠梁这性子,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变通。她看着哥哥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堂屋里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子菜,香气四溢。钱珠梁看向珠玲,得到她的默许后,跟着徐花柔去了年轻人那桌。徐家亲戚不少,分了三桌,主桌坐的都是长辈。
花柔姥姥坐在主位上,时不时往年轻人那桌张望,显然很关心这个外孙女。她年纪虽大,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个金丝猴,花柔最爱吃,那桌有没有?”花柔姥姥指着桌上的点心问道,语气里满是疼爱。珠玲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道掏空了塞满花生米的大枣,外表金黄诱人。
正吃着,门开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她皮肤黝黑,齐耳短发,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确良衬衫,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干练。
“婶子,我来晚了。”她满脸堆笑地走进来。
“哟,迟厂长,不晚!快来坐!”花柔姥姥热情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