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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尤澜常待的地方,
一个都没落下。
没人。
还是没人!
“这死鬼……”
冀玄羽彻底傻眼了,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之前,她还曾偷偷想过,
哪天能把尤澜这黏人的家伙赶出去,
自己就能在这楚府里,
好好地过一把当家做主的瘾。
可真到了这时候,
她却手足无措,
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大晚上的,
他不在家,
还能去哪儿?
冀玄羽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但很快就被她否定。
不可能,
鲜于清羽那女人就在门外候着呢。
可除了那里……
这狗男人还能上哪儿去?
一股无名火,
“腾”地一下,
从冀玄羽的心底窜了上来。
这狗男人,嘴上说得好听,
说什么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
什么这辈子只爱自己一个,
结果呢?
自己这才刚怀上孩子,
他就敢夜不归宿?
男人啊,
果然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
冀玄羽越想越气,
胸口剧烈起伏,
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恨不得把这楚府给点了,
好让这狗男人知道厉害!
就在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准备放火烧屋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带着一丝疲惫和关切:
“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尤澜回来了。
他几步走到冀玄羽身边,
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披在她身上,
“夜里凉,别冻着。”
声音很轻,很柔。
冀玄羽满腔的怒火,
在这温柔的声音里,
竟一下子熄灭了大半。
但她还是绷着脸,
语气不善,
“哼,舍得回来了?”
“大半夜的,死哪儿去了?”
尤澜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娘子,我……我去见了见那两位道长,之前跟你说过的……”
他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哦。”
冀玄羽淡淡地应了一声,
语气缓和了些。
原来是报备过的。
那就……
应该不是去找别的女人鬼混了。
“进来吧,没你睡不着。”
她随口说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真的?”
尤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冀玄羽,
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当然!”
冀玄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语气肯定,
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尤澜的嘴角,
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突然伸手,
从背后将冀玄羽紧紧抱住,
在她俏脸上偷香了一记,
然后,
他凑到她耳边,
用低沉沙哑的声音,
轻轻说道:
“娘子,你真好。”
温热的气息,
喷洒在冀玄羽的耳边,
让她浑身一颤,
原本就有些发烫的脸颊,
此刻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软,
整个人都靠在了尤澜身上,
心跳得厉害,
口干舌燥。
她……
她有点想要……
尤澜敏锐地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
他顺势将她横抱起来,
像抱着一件绝世珍宝,
一步一步,
稳稳地走向床边,
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
冀玄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彻底融化,
心中甜蜜无比,
之前的怒气,
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哼!
莫要觉得如此就能让孤消气!
死鬼!
唔……
不对!
朕可是大衍的皇帝!
怎么能被这狗男人的美色所诱惑!
这明明是他对臧沁雯的宠爱,
跟她冀玄羽,
可没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
冀玄羽的眼神,
突然黯淡了下去,
闪过一丝失落。
再好,
到头来与她无缘。
冀玄羽心里,
五味杂陈,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她心乱如麻。
她多么渴望,
能将这狗男人,
永远留在身边。
可偏偏,
尤澜根本不愿入宫。
她虽然是皇帝,
却不敢强迫他,
生怕因此失去他,
连如今这般,
偶尔的温存,
都成为泡影。
或许,
维持现状,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至少还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体味到爱情的甜。
冀玄羽安静地依偎在尤澜怀里,胡思乱想着。
“娘子,歇息吧,时辰不早了。”尤澜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倦怠。
“嗯……夫君……”冀玄羽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娇柔,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她把头靠在尤澜的手臂,感受着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听他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涌起一股安全感。
眼看就要睡着。
突然,冀玄羽猛然惊醒。
不行!正事还没问!
差点被这狗男人的美色给蒙混过去!
她连忙伸手推了推尤澜。
“喂!醒醒!”
尤澜刚入睡,被她这么一推,从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
“娘子,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
冀玄羽撑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烛光下,她的目光格外锐利。
“有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尤澜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冀玄羽清了清嗓子,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对鲜于清羽那丫头有意思?”
“娘子,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话?”尤澜的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我问你话呢!别打岔!”冀玄羽加重了语气。
“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她那个人……”尤澜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无趣得紧。”
无趣得紧?
很好。
看样子这狗男人确实对鲜于清羽没什么想法。
冀玄羽稍稍安心,但还是不放心,接着问:
“既然如此,你为何将‘摊丁入亩’的功劳让与她?别跟我说是为了躲麻烦,我不信。”
“娘子,你还真别不信,这就是原因。”尤澜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冀玄羽挑眉。
“当然。”尤澜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你想啊,这‘摊丁入亩’,看似利国利民,实则得罪了多少世家大族?我若自己出头,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我又不傻。”
“那为何是鲜于清羽?”冀玄羽追问。
“这京城里,能担此重任,又不会让我觉得亏欠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尤澜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她不是一向刚正不阿,不屑于做这种事吗?”冀玄羽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
尤澜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娘子,你有所不知。我去找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你是怎么说的?”
“我跟她说,这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让我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办,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就这样?”冀玄羽不太相信。
“当然不止。”尤澜得意地一笑,“我还说,如果她不答应,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至于这功劳最后会落到谁头上,那就不好说了。”
冀玄羽愣住了。
她没想到,尤澜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说服鲜于清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