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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谢礼
主子娘娘还是对这么多的针对心有余悸。
她抿抿唇，想要劝诫几句。
毕竟只有站得足够高，手里的权力足够大，才能够让人畏惧。
从而保护自己。
可是看着姜念秋那兴致不高的模样，秋雁还是没说。
李德全的效率很高，很快，合宫上下皇后被罚幽禁、宜贵嫔晋封宜妃的消息传遍了。
玉熙低着头，进去时就连手指都是凉的。
皇后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
窗外最后一茬开得盛丽的牡丹花香随着窗户飘进来。
玉熙扑通一声跪在皇后身边：“娘娘……”
不需要讲什么话。
意义已经明了。
皇后抬眼扫了下，随手将书放下，也露出瘦得脸颊有些凹陷的脸。
随即，皇后脸上的神情变得隐晦不明。
她一抬手，将外头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全赶了出去。
玉熙上前扶着皇后站起来。
她面朝牡丹站着，冷哼了一声：“本宫来猜猜，朝上那些老臣根本不管用，是不是？”
短短的时间内，皇后根本来不及部署。
那些大臣们不过是为了自保，和她同气连枝地上奏罢了。
只要季寰拿出足够的证据，大臣们不敢顶嘴。
一说到这件事，玉熙心疼皇后要命。
“娘娘……”玉熙声线里带着些许颤抖。
“你直说就好，我挺得住。”
到了眼下，皇后没再用本宫来称呼自己。
她估计已经是戴罪之人，再这么说不合适。
玉熙的头埋得低低的：“皇上抓住了咱们的人，得了口供，老臣们自然不敢多嘴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玉熙愧疚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当时，娘娘要动手，她若是在坚持坚持劝说，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了？
皇后闭了闭眼睛，果然，结果和她料想的一样。
“无妨，你且说，本宫的惩罚是什么。”
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
不如伸出脖子她自己来，还算一个痛快。
玉熙带着哭腔道：“皇上幽禁了您，还……封了宜贵嫔为宜妃。”
闻言，皇后冷笑一声。
皇帝居然没有趁此机会废弃她，或者是治罪皇后一族。
单单只是幽禁。
这和刺杀的罪名相比，连治罪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警告罢了。
看来，季寰仍旧顾及着他都身份、以及他的名声啊……
不过，皇后没有料想到姜念秋能爬得这么快。
她有些怔愣道：“竟这么快。”
说着，忍抚摸了一下套在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
那是封后时皇帝亲赏的东西。
他曾说过绕腕双跳脱，岁岁长相见。
镯子这些年她只舍得带一个。
此刻倒真成了和她岁岁长相见的东西了。
那一只，再也没见过。
玉熙听着她的语气，更加难过。
她上前半步，给皇后分析着时局：“娘娘，到了眼下，奴婢不得不说了！”
“皇上或许真的对宜妃上心，您不如退后一步，横竖萧将军只是扣押，性命还在，您实在不必把自己前程抛弃了呀！”
萧祺确实做错了，皇后想要保护家人的想法是能够理解。
可她嫉妒和心痛混合在一处，根本没有想清楚该如何做是最理智的。
待到做完后，才发觉酿成了大祸。
听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头带有眩晕之感，玉熙连忙扶着她坐下。
把一碗蜂蜜茶饮下后，皇后无奈地看着玉熙笑了。
“你这段时间替本宫担心，都熬透了吧。”
经历了这几天，皇后胸中那口气积累了又散，人的精气神儿跑了一多半。
玉熙又何尝不是如此。
真要计较起来，只怕玉熙才是那个被掏空了的。
玉熙听着皇后说话的语气，破涕而笑。
以往那个冷静有谋划的皇后，应当是回来了。
玉熙摇摇头，蹲下抬头看着主子。
那是她从小跟着的姑娘。
她必会为她的姑娘保驾护航。
“奴婢能为您遮护，是奴婢的福分。”
直到此刻，皇后的理智全然回笼。
“罢了……罢了吧。”
就当她输了，也就当她斗不过此时的姜念秋。
“做了这么多，我也累了，你去替我端碗鸡汤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她一日还是中宫皇后，皇帝就不会敢对她爱答不理。
皇后一族就还能撑下去。
加以时日，一定能反败为胜。
这回，是她判断失误，酿成大祸了。
这还是皇后这几日来，头一次主动说饿了。
玉熙连连点头：“诶！奴婢这就去！”
她亲手做了一桌子皇后爱吃的东西，皇后也终于吃了一小碗饭。
吃完后，连整个人都红润了一些。
到了晚膳时分，姜念秋才叫秋雁去给李德全禀告谢礼的事情。
同样的，为了报答季寰的恩典，姜念秋也专门跑去御膳房做了几道自己觉得他爱吃的菜肴。
当然了，桂花糕是不可缺少的。
去正清宫见人的时候，季寰还在批阅奏折。
姜念秋正准备悄悄放下东西离开，被季寰逮个正着。
“来了也不说话，不愿意同朕说话吗？”
姜念秋心咚地狠狠跳了一下。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季寰的视线在她跟前也甚少有这样直白的时候。
直白到姜念秋生出些许他可能会喜欢自己的错觉。
但那错觉再一次溜走。
姜念秋摇摇头，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还算能看的过去的笑容：“臣妾特来感谢皇上晋封，多谢皇上给臣妾如此殊荣。”
他放下奏折走出去。
她自己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有多为难。
根本没有半分高兴的意思。
季寰想起刚刚把这丫头看进眼时的情景。
那时她就是如此，一副不愿意接受恩宠，一味地想要进冷宫。
季寰心里不舒服，伸出手捏他地脸颊：“怎么看着不高兴的样子。”
姜念秋也不说话，抬起头来看看身后的宫人，又看看季寰。
哦，这是嫌这里人太多，说话不合适。
季寰便屏退了殿内的人，就连小翠秋雁李德全也不得入内。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姜念秋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是她迄今为止跪得最为顺畅的一回。
“这是何意？”
“皇上，臣妾实在担不起宜妃二字，求皇上收回成命吧。”
季寰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