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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
几乎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就连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听罢，整个人都不禁虎躯一震，明显是被小太监小海子的回禀给震撼到了。
而彼时站在养心殿内正中央的杨宁闻言。
眼神中则是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药材萧皇后的取用量，竟然还不如太后和母妃？
难道这萧皇后所取用的量，仅仅是几次试验和直接下毒的分量吗？
“本宫的用量甚至要排在宁妃和已故的太后娘娘之后，在这种情况下，燕王殿下还要一味的认为是本宫下的毒不成？”
萧皇后见状，嘴角则是明显生出了一抹反败为胜的笑容出来。
而听闻此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宁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说这份名单对于萧皇后来说确实是一份能够坐实萧皇后嫌疑的明晃晃的证据。
但是说到底。
在这份取用药材数量和次数的总和名单上来看。
萧皇后仅仅是位列第三。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以此直接将萧皇后定罪，甚至是将萧皇后一棒打死。
无论如何都是有些太过于武断了。
此外，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萧皇后对于这个情况似是完全没有多少的意外，反而是在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得意之色。
这便能够一眼看出，萧皇后在这个取药材的总和名单之上，是有着完完全全的准备的。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无论杨宁接下来还妄想做什么。
都可能会被彼时的萧皇后给用强行扣帽子的理由完全驳回。
就从当前的状态来看。
萧皇后是完完全全有可能这么做。
甚至可以说，萧皇后是一定会这么做的。
毕竟，自从杨宁将针对萧皇后的这个点给引到了所谓的下毒毒杀宁妃的这一块。
这就基本上已经让萧皇后陷入了所谓的自证陷阱。
这是一个杀招，但确实是需要杨宁将整个证据链坐实。
至少应该让整个证据链上上下下，全都做的天衣无缝，甚至是水落石出的一个状态来。
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个证据链的级别，那是完全不如杨宁心中所想的这般。
甚至只能够勉强的将萧皇后暂时列为一个第三嫌疑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是想要为母妃宁妃翻案了。
就算是想要重启当年的调查，恐怕都是难如登天一般的存在。
“不，不对。”
杨宁见此一幕，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眸中光芒一闪，而后猛地拱起双手，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沉声说道：“启禀父皇！这取用药材的记录，可否存在代为取用的可能？”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也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同样生出了几分光芒道：“这倒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即便是现在的宫中尚且还有着你所说的那种情况。”
“既然如此，儿臣以为，这份取用药材的名单，已经是几乎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了。”
杨宁闻言，更是大手一挥，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坚毅之色。
“你说没有参考价值，就没有参考价值了？”
萧皇后闻言，则是一脸不屑的说道：“难道本宫身为女人家，就活该被你怀疑，就活该被你这刚当了没几天的大乾燕王呼来唤去的当一个什么嫌疑人吗！”
“萧皇后莫急。”
杨宁嘴角一挑，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本王的思路至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所选用的证据有些偏差。”
“宁儿何意？”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儿臣以为。”杨宁说着，猛地拱起双手：“不应当调查着所谓的取用药材的名单，而是应当调查药材是由何人进的！”
嗡——
此话一出。
萧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闻言，眼神中则是明显的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恍然大悟。
甚至就连站在大殿之前，一脸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切的三皇子杨建，都不禁露出了一副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震撼。
小的时候，身为三皇子的杨建，确实是在一天晚上见到过……
有好多药材，被一大群禁军扛着运往药库。
而正在旁边只会这一切的，并非是什么小太监，小侍卫。
在旁边指挥这一切的，正是他的母后萧皇后！
而随着那晚三皇子杨建的目击之后。
第二天，他便听到了宁妃溺水的消息。
而没过多久，他的母妃萧皇后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新的皇后。
他这个三皇子杨建，也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出，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出。
而那个平日里他最讨厌的老六杨宁，也因为失去了母亲而整日以泪洗面。
甚至，老六杨宁还从原本的大院子里搬到了小院子里。
而三皇子杨建，则是从小院子里直接搬到了一个大院子里。
虽说后来稍微长大了一些之后，
三皇子杨建也曾问过母亲，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三皇子杨建哪怕一次的正面回答。
对于那天晚上的情况，萧皇后给出最多的答复。
就是萧皇后让三皇子杨建忘了那段往事。
只不过，这往事并非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忘掉的。
毕竟，那天晚上三皇子杨建的心很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会走出自己的卧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的身边就连一个最为普通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若是当时能有人出手拦住他的话，说不定今日的这些情况，便都不会发生了。
而这也是一个始终萦绕在三皇子杨建心头而不曾跌落的一个点。
想到这儿。
杨建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今日，随着老六杨宁将这些事情脱口说出。
他这个三皇子杨建才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至少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事情的真相。
他甚至在杨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
就明白了，当时的母后为什么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忘了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
当时的他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现在，他三皇子杨建知道了。
这一切，不是为了别的。
正是为了能让他三皇子杨建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想到这儿。
三皇子杨建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可尚且不等三皇子杨建回过神来。
彼时的燕王杨宁就已经再次拱起双手，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说道：“儿臣启禀父皇，即刻探查，以免时间长了之后会横生事端！”
“朕准了。”大乾皇帝闻言，也是没有丝毫迟疑的意思。
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乾皇帝的意思也是相当明确的。
那就是将整个养心殿所有的权利，全都暂时交到燕王杨宁的手中。
只要燕王杨宁能够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萧皇后乃至整个外戚集团搬到的话。
那么彼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就甘愿充当燕王杨宁的一个提线木偶。
只要燕王杨宁开口说话，他大乾皇帝就会在第一时间去帮燕王杨宁办好！
而听闻此言。
尚未休息片刻的小太监小海子，便又带着一众太监浩浩汤汤的走了出去。
这进货的记录是储存在大内和外宫分别两份的。
这样的设计，一方面是为了能够让大内对每一批进入皇宫之中的药材都做到心中有数。
而另一方面，这样的设计则是为了防止有人篡改外宫的记录数据。
毕竟，先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一些内宫和外宫的人联合起来，利用这采买之权，大捞特捞！
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是给过整个大乾王朝血淋淋的教训的。
此外，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虽说萧皇后的名字，只出现在了取药名单之中的第三位。
但这还不能够完全证明，这毒不是萧皇后所下的。
至少，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是完全不能证明的。
所以。
接下来这份所谓的名单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若是进药材的名单当中，再次出现了那萧皇后的身影的话。
萧皇后便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凶手。
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人一起给她洗，怕是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毕竟，灰的使使劲可以描成白的。
但如果是黑的，无论怎么描，也描不成白的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
随着大乾皇帝龙袖一挥。
贴身太监小海子便主动朝着就药库的方向奔袭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
贴身太监小海子重新出现在了养心殿的大门前。
只不过，这一次的小海子并未拿出什么大箱子，或者是好几本名单。
这一次，贴身太监小海子手中的，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两本册子。
其中一本册子是蓝色的，而另一本册子则是明黄色的。
“启禀陛下，奴才确实是找到一些有关这三种药材的进货记录！”
贴身太监小海子说着，更是刚刚跨过养心殿门槛，就直接跪拜在了大乾皇帝的眼前、
见此一幕，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大手一挥，陡然开口说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三种药材，在那段时间可是有人特地进的吗？”
此话一出，贴身小太监小海子连连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只不过……经过奴才的调查发现，这名单之中存在着些许问题！”
“直言便是！”
大乾皇帝也看出了小海子的担忧。
或许是因为这个调查结果是让人绝对的感受到震撼的。
甚至是能够影响到整个大乾王朝的朝局。
乃至影响到燕王杨宁和萧皇后之间的直接生死的！
这，才是贴身太监小海子多多少少有些扭捏而不愿意开口的原因！
话至如此，几乎现场的所有文武百官全都看出了小海子的扭捏态度。
可随着大乾皇帝的这句话说出。
贴身太监小海子闻言，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般。
他猛地供一双手，几乎是以一种坚毅无比的神色说道：“回禀大乾皇帝陛下，从这本蓝色的外宫药材进账目录当中，并未发现有这三项药材的进货记录！
但是……在大内之中的这本药材进账目录当中，则是确确实实的发现了这三项药材的进货，都是由萧皇后一手操办的！
而在这大内册子上所记录的进货原因不是别的，正是萧皇后为了给当时的宁妃治病，所以才会在本不该属于进货的时候，进了包含这三项药材在内的一共七项药材！
而这，便是萧皇后当时进货之时留下来的进货单！”
说着。
贴身太监小海子双手一拱，猛地就将手中的进货单给推了上去。
见此一幕。
大乾皇帝本是想要让小海子拿过来一看究竟。
可是站在大殿之中的燕王杨宁，则是一个箭步上前，当即就将太监小海子手中的进货清单给夺了过来。
夺过来之后，太监小海子更是明显露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惊愕。
尚且不等太监小海子回过神来。
已经将整个进货单看完了一遍的杨宁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得意之色：“果不其然，这七种进货的药材之中，竟然有整整六种是和毒药之中的材质完全吻合的！
可想而知，萧皇后当时之所以七种药材，为的……就是毒害本王的母妃吧！”
轰！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了。
坐在凤椅之上的萧皇后，眼神中更是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惊慌。
彼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闻言，也是连忙开口说道：“速速拿来给朕一看！”
杨宁说着，又重新将这份药材的进货单递给了太监小海子。
小海子见状，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双手一拱，便拿着这份进货单三步并作两步的送到了大乾皇帝的眼前。
见此一幕，大乾皇帝立刻低头查看了起来。
他一遍看着这份进货药材名单，一边看着这份毒药的材质药材名单。
瞳孔逐渐紧张，甚至出现了几分地震的意思！
“萧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当年之事，当真是你！”
大乾皇帝闻言，猛地放下了手中的这两份药材清单，而后将全部的目光，全都放到了龙椅之下的萧皇后的身上。
“这……”萧皇后闻言一时哑语，眼神中更是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但很快，萧皇后还是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坚毅之色道：“陛下……难道仅凭一个药材的进货单，就能够宣判本宫死罪了吗？
当年本宫之所以会花大价钱，托人走关系将这些药材弄到宫中来，
本宫为的确实是救宁妃一命啊！
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将这本宫进来的七种药材拿给御医来看！
这七种药材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全都是专门针对宁妃症状所下的良药啊！”
良药？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眼神一紧，陡然将这份进货单拍在了桌案上。
贴身太监小海子见状，同样是心领神会。
他拾起那张进货药材清单之后，便径直的朝着那十几个御医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随着为首的老御医拿起了进货药材清单之后，他仅仅是看了一眼。
便拍着自己的胸脯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说道：“萧皇后并未说谎，这七种药材多为双性药材，滋要将比例和熬制的时间把控好，便确实是一味能够补血保命的药材。
但若是缺了其中一项，再加上一些特殊的烹调手法，便会让这补血保命的药材，变成一味可以轻而易举致人死地的毒药！”
“陛下您听到了吧？”萧皇后闻言，眸中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水：“本宫没有说谎，御医也说了，这几种药材大多是双性的。
本宫当时之所以会进这些药材，为的自始至终就是帮宁妃脱离苦海。
说不定……说不定是有别人别有用心，对宁妃使坏，而后想嫁祸于本宫……”
说着，这萧皇后更是当场掩面痛哭了起来。
很显然。
随着萧皇后这一哭，这个所谓的毒杀案翻案，便也绝对无法成为定罪与萧皇后的制胜法宝了！
毕竟，这毒杀宁妃的案子，本来就是一个所谓的陈年老案。
想要用陈年老案翻案，胜率渺茫。
“宁儿……此事朕也觉得还需继续调查，若是如此武断，世人会如何看待大乾？”
大乾皇帝闻言，无奈之下也只得暂时将此事搁置了。
“但是……萧皇后，此事确实是存在着一些疑点，若是之后朕想要重启宁妃死讯的调查，萧皇后能否配合？”
尚不等杨宁开口回应，大乾皇帝便话锋一转的开口问道。
而彼时的萧皇后闻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张：“配合，本宫自然是要配合的，倘若宁妃妹妹当真是被人毒杀的，本宫第一个站出来要他的命！”
“啪！啪！啪！”
就在萧皇后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
站在大殿正中央的杨宁则是嘴角一挑，而后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得意之色鼓起了掌来。
“说的真好。”
杨宁的面色逐渐归于平淡，而后清了清嗓子，几乎是以一种示威的状态说道：“不过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本王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萧皇后认罪。
毕竟……这还只是一个开胃菜！”
嗡——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瞪大了眼睛。
个个眼神中更是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惊愕之色。
“这……这还只是开胃菜？”
“能够将证据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惊为天人，可即便如此，这还只是燕王殿下的一个试探吗？”
“开胃菜都足够引爆整个大内了，若是接下来燕王殿下拿出主菜来，皇后娘娘当真能够顶得住吗？”
“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啊，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如此被动！”
“不，真正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并非是皇后的被动，而是燕王殿下的心思缜密！”
随着众臣的热议。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眼神中快速闪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得意。
但很快，这一抹得意之色，便被大乾皇帝以肃穆之色强行压了下去。
“宁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乾皇帝双指轻叩桌面，声音低沉道：“难不成……你还有证据？”
几乎整个现场的文武百官，更是全都将目光落到了杨宁身上。
而杨宁闻言，只是嗤笑道：“没了，针对萧皇后毒杀儿臣母妃的证据，儿臣到目前为止也只收集了这么多而已。”
“那你所说的难道是？”大乾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的问道。
“没错。”杨宁双手拱起，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道：“儿臣的意思是，儿臣尚且还有别的案件的证据！”
“别的……案件。”
大乾皇帝嘴里嘟囔着，大手一挥道：“若仍旧是陈年老案，就不必多说了。
毕竟，朕也不希望身为大乾皇后的萧皇后继续受到你的侮辱了！”
大乾皇帝演的可谓是相当到位。
彼时的杨宁见状，都不免有几分信以为真的意思了。
“儿臣明白！”杨宁闻言，同样是双手一拱，做出了一副乖乖听命的意思。
但很快，杨宁便从怀中猛地掏出了一个羊皮卷纸。
这张羊皮卷不同于之前从漠北缴获的传信卷纸。
这份羊皮卷，无论是从做工上，还是从装饰上。
都要远远超过一般的羊皮卷！
一些上过前线，有过战功的老将。
则是瞬间就认出了杨宁手中拿着的这只羊皮卷轴。
“这……这不是漠北王庭的王命圣旨吗？”
“还真是！只不过，这王命圣旨的做工和装饰，明显要比十年前的漂亮多了！”
“燕王殿下手中怎么会有漠北王庭的王命圣旨？”
听闻此言，大乾皇帝也不禁开口问到：“宁儿，你手拿漠北王庭的王命是想作甚？”
“启禀父皇。”杨宁闻言双手一拱，将羊皮卷置于胸前道：“此乃漠北可汗所发之讨贼檄文，而漠北王庭所讨之对象不是大乾王朝。
而是这位与漠北王庭勾结十数年的混血叛徒，萧皇后！
不对……应该叫你，完颜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