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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灵说了让柳鸣玉意外的话。
她没有在像是曾经那样大吵大闹，也没有像是前一次回来的时候对柳鸣玉和叶鸿云那般有敌意。
此刻她看着两人就如同看着身边的那些宾客并无不同，眼神冷漠的好似她们不过是路人。
柳鸣玉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说什么。
身边来来往往穿梭的宾客看到这一幕都是对柳鸣玉叹了一口气，又夫人上前对着柳鸣玉安慰道：
“如今她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事，等以后出嫁了就好了。”
这一套说辞柳鸣玉听说过很多次了，此刻也正想要敷衍点头却听到叶鸿云笑了一声。
“此言差矣，柳家五小姐可是在前线能带兵打仗的小将军，在前线也值得万人敬仰，如今刚刚回来遭此变故还能这么快稳住心神的处理家事，这难不成是小性子？”
那位夫人听到叶鸿云帮着柳湘灵说话一时间愣住了，随后尴尬的应了一声，“是……是。”
柳鸣玉目送着这个夫人离开。
一个人成不成长和出嫁没有关系的。
叶鸿云给柳鸣玉暖着手，他声音放轻了一些，“怎么手这么凉？”
柳鸣玉缓缓垂头看向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在看到柳湘灵的那一瞬，在听到柳湘灵叫她庶姐的那一瞬，柳鸣玉发现自己竟然很是平静。
就像是很多个月前她将王氏一步步逼到了那一步之后，但之后不管是在王氏面前还是在柳湘灵面前，柳鸣玉也从来都是如此。
可在刚刚听到柳湘灵能如此平静的说出去叫柳乐咏的时候，柳鸣玉不可为的手心有些冒冷汗。
“没事。”
这些柳鸣玉不想要说给叶鸿云听，所以只是抬头对着叶鸿云笑了笑，转而开始同族亲一起招待那些夫人们。
这些人柳鸣玉认识的人很少，不过如今世子妃的身份也不用向其他人行礼了。
来来往往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的时候柳湘灵就扯着柳乐咏来了，明明今天已经是柳金的第二日了。
但是柳乐咏身上却依然是花红柳绿的花花公子的服饰。
更让柳鸣玉没有想到的是柳湘灵竟然就这样将柳乐咏给拉了过来。
柳鸣玉意外的抬眼看向了柳湘灵，就看到了她那双认真却也冷漠的眼神。
她让柳乐咏跪在了灵前，这时候才让仆人取了孝衣过来。
柳乐咏身上的酒气味道很重，隐隐的还能嗅到女子的胭脂气息，此刻被柳湘灵揪着一路过来竟然也是醉汹汹的，但却是并没有同柳湘灵闹什么。
不像是往日里面喝醉酒的模样。
柳鸣玉看了很长时间，在柳湘灵让柳乐咏上香的时候，柳鸣玉终于捕捉到了柳乐咏看向柳金棺木时眼睛里面的那一抹不在意的清明神色。
他果然没有喝醉。
没有喝醉的人，清醒的知道这几天在做什么，清醒的知道如今这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
可他依然如此。
柳鸣玉此刻只觉得可笑。
原来拥有勇侯府这么多的男丁也会对柳金有怨言。
柳鸣玉实在是觉得好笑，她脸上的那抹讽刺的神色几乎压制不住，干脆直接回身钻进了叶鸿云的怀中。
周围宾客看到这一幕纷纷劝着柳鸣玉。
“二公子是有一些糊涂，但是世子妃也不要为了这件事情伤神，如今这勇侯府中还有很多事情怕是……”
“是啊是啊，世子妃莫要伤心，身体为重！”
……
周围宾客并没有任何怀疑的劝导着柳鸣玉，唯有柳湘灵在众多看向柳鸣玉关切的眼神中显得格外的冰冷。
叶鸿云哄着柳鸣玉，察觉到视线的时候看过去。
柳湘灵依然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柳鸣玉，看着她好似是经受了莫大苦楚一般的依着叶鸿云的柔弱身姿。
周围的宾客也在说着这些天京城里面发生的事情，从柳鸣玉回了勇侯府又去进宫请太医，到后来陪着柳金照顾柳金……
众人的言语中是对柳鸣玉赞叹的，是欣赏的。
事实上到如今她亲兄长不知道去向，柳乐咏是她扯着过来的，如今也唯有柳鸣玉一人还在为着丧事跟着忙碌。
但……
柳湘灵看着柳鸣玉。
发生这一切的时间都是可以和柳鸣玉错开的。
她在皇宫中的那段时间也是柳金受苦的那段时间，好似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那般听话的柳康适敢软禁柳金，又对柳金用药到了这一步？！
柳鸣玉不了解柳康适，可柳湘灵却是这些年经常同柳康适等人在一起玩闹，可以说是柳湘灵比柳鸣玉更为了解柳康适。
“世子妃身体不适，我先带着她离开去缓和一会儿。”
叶鸿云的声音让柳湘灵回神，她这才注意到叶鸿云已经盯着她很长时间了，目光淡淡的，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只是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好像刚才一直看着她只是无意一般。
柳湘灵无意识的握紧了手，身体和胳膊中间隔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刚才柳鸣玉交给她的那柄钥匙。
柳湘灵在这一刻犹豫了起来，刚才的所有想法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可如果这件事情和柳鸣玉有关系，柳金又怎么可能不将这柄钥匙给柳代真，而是让柳鸣玉交给她？
柳湘灵看着叶鸿云将柳鸣玉护着离开，只觉得这柄钥匙很重。
可……
柳湘灵环视一圈冷眼扫过了跪在地上却已经快要睡着的柳乐咏，索性直接去了柳代真的院子里面。
她要去找春儿问一些事情。
……
勇侯府中柳代真带着奴仆又是将所有屋子都翻找了一遍，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柳代真发怒砸了不少东西，指派了下人继续找！
齐小在旁边担忧的劝解，“这些天人来人往，公子你动静要是大了肯定会被那些人注意到的，而且如今小姐也已经回来了……”
柳代真怒道：“她回来又能如何！当初母亲的东西她已经拿走了一半了！她如今又想要如何？！”
”这剩下的一半理应就是我的，即便是她知道了，母亲留下来的这另外一半的嫁妆也应该是我的！”
“是是是，小人嘴拙，公子喜怒，公子喜怒！”
……
屋中的动静传出来，春儿站在柳湘灵的身后看着柳湘灵挺拔的背影，神情有些担忧的开口：
“小姐，这……”
柳湘灵面色平淡的扫了一眼，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柄钥匙是由柳鸣玉给她而不是柳代真给她。
柳湘灵从柳代真的院落走回前厅的这一路上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她最初在柳鸣玉口中听到的关于他们的那些言行。
想到了那时候她满怀期望的回了府邸却被拦在了府外。
想到了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她的兄长可他们那些无动于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