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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找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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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亘古不变的铁律,此刻在楼兰城和齐府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
    齐府内外,血腥气尚未散尽。象征镇远大将军荣耀的旌旗已被践踏在泥泞中,取而代之的是界外诸国狰狞的图腾旗和南国陌生的徽记。昔日肃穆庄严的府邸,如今充斥着异族士兵粗鲁的呼喝和兵器碰撞的刺耳噪音。
    幽暗的偏厅里,齐长安被粗暴地按坐在一张冰冷的椅子上。当那个始终戴着面具、声音因刻意压抑而嘶哑的间谍,用胜利者嘲弄的口吻宣告齐思达战死的“捷报”时,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佝偻的身躯剧烈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浑浊的眼中刹那间涌上巨大的悲恸和难以置信的空白。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才勉强压下喉头那口几乎要喷出的心头血。支撑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是脑海中那个佝偻身影消失在密道尽头的画面——孟老二,齐家最后的火种,托付给他了!
    博斯国那位满脸横肉、铠甲上还沾着血污的将领,南国王子欧阳玉廷(尽管脸色依旧惨白,靠灵药勉强支撑),以及那个如同阴影般存在的面具间谍,得意洋洋地站在齐长安面前,享受着征服者的姿态。
    欧阳玉廷踱步到间谍面前,尽管虚弱,眼神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倨傲,他重重拍了拍间谍的肩膀,声音因内伤而沙哑:“此役首功,非阁下莫属!若无阁下这枚深埋二十年的‘暗钉’,里应外合,这‘铜墙铁壁’般的楼兰城和齐府,焉能如此轻易落入我等之手?”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间谍价值的肯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面具下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各取所需罢了,王子殿下。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坚决,“我有个要求:我要留在楼兰,成为这齐府的新主人!”
    欧阳玉廷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盟友。他心中飞快盘算:自己重伤未愈,南国主力尚未抵达,此刻确实需要一个熟悉楼兰、能稳住局面的人在此坐镇,同时也能作为与界外诸国沟通的桥梁。这个野心勃勃的间谍,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欧阳玉廷果断应允,“楼兰城与齐府,便暂由阁下掌管。望阁下好生经营,此地,将是我们未来图谋玖昇的基石!”他刻意强调了“暂由”和“未来”,暗示着最终的控制权。
    间谍微微颔首,面具后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嘲弄。
    齐长安强撑着衰老残破的身躯,浑浊的目光如鹰隼般刺向那个面具人。丧子之痛与家国沦丧的屈辱在他胸中翻腾,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你…”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曾在齐府屋檐下,呼吸过这里的空气。老夫一生戎马,杀人无数,树敌亦无数…敢问阁下高姓大名?能否…让老夫这败军之将,死前…一睹真容?”他试图从对方的身形、哪怕一丝习惯动作中找出端倪。
    “哼!”间谍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猛地逼近一步,几乎与齐长安面贴面,隔着面具,那充满刻骨仇恨的目光仿佛要灼穿老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看在你齐府二十多年饭食的份上,留你一条老命苟延残喘!至于我是谁?”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掴在齐长安布满沧桑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厅堂内格外刺耳。齐长安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但他身体晃了晃,硬是挺直了脊梁,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面具人。
    欧阳玉廷皱眉上前:“壮士,何必留此老朽碍眼?不如扔出城外喂狼,倒也干净!”
    “王子殿下,”间谍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阴沉,“玖昇王国虽衰,余威犹存。楼兰易主,他们岂会善罢甘休?这老东西…或许还有些用处。留着他半条命,说不定是张好牌。”他考虑的显然更长远,也更阴险。
    博斯国将领凑近欧阳玉廷,压低声音,带着贪婪:“王子,楼兰已下,何不趁玖昇惊魂未定,一鼓作气…”
    欧阳玉廷缓缓摇头,牵动了内伤,咳了几声才道:“将军勇武可嘉。然玖昇国祚数百年,底蕴深厚,非楼兰可比。此役我军亦有折损,需从长计议,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方可雷霆一击。”他深知急功近利的危险。
    很快,沉重的特制镣铐锁住了齐长安的四肢和脖颈,那锁链乌黑冰冷,非绝世神兵或登峰造极的内力难以损毁分毫。他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拖拽着,押往齐府后花园深处,那里有一处原本用来静修的石室,如今成了囚禁他的牢笼。三方最终议定:由面具间谍坐镇楼兰,掌控齐府,作为界外联军与南国在玖昇西陲的楔子和情报枢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沙暴,迅速席卷江湖。南国王子欧阳玉廷以弱冠之龄,挑战并“击败”成名已久的齐府传人齐思达,更“协助”联军攻陷百年雄城楼兰,其名一夜之间震动天下,成为无数野心家眼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回到南国的欧阳玉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大欢迎。父王欧阳谆亲自出城迎接,老泪纵横,拍着他的肩膀连道:“吾儿真乃南国麒麟!”盛大的庆功宴上,美酒佳肴,歌舞升平。欧阳谆红光满面,高举金杯:“为我南国砥柱,凯旋的玉廷王子,干杯!”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欧阳玉廷,面对满堂的恭维和父王的喜悦,脸上却只有一层淡淡的、礼节性的笑意。觥筹交错间,他的目光穿透华丽的宫殿,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玖昇王国那广袤的疆土和至高无上的王座。臣服?不,那只是暂时的伪装。他心底的火焰熊熊燃烧,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吞并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此刻的楼兰城,齐府已彻底沦为兵营。界外联军的主力在劫掠一番后,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只留下部分精锐协助“新主人”维持秩序。面具间谍,这位昔日的“哑仆”,如今成为了这片土地阴影中的主宰者。他站在齐府最高的望楼上,俯瞰着这座被征服的城市,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知晓。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走向后花园那处阴森的石室禁地。脚步在空旷的回廊中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却又被他强行压制,显得异常平静。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那个被重重锁链束缚、如同枯木般的身影。
    “齐阁老,”间谍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在翻涌,“可曾想过,威震天下的镇远大将军,也会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真是…世事难料啊。”他缓缓走近,停在齐长安面前,居高临下。
    “知道我今日为何如此快意吗?”他猛地俯下身,面具几乎要碰到齐长安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扭曲的宣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二十年的隐忍,二十年的仇恨,今日,终得偿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被囚的老人仰起头,发出一阵嘶哑而苍凉的大笑,笑声在石壁间碰撞回响,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怆:“哈哈哈…老夫一生,马踏山河,剑下亡魂何止万千!你父?又是哪个无名之辈,也配让老夫记住?至于你…”他浑浊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那层冰冷的面具,“藏头露尾的鼠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也敢妄言复仇?可笑!”
    “住口!”间谍被彻底激怒,猛地直起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老匹夫!你现在不需要知道!等到了那一天,我会亲手摘下你的头颅,祭奠我父在天之灵!那时,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情绪已到爆发的边缘,但最终,他强压下怒火,猛地一拂袖,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尚未完全宣泄的快感,转身大步离去,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将齐长安重新投入死寂的黑暗。
    石室内重归寂静。齐长安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闭上眼,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张面孔,血火交织的战场,倒下的敌人…那面具人的身形、习惯性的小动作、尤其是那双刻骨仇恨的眼睛,都让他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却又像隔着一层浓雾,怎么也抓不住线索。“罢了…”他长叹一声,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所有的思绪,最终都凝聚在一点上:孟老二…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透过石室顶部唯一狭小的透气孔,望向那一线微弱的、被切割的天空,仿佛那是连接着孙儿唯一的希望之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无垠沙海。
    孟老二在狭窄、潮湿、弥漫着泥土和死亡气息的密道中不知奔逃了多久。当终于推开伪装在戈壁乱石堆中的最后一道暗门,刺目的阳光和滚烫的风沙扑面而来时,他几乎虚脱。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岩石刮得破烂不堪,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新的擦伤。他踉跄着扑倒在滚烫的沙砾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沙土味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靠着怀中最后一点干粮和石缝中渗出的水滴维持。此刻,他弹尽粮绝,伤痕累累,跌跌撞撞地闯入一片真正的绝地——目之所及,只有连绵起伏的死寂沙丘,在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空气。夜幕降临,寒风如刀,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能稍微遮挡风沙的巨大岩体凹槽,蜷缩进去,裹紧破衣,意识很快陷入昏沉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凄厉刺耳的“呱呱”声将他惊醒。天刚蒙蒙亮,几只漆黑的乌鸦停在远处一株枯死胡杨的枝桠上,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乌鸦受惊,猛地腾空飞起,其中一只恰好掠过孟老二头顶,“啪嗒”一声,一滩温热的、带着恶臭的鸟粪落在他干裂的嘴唇边。
    极度的干渴和饥饿像毒蛇般噬咬着他。望着那滩秽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闭上眼,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塞进了嘴里。苦涩、腥臊、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瞬间冲上头顶!
    就在这时,怀中那份沉甸甸的、沾着齐长安血迹的油布信封,像烙铁一样灼痛了他的胸口!老爷!
    他猛地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坐起,颤抖着、无比珍重地掏出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展开。借着熹微的晨光,齐长安那熟悉的、力透纸背却又带着一丝虚弱的字迹映入眼帘:
    “老孟:见字如面。楼兰雄城,百年烽烟,已成众矢之的。老夫早知,此城必失,齐府必亡,此乃天数,非战之罪。然齐氏血脉,不可断绝!为保香火,留待他日重振门楣,光复楼兰,老夫忍痛行此下策:思达之妻欣悦,并未失踪!乃老夫当年预感大祸将至,秘密遣死士护送,远遁至西方大漠极深之处,一处唤作‘月牙泉’的隐秘绿洲。此绿洲乃上古遗存,有天然迷阵守护,外人难寻。欣悦腹中之子,无论男女,皆名‘永丰’!此乃我齐家最后之希望!另,齐家先祖曾秘密训练一支‘沙影卫’,人数虽寡,皆百战死士,精擅沙漠作战,藏于瀚海某处。此卫只认齐氏嫡系血脉之‘永’字玉佩为凭!汝持此信,速寻‘月牙泉’,找到少主永丰与其母!齐家未来,楼兰光复,尽托付于汝!万望珍重!——长安绝笔”
    信末,还画着一个极其简略、却指向明确的路线图,以及“月牙泉”附近的地貌特征。
    “老爷…老爷啊!”孟老二死死攥着信纸,枯瘦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沙尘和血污滚落。巨大的悲痛与滔天的希望在他胸中激烈碰撞,最终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在空旷死寂的戈壁滩上久久回荡:“苍天有眼!齐家不绝!老爷,您放心!老奴…老奴就是爬,也要爬到那‘月牙泉’,找到少主!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定要护得少主周全,重振齐府,救您脱困!”
    他挣扎着爬起身,将沾满泪水和血污的信纸仔仔细细叠好,重新用油布包紧,贴身藏好。对着东方楼兰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抹干眼泪,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光芒。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将最后一点鸟粪带来的水分压榨进身体,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吞噬一切的茫茫沙海,开始了寻找少主的无尽征程。
    大漠无情。日复一日,孟老二在毒辣的烈日下跋涉,在刺骨的寒夜中颤抖。干粮早已耗尽,水囊也空空如也。他舔舐仙人掌苦涩的汁液,捕捉沙蜥蜴生啖其肉,无数次因脱水而昏厥,又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在沙丘上醒来。四十九天!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嘴唇干裂出血,脚底磨得血肉模糊,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灭的希望之火。
    然而,“月牙泉”依旧杳无踪迹。地图的标记在广袤无垠的沙海中显得如此模糊。绝望,如同冰冷的沙蛇,开始缠绕他的心脏。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葬身沙海之际,一个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刺入脑海——老爷齐长安曾在一次酒后抚今追昔,提到过齐家秘传的一种观星定位之术,名为“斗转星移阵”,需结合特定天象与地脉走向。
    当夜,孟老二躺在冰冷的沙丘上,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沙漠星空。繁星璀璨,如同撒落的钻石。他努力回忆着齐长安当时模糊的话语,结合信中描述的绿洲特征(如背靠月牙形沙山,泉水映星则方位变),拼命在脑海中推演。终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天狼星!按照老爷零碎描述和信中的隐晦指引,在特定的季节和时辰,那颗星辰垂落的方向下方,极有可能就是“月牙泉”所在!
    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他干涸的躯体。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那颗指引方向的星辰,再次迈开了脚步。每一步都重若千钧,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少主齐永丰!楼兰的血仇,齐府的屈辱,老爷的囚禁,都等着少主去洗刷!他的生命,只为完成这最后的使命而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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