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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各怀鬼胎的交易
夕阳的余晖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渗进来，在秦邵的脸上切割出一道道阴影。
他站在落地窗前，指节发白地攥着窗帘绳，目光死死锁定楼下那个骑着自行车的纤细身影。施念的笑声隐约传来，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的耳膜。
“她怎么敢......“秦邵的喉结上下滚动，红酒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那个曾经只会在实验室埋头研究的女孩，现在居然和那些毛头小子打成一片，甚至——
他的视线扫过紧跟在施念身后的施逸轩——两人如此亲密，容下任何人都显得多余。
他显然就是哪个多余融进去的人。
得不到的疯狂酸涩在他胸腔里发酵，逐渐转化成某种粘稠的黑暗情绪。
他想象着施念那双灵巧的手被机械装置固定，她聪慧的大脑被植入控制芯片，她明亮的眼睛失去神采变成温顺的傀儡，任他摆布。
为他哭、为他笑、为他而活。
这个画面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秦总？“张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半小时就要和瑞士的操盘手视频会议了。“
秦邵猛地回神，发现酒杯不知何时已被他捏碎，红酒像血一样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定制地毯上。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备车，回公司。“
顿了顿，又补充道：“联系林浅浅，让她到办公室等我。“
夜幕降临，秦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
秦邵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面前的显示屏刚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
纯银的打火机在他指尖旋转，倒映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门被轻轻叩响，林浅浅低着头走进来，手里紧攥着一个文件夹。
她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肩膀不自觉地缩着，发红的眼尾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施念他们最新的情报是……是在废弃工厂集训，可那里被姜岳岚的手下围的密不透风，我无法再多探听什么。“
说话时，她眼神飘忽不敢与秦邵对视。
秦邵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知道。“
他站起身，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逼近林浅浅：
“我找你，不只为这个。”
男人暗哑的嗓音令林浅浅想起上次在车里被对方粗暴对待的经历。
她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秦邵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掌下肌肤的颤抖：
“你很害怕？“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眼下那颗泪痣，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浅浅的睫毛剧烈颤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别担心......“秦邵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颈侧，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和家人平安离开。“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银色U盘，塞进林浅浅汗湿的掌心，“比赛前一天，把这个插进施逸轩的电脑。“
U盘入手冰凉，林浅浅却觉得重若千钧。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却在抬头对上秦邵眼睛的瞬间僵住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像两潭死水。
秦邵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如果失败......“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的下唇，留下一道红痕，“你知道后果。“
林浅浅呼吸一滞，忙不迭的点头。
然后被对方拉进怀中，他这次却温柔的不同寻常，林浅浅不自觉沉沦其中，没看到秦邵还睁着的泛着冷光的眼睛。
*
同一时刻，城北废弃化工厂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
施念独自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试管，幽蓝色的纳米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发光，照亮她沉静的侧脸。
脚步声从阴影处传来，吴雨晴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像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出现。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右手始终插在衣袋里——那里显然藏着什么武器。
吴雨晴开门见山，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虚弱：
“东西带来了吗？“
施念点点头，从背包取出一个金属盒子：
“抑制剂半成品，可以缓解症状，但无法根治。“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要的证据呢？“
吴雨晴冷笑一声，扔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施念借着月光翻看，眉头渐渐皱起：“这只是上半部分。“
“彼此彼此。“吴雨晴讥讽地勾起嘴角，
“等确认药物有效，我自然会给你剩下的。“
她向前一步，月光照亮她憔悴的面容，
“我要去找宋明远，确认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如果下个月之前我没再联系你，袋子里有个网盘账号，密码也在上面，你自己登号拿另一半证据吧。“
施念敏锐地注意到吴雨晴提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的那抹痛楚。
她不动声色地试探：“秦邵把他关在哪里？“
“西郊疗养院地下室。“吴雨晴的声音突然哽咽，
“他们给他注射了过量的第三代增强剂......“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现在连我是谁都认不出了，我也不确定这次去找他，能不能将他带出来。“
施念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这就是你针对我和逸轩的原因？因为宋明远？“
吴雨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你们这些天才怎么会懂......“
她的声音颤抖着，“如果不是你故作姿态，逼得宋明远退学！不会铤而走险接受秦凛诱惑！更不会使用那些药剂！“
施念嘲弄的摇头：
“这就是你看到的真相？他想害我，只不过我有本事不仅没被他害，还反将一军才让他自食恶果，只是我不知道他会……”
“你当然不知道！“吴雨晴突然激动起来，打断道：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才，从来不会低头看被逼退的败将会过得如何凄惨！“
她猛地扯开风衣前襟，露出脖颈处一个狰狞的伤疤，
“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宋明远发作时咬的！但即使这样，我也要救他！“
施念嘴巴张了张，她想说这都是宋明远咎由自取。
然而那道伤疤，月光下它像一条扭曲的蜈蚣。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对宋明远的感情，远不止同学那么简单。
“比赛那天。“施念的声音坚定起来，“我会把完整抑制剂拿出来，当做竞争第一的参赛作品。但作为交换——“
她直视吴雨晴的眼睛，“我还要秦邵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和安防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