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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薇醒来时，人是在医院中。
顾梓杰正守在她的床边，眼睛有些发红。
看见她醒来后，他也立即将她的手抓住了，“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入薇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来，将他的手拨开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那抵触的心思却是无比的明显。
顾梓杰不由顿了顿。
然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见你说要跟我分手的话，有点生气，情绪有点上头。”
“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说着，顾梓杰的眼眶都仿佛红了起来。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入薇看了他一会儿后，突然说道，“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什……什么？”
“我昨天是故意跟你去的同学聚会，就是为了让黄清薇嫉妒和现身。”入薇说道，“昨晚会答应你跟你交往，也完全是因为顾钰在场。”
“你应该知道的，我其实并不喜欢你。”
“或者应该说，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了。”
“所以，我这段时间跟你的一切交集，其实全部都是在利用你。”
这些话，入薇迟早也是会对顾梓杰说的。
她原本觉得顾梓杰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所以就算自己欺骗了他，也不需要有多少的负罪感。
但现在看着他那通红的眼睛，入薇突然也感到了一阵的……内疚。
所以，她还是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了。
她的话说完，顾梓杰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一样。
在盯着入薇看了一会儿后，他甚至问，“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
入薇挑眉。
“是因为黄清薇已经被抓了，我对你没有了利用价值，还是说……你对我有了内疚？”
入薇扯了扯唇角，“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顾梓杰说道，“如果是前者，那说明你对我就是利用，如果是后者……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情……”
“我说了，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入薇打断了他的话。
同时，她的眼睛也转开了，再轻声说道，“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顾钰进门时，正好听见了她这一句话。
他的动作明显一顿。
而这个时候，顾梓杰也看见他了。
顾梓杰立即站了起来，“小叔。”
听见声音，入薇也抬起了眼睛。
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梓杰已经几步上前，说道，“小叔，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入薇她没有怀孕，只是……”
“你出去。”
顾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如此干脆的话语让顾梓杰愣住。
然后，他下意识去看向旁边的入薇。
后者的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没听见我的话？”顾钰又问了一声。
冰冷的言语，让顾梓杰顿时僵住。
然后，他只能抬起脚来。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看了入薇一眼。
后者并没有拦着他。
于是，顾梓杰只能走了出去。
顾钰也没有看他，只在他出门的那一瞬间，直接把门关上了。
“嘭”的一声，就连顾梓杰那最后一抹视线也被隔绝在外。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入薇已经坐了起来。
她的手背上打了点滴，可能因为室内冷气开得比较充足的原因，此时她依旧穿着长袖的病号服。
宽松的衣服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消瘦。
和从前的她相比，就好像是……少了一半一样。
“顾总想要说什么？”
当顾钰还在看着她的时候，入薇却先开了口。
顾钰这才终于收回了视线，眼睛和她的对上。
“你跟顾梓杰分手吧。”顾钰告诉她，“你想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等拿到这笔钱之后，你就离开霁城，想要去别的地方，亦或者是国外都可以。”
“只要你不出现在霁城就够了。”
他的声音平静。
就好像是在跟入薇进行着一项谈判。
入薇的眉头却是向上挑了挑。
然后，唇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向上扬起。
——钱。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居然还是这个。
可能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个每次用完，都可以用两千块钱打发的人？
只是她的唇角实在太过于僵硬，入薇用力拉扯了两下后，依旧没能成功。
于是，她干脆放弃了，只回答，“我为什么要？”
“什么？”
“我不想要你的钱。”入薇告诉他，“目前也没有要离开霁城的打算。”
她的话说完，顾钰的眸色却是直接沉了下来，“你不离开，是想要做什么？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凭借现在的你能撼动什么吧？”
入薇没有再说话。
“顾梓杰就是一个蠢货而已。”顾钰说道，“他现在连顾氏的控股权都没有，能帮你什么？”
“还是你觉得你跟他在一起甚至结婚，就能将顾家搅乱？”
顾钰忍不住笑了，“黄入薇，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是只会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换呢？”
嘲讽和羞辱的话，一句句砸在了入薇的身上。
但入薇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妥。
看着面前的顾钰，她甚至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没错，这样的人，才是他。
从一开始她认识的他，就是这样的。
至于她曾经见到的温暖柔和的顾钰……大概只是她的错觉。
而有变化的人，是入薇。
此时她听着他的话，却感觉不到半分的难过和心伤。
此时，她甚至还能平静地跟他对视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淡定的眼神刺痛了顾钰。
下一刻，他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就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角度和冷漠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打量着一件他看不入眼的商品。
“对了，还有那个叫做周怡然的律师，对吗？”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终于让入薇有了反应。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