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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公堂对峙
京兆府衙役厅。
温音荣端坐在一侧,脸色苍白如纸地靠在椅子上。
小臂处已被大夫处理过伤势,但鲜血还是渗出点点,光看便觉触目惊心。
就在此时,门口衙役一声高喝:“昌平侯到!”
沈怀川踏入公堂,目光便触及温音荣,见她脸色惨白如雪,当即浓眉微蹙:“温氏,怎么回事?”
“侯爷来了,倒是如您所见。”
温音荣抬眸,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将手臂往前捧了捧,“若是这刀再偏一寸,妾身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她余光撇着堂下被五花大绑的两个黑衣人,讥讽道,“倒是多亏这二位手下留情了。”
二人跪在堂下,虽一身黑衣,但面纱已被扯下,露出两张惶恐的脸。
皆约莫三四十岁,皮肤黝黑,脸上还有几道刀疤,显然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
沈怀川眉头微蹙。虽不喜温氏,然终是侯府主母,若真出了差池,损的也是昌平侯府的颜面。
他对裴衍洲抬了抬手,声音沉冷:“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裴大人了。”
旁边的小厮见霜连忙搬来凳子伺候,让沈怀川坐下旁听。
京兆府尹裴衍洲见状,正襟危坐,朝他拱了拱手,一身官服愈发衬得神色冷峻肃穆。
“侯爷放心,贵府主母当街遇刺,此乃大事,本官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拔高:“堂下何人?为何行刺昌平侯夫人?”
那二人脸色惨白。
只见最左边的黑衣人抬头,眸间满是惶恐:“回大人,我兄弟二人实是一时冲动。今日见这位夫人衣着华丽,便想抢些银两糊口罢了。”
右边那人听了,也点头如捣蒜,伏地连连叩首。
“我们没想害人,只想抢些银两,没想到误打误撞划伤了夫人。”
听着二人这话,温音荣直接笑出声。
“我当时可是提出要给十倍银两给你们,可你们一口接着一口只想要我的命。”
“你们二人信口雌黄,当我这个当事人不在场吗?”温音荣脸色虽虚弱,声音却十分清晰。
闻言,二人面色瞬间褪尽血色,灰败如纸。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只有以死谢罪了……我等确实动了杀心,担心夫人出去报官,于是一时冲动就……”其中一人像是被刺激到,痛苦地供出。
“当真如此?”裴衍洲眯眼看向他们,勾起一抹冷笑,“如实交代,有没有背后指使之人?”
“大人明鉴啊!我等不过是想打劫,怎会有人指使?”
“是啊,大人,所作所为皆是我兄弟二人恶向胆边生,并无旁人牵扯。”
两人一唱一和,神色再诚恳不过。
高堂之上的裴衍洲皱眉,面上带着几分犹豫。
“是吗?若真是寻常百姓,可不是这般。”温音荣忽然轻笑,言语带讽。
言罢她缓缓起身,踱步到二人面前,“就你们这点功夫,少说也有五年习武经历。”
在宁古塔待的这些年,温音荣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自己虽不及世外高人,但死士这类把戏,她一眼就能看穿。
裴衍洲皱眉询问:“温夫人可有何见解?”
温音荣冲堂上的裴衍洲拱身,声音清朗,又看向二人:“依我所言,这二人分明是受人指使的死士。”
旁听的沈怀川见她这般,皱眉心生不悦:“温氏,如今是裴大人办案,你一介深宅妇人,莫要指手画脚干扰大人。”
他虽讨厌温音荣,恨不得她死,但更怕她当众丢了自己的脸面,如今这么多人,她如此尖牙利爪,肆意妄为,哪有主母的做派?
“侯爷莫急,若夫人有其他见解,但说无妨。”裴大人却轻笑一声,看向温音荣,“温夫人,您认为他们有哪几处可疑之处?”
温音荣盯着眼前两名黑衣人,视线下移,他们指关节明显更粗的手指。
“裴大人看,当时这二人用的剑,绝非普通人家能有。这剑是玄铁所致,削铁如泥。若只是寻常过路之人,何必用玄铁打造兵器?定是有多次谋害他人的经验。”
“其次,他二人手上皆有死茧,身上肌肉充沛,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你或许会说是常年劳作,但握锄头的手与握剑的手,截然不同。”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发白。
温音荣又轻笑,指着其中一人的衣领,踱步到他身后,看向后脖颈:“来个人,把他这儿往下扒!”
两边衙役上前,将那人衣领一扯,一个褐色纹身出现在众人眼前。
“若是寻常人,怎会往脖子上纹这东西?”温音荣嗤笑,“唯有死士,才有认主的规矩。”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沈怀川也瞪大了眼,没料想温音荣竟懂这么多。
“而且,只有死士在任务失败后才会毫不犹豫认罪,所以,他二人背后必有指使。”
温音荣话音刚落,见二人还欲狡辩,裴衍洲便抬手拍下惊堂木:“夫人观察细致,所言皆有凭据!来人,上刑罚!”
衙役立刻取来刑具,两名刺客被套上夹棍板。
随着绳索缓缓收紧,二人脸色由青转白,却依旧咬紧牙关:“大人冤枉!我等真的无人指使!这刺青不过是我兄弟二人幼年时,村子遭难,担心互相走散才刺下的,并无其他含义啊!”
“是啊大人!这是冤枉啊,这刀剑不过是我兄弟二人平日闲来无事打造的,我二人本就爱兵器,当真是无人指使啊大人!”
“大人,瞧他们这般言行都不改口,想必所言非虚。”
沈怀川见二人跌坐在地,门外旁听者越来越多,浓眉微蹙,催促道,“何必为难他们,早早定案才是正理。”
没想到沈怀川竟如此轻易信了旁人,温音荣转头看他,如同看一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侯爷可知死士为何成为死士?他们从小受训,断指折骨不过家常便饭,这等刑罚自然不能让他们招供,反而是在成全他们罢了。”
忽而,她又讥讽出声。
“侯爷久居府中,难道连这般常理都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