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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真凶是谁
沈怀川被他噎得脸色铁青，正要反驳之时，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嚣之声。
竟然似乎有百姓在门口议论。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裴衍洲皱眉。“来人，带两队衙役去守在门口，审案之时切勿喧哗。”
衙役匆匆而入，连忙上前禀告：“禀大人，昌平侯府的下人求见，说是在府中抓到了行刺主使！”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沈怀川更是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什么？府中抓到了？侯府之中怎会有这人？”
“将人带进来！”裴衍洲沉声道。不等衙役回话，碧云和墨风已押着一个人踉踉跄跄走来。
此人身披僧袍，剃着光头，正是慧明。
“你二人这是作甚？此乃慧明师傅！”沈怀川惊呼，怒目圆睁，指着被押解的慧明，“乃是府中贵客，清云寺的得道高僧，岂容你二人如此侮辱？”
碧云见状，连忙上前，神色急切地解释。
“回侯爷，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昨日夫人用膳时，便在饭桌上说了今日的动向，没想到今日就遇了刺。”
她声声哽咽，抬眼看向慧明，眼中似有火光跳动，“而府中上下，就只有这慧明师傅一个外人。
“奴婢不放心，便整日盯着，没想到今日这慧明从府中便急着要离开，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所以才将人押至堂上，想请大人审问。”
“你这丫鬟，简直一派胡言！”慧明见状，拼命挣扎，却被墨风制住，只能被迫仰头，瞪圆了眼眸。
“贫僧只是听闻清云寺要失火，着急回去查看，何曾与刺客勾结？再说了，贫僧与温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行刺于他？”
此话一出，沈怀川一拍案角，额头青筋直跳。
“温音荣，你瞧瞧你带的下人，竟敢污蔑得道高僧，擅作主张，该当何罪！”
温音荣闻言，只是淡淡抬眸，眼眶里泛着一丝红。
“侯爷，妾身今日遇了险，差点连性命都不保了……”
温音荣抬手抚上胸口，目光扫过沈怀川冷硬的面容，忽然低低笑了声，凄凉神态，叫旁听众人皆是一阵阵容，“好歹也是你的原配夫人，您却不问缘由，只顾指责。”
她垂眸，睫毛颤了颤，抬眼时眸中水光微漾，“碧云虽是下人，却肯为妾身安危费心，就算她判断错了，那也是一片忠心，侯爷为何咄咄逼人？”
沈怀川脸色一僵，“本侯只是就事论事，温氏，你莫要胡言乱语。”
话音落时，“就事论事？”她目光直直撞向沈怀川，声音猛然锐利：“万一碧云有证据呢？”
此话一出，众人点头称是，望着沈怀川的视线有几分晦暗不明。
没想到温音荣竟敢当着众人的面驳自己的面子，他说一句，对方就怼一句。
沈怀川紧握双拳，指尖泛白，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温氏，你可真是巧舌如簧！”
他眼神阴毒，视线扫过碧云：“若是没证据，便将这丫头一同拖出去乱棍打死！”
“罢了罢了，侯爷，这丫鬟也是为了自家夫人着想。”
裴衍洲及时打圆场，看向碧云时，眼眸中带着几分警告，“碧云，你说有证据，证据在何处？
“若是贸然冤枉他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碧云看向旁边的墨风，墨风上前拱手：“参见裴大人，卑职是墨风，原将军府侍卫。今日听闻主母遇刺，正在府中巡查，未曾想这慧明师傅在禅房烧纸，行踪可疑，卑职便抢下了未烧尽的纸片。”
说完，他从怀中递出一个油纸袋，里面是半片未烧完的纸片。
“来人，呈上来！”裴衍洲道。
下人将纸片呈上。借着日光细看，纸片虽已烧得残缺，却仍能隐约看到几个字：
“温…二十三…必死”
“二十三日温氏必死。”裴衍洲抬眸，冷光恰好捕捉到慧明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或许慧明师傅得给本官一个解释。”
见到纸条，慧明心里暗骂墨风，却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面色仍强作平静：
“还望大人明鉴！贫僧并未烧纸，也无意害死温夫人，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栽赃陷害？”碧云气得上前一步，手指直戳慧明鼻尖。
“敢问师傅可曾解释解释，今日我在听松阁见你鬼鬼祟祟要走，叫你几声都不理，又见你收拾了包袱准备开溜，若非墨风大哥帮忙，你早跑出侯府了！
“若是大人不信，侯府还有十几位仆妇正在后院浣洗衣裳，恐怕也见过慧明师傅！”
此言一出，慧明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沈怀川见他这般，又看着那半张字条，心头疑云渐生。
莫非此事真的是慧明所为？
可慧明乃是清云寺得道高僧，温氏才从宁古塔回来，与他寥寥见了几面，又为何要下此狠手？
就在沈怀川百思不解时，温音荣却缓缓走到慧明面前。
“慧明师傅向来与妹妹关系颇好，此事恐怕与妹……”
“住口！”沈怀川颜色骤变，厉声打断，冷眼看向她，“温氏休得胡言！莫要牵扯无辜！”
没想到，都到了这般时候，还要维护柳绵绵，沈怀川倒比想象中更深情。温音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侯爷为何如此激动？”
“够了！”沈怀川瞪了她一眼，忽然拱手看向裴衍洲，“裴大人，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便依法惩治慧明吧，此案就此了结。”
裴衍洲在这个位置多年，自然不是轻易能糊弄的。温夫人所言并非无据，此事恐怕另有幕后之人。
他眯着眼，冲沈怀川客气地笑了笑，视线却在温音荣面上打量。
见他不吭声，沈怀川挺直了脊背。眯眸中带着几分冷意，“裴大人，侯府的体面不能耗在此等琐事上。”
见他这般，裴衍洲轻笑了声。
沈怀川摆出昌平侯爷的架子，既已说结案，自己岂有不结的道理？可他又看向一旁神色冷然的温音荣，这位夫人，显然不想就此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