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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薇的这反应倒是让顾钰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快又扬起了嘴唇，“看来你很在意她。”
“顾钰！”
入薇的牙齿忍不住咬紧了。
她想要将他的手拂开，但下一刻，顾钰又很快将她的手反扣住了，再往后一按，她整个人就被他钳制在了床上。
顾钰盯着她，“黄入薇，我说过，你想要靠你来颠覆整个局面，太天真了。”
“你要是不听我劝，那就只能是将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拖下水。”
“包括那个姓周的女人，能听懂吗？”
入薇没有说话。
但她的身体却明显开始颤抖，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只是就算这样，她的眼眸中也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她的泪水早就已经流干了。
在看守所里的那些日子里，在她在医院中受尽折磨的时候。
此时她那猩红的眼角，不是因为难过，更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痛恨。
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想要拿个什么东西，跟顾钰同归于尽。
她想要他……死。
“开个价吧。”
顾钰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那钳制她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然后，他也直接说道，“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然后带着这笔钱滚远一点，永远不要……”
“顾总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入薇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轻飘飘的一句，让顾钰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我真的想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早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这么做了。”入薇抬着那双通红的眼睛跟他对视着，“你知道吗？我在医院里，差点被褚宸给强暴了。”
入薇的话音落下时，顾钰突然觉得自己的耳边好像失聪了几秒。
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什么长而尖锐的东西，直接从他的耳膜穿了过去。
发出尖锐的叫声。
然后，他的大脑顿时变成一片空白！
强暴……
强暴！？
顾钰的手指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那在医院门外，他仿佛练习了好几次，不断在他心里建设终于能够营造出的冰冷的脸庞，在这一刻更是轰然倒塌！
他想要说什么，但颤抖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答应他的话，他应该就会将我放出来了吧？现在……没准还能给我更多的东西呢。”入薇又继续说道，声音轻轻，“如果我愿意的话。”
顾钰猛地看向了她。
那原本已经缓缓松开的手，突然又再次收紧了。
入薇手背上还有输液管，此时被他一捏，输液管迅速开始回血。
入薇看了一眼后，又继续说道，“顾钰，你是想要让我疼，是吗？”
“有一个地方，更疼。”
她说道。
然后，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顾钰依旧扣着她的手，半举着的原因，此时那过宽的袖口已经落了下去，露出下面一截白皙的皮肤。
而上面……全部都是伤疤。
顾钰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全部都是用刀片划出来的，一道道的伤疤。
其中几道还没有愈合，此时还在往外面冒着血珠。
顾钰的呼吸越发困难了。
那抓着她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就好像是看见了一条可怕的毒蛇一样。
然后，他慢慢看向了入薇。
他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嗫嚅的嘴唇，却始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入薇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又问，“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霁城了吧？”
“因为我恨你。”
入薇直白地将话说了出来，“我恨你一次次抛下了我，恨你……对我的不管不顾。”
“既然你做不到那些承诺，又为什么要给我呢？”
“我明明都已经对你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一脚踏进去？还是说，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是吗？”
“现在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逃出来了，你又想做什么？拿着我身边的人，威胁我是吗？”
顾钰不说话了。
“周怡然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不过是……帮我了而已，在你眼里，这就是不能饶恕的事情是吗？我没有死在那个医院里，你是不是很失望？”
入薇的话说着，手也将输液管拔掉了。
然后，她转身下了床。
这动作倒好像是吓到了顾钰，他也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入薇笑了笑后，又猛地朝他逼近！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要我死吗？那就给我一个干脆的。”她说道，“你觉得我在这里妨碍到了你是吗？那就干脆让我死在这里好了，反正……”
入薇的话还没说完，顾钰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没有用力，但仅仅是手掌覆在她脖颈位置的动作，就足以让入薇觉得窒息。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顾钰咬着牙。
他的眼睛明明都已经是一片通红了，眼睫毛也在不断的颤动着。
但偏偏，他依旧能说出那无比冰冷的话语来。
他说道，“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心疼后悔吗？我告诉你黄入薇，我没想要你死，但你要是逼我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我刚才的话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听我的，那就等着看好了，看看你身边的人，是怎么因为你的愚蠢和固执而倒霉的。”
话说完，顾钰也将手松开了。
顺带着，将她往前面轻轻一推。
入薇的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
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痛感，她的脸色不由更苍白了几分。
但她并没有呼痛，只慢慢抬起眼睛看他。
顾钰却没再看她一眼。
转过身时，人也直接往外面走。
但下一刻，入薇突然又叫了他一声，“小白。”
熟悉的两个字，就好像是某种魔咒一样。
所以哪怕顾钰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时脚步还是停在了原地。
指尖……似乎还在轻轻颤抖着。
然后，他又听见了入薇的话，“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苍白的言语，就好像是一缕让人抓不住的轻烟。
顾钰那垂在身侧的手也一下子握紧了。
然后，他轻笑一声，回答，“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