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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他不在任何秘密基地
“全部,活埋。”
傅锦年握着咖啡杯的指节,一寸寸收紧,泛出骨白色。
“他早已不是阶下囚。”沈轻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被彻底击溃的绝望,“权力彻底吞噬了他。那颗牙齿里的求救信号,是他作为‘哨兵’发出的最后讯息。在那之后,他亲手杀死了过去的自己,选择成为新的魔鬼。”
办公室里,许乐倒吸冷气的声音犹在耳边。
可现实,却比最疯狂的猜想还要荒谬。
他的弟弟,他曾倾尽所有想要拯救的亲人,踩着旧王的尸骨,成为了“黑帆”的新王。
一个比所有前任都更聪明、更激进、更可怕的王。
“旧理事会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整个‘黑帆’都落在了傅锦衡的手里。”
沈轻轻看着他们,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乞求,“而我们这些‘哨兵’,从潜伏的幽灵,变成了他要清除的第一个目标。”
沈卿宁的心,一沉到底。她明白了。
这不是一次平等的谈判,而是一次走投无路的求援。
“你想要什么?”她问。
“一个新的交易。”沈轻轻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我和剩下的‘哨兵’,有办法绕过傅锦衡固若金汤的安保系统,为你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真正接近他的窗口。”
“代价呢?”
“事成之后,‘衔尾蛇’动用你们所有的资源,帮助所有幸存的‘哨兵’成员,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洗掉身份,抹去过去,给我们一条活路。”
这不再是要一个职位,而是要一个新生。
傅锦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沈轻轻。
这个女人,带着他父亲的遗愿和他弟弟的背叛,将一个更加残酷的战场,铺在了他们面前。
“他现在在哪?”傅锦年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轻轻没有回答,而是将一个平板电脑推到他们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实时监控的画面。
一片肃穆的墓园,青松翠柏。
镜头聚焦在一块黑色的墓碑上。
那是他父母的安息之地。
“他不在任何秘密基地。”沈轻轻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就在那儿等你。”
“明天,在你父母的墓前。”
“不行。”
沈卿宁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斩钉截铁。
“我必须去。”
傅锦年的回答同样简短,却不容置喙。
这不是商量,是告知。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轻轻看着这对峙的两人,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她已经交出了她的投名状和所有情报,剩下的,是“衔尾蛇”内部的决策。
沈卿宁没有再劝。
她太了解傅锦年了。这个男人一旦做出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拿起电话,只说了几个字。
“一级戒备。目标,城西墓园。授权无上限。”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回应。
整个“衔尾蛇”的战争机器,为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狙击手在黎明前就已占据了所有能俯瞰墓园的制高点,伪装与晨雾融为一体。电子战小组释放出无形的电磁屏障,屏蔽了区域内所有非授权的信号传输。数十个快速反应小组,如同蛰伏的猛兽,分布在墓园外围的每一个街口。
一张为傅锦衡准备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傅锦年独自走进了墓园。
晨间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冷,吸入肺里,一片冰凉。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看到了那个背影。
就站在他父母的墓碑前,身形挺拔,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黑色风衣。
他没有带任何人,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仿佛只是一个前来祭拜的普通家人。
听到石板路上的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
傅锦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与他有七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皮肤下有健康的血色,眼神清亮得没有一丝杂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近乎于圣洁的平静,以及一种源自骨髓的、压倒性的自信。没有一丝一毫囚禁留下的憔悴,更没有精神被摧垮的痕迹。
“哥,你来了。”他微笑着开口,语气熟稔,好像他们上周才一起吃过饭。
傅锦年没理会这份亲昵。
“他们呢。”
“他们?”傅锦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呵了一声,“你是说‘黑帆’那群老糊涂,还是活在老头子阴影里的‘哨兵’?”
他向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傅锦年,带了点说不清的惋惜。
“父亲是个天才,可惜心太软。他造了能改写世界的钥匙,却给自己套上个可笑的道德枷锁。‘哨兵’就是那条链子,一群活在过去,怕得要死的懦夫。”
傅锦衡的吐字清晰,逻辑分明,听不出半点疯狂,反而有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说服力。
“我不过是替他走完没走完的路。我不是要征服,哥,我是要‘重启’。”
“你杀了那么多人。”傅锦年陈述。
“净化。”傅锦衡纠正他,“必要的净化。咱俩都是医生,你动刀的时候比谁都利索。为了救命,坏死的肉就得切。现在这个文明,就是个长满瘤子的废物。基因缺陷,没完没了的病,战争,蠢货……这些才是病毒。”
他张开双臂,拥抱清晨的薄雾。
“而我们,我们兄弟俩,就是修正这一切的‘神之代码’。父亲发现了,不敢用。我,选择拥抱我们的命。”
傅锦年胃里一阵翻搅。
“我在医院,每天都看着你嘴里那些‘基因缺陷’。有人躺在病床上给家里人写遗书,有人疼得要死还替别人祈祷,有人为了几万块手术费,能把亲戚的门槛都踏破。他们是不怎么样,但他们身上有你一辈子都搞不懂的东西。”
“弱者的自我感动。”傅锦衡轻蔑地打断他,“感情,就是基因里最大的bug。让我们变怂,让我们犹豫,让我们干一堆蠢事。”
他话锋一转,像是在展示一件完美的藏品。
“白宴青已经被‘治愈’了。我修好了他那颗有毛病的心脏,也清掉了他脑子里多余的玩意儿。现在,他是我最忠诚的使徒,正在帮我执行第一阶段的‘净化’。你看,没了那些嫉妒贪婪的屁事,他能干多大用。”
傅锦年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傅锦衡却像是没看见,脸上反倒露出一种诚恳。
“父亲造了我们,给了我们超越常人的力量。这不是诅咒,是天命,是责任。”
他向傅锦年伸出了手,那只手干净、有力。
“你我联手,这个烂摊子在我们手里就能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