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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磊？”
入薇的话音落下，顾钰的眉头倒是向上挑了挑，“你知道？”
“不知道，猜的。”
入薇的话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整个后背也立即挺直！
“如果这是徐素磊操作的，那今晚这股票的涨势……”
“嗯，说明他正有大动作，可能……在准备跑路也不一定。”
顾钰的回答倒是很平静。
入薇猛地看向了他，“你做的？”
“不是。”
入薇不说话了，但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顾钰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笑，“真不是。”
“那他为什么突然想要跑路？”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名下有很多空壳公司，这只股票也是通过他那些公司运转起来的，最近那个海上月的项目，你应该也知道了？”
“嗯，知道，他还来找我，想要跟我合作呢。”
“你之前跟我说过了。”
“那你还问我？”
“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吗？”
“所以呢？这跟海上月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可以加大自己的优势，他重金从国外挖来了不少人，还花费大笔资金买下了某项技术，但顾氏现在的流动资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动作，所以特意让人留意了一下他名下的一些资金状况。”
“提前有人盯梢，他这一动作，自然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他现在是察觉到了？”
“应该吧。”顾钰指着上面的曲线，“你看，他从今天晚上就开始转移资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已经联系好了私人航空，这两天就会直接离开霁城。”
“那我们是不是得报警？”
入薇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但顾钰还是不紧不慢的。
他摇了摇头，再说道，“现在报警也没用，他的资金流过太多地方，不提前盯着的话，根本抓不到漏洞，而且，那国外的公司法人也不是他。”
“就算报警让检察院去查，他身上也还是干干净净的。”
“那……”
“但他也走不出去的。”顾钰说道，“这公司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想走，那些人可还在国内，你觉得，他们能让徐素磊安全离开？”
顾钰这么一解释，入薇却还是不懂，“你都说了他手上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那他们应该会努力将他保下来吧？所以……”
“是，所以想要对付他……并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现在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不得不中止海上月的计划。”
“你想要这个项目？”入薇问。
顾钰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要不想要的话，何必费这样的心思？”
顾钰笑着不说话了。
“那……顾梓杰呢？”入薇又问，“如果顾氏不参与海上月的竞标，顾梓杰那边也会有影响吧？”
顾钰却慢慢说道，“这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什么？”
“徐素磊自顾不暇，如果他有魄力的话，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拉下来，取而代之。”
他这么一说，入薇才算是明白过来，“所以其实……顾梓杰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算是吧，看他能不能成功。”
顾钰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所谓。
毕竟……他能为顾梓杰做的已经尽力了。
能否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他自己。
反正自己对他是无拖无欠。
“你对他其实挺好的。”入薇突然又说道。
顾钰没有回答。
入薇又看了看他，“其实……你也是将他当成了亲人，对吗？”
“这重要吗？”
顾钰却伸手往她腰上掐了掐，“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没有，感慨一下。”入薇回答，“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对顾梓杰也只有漠视和厌烦。”
“你刚都说了，他是一个突破口，我其实也是在利用他。”
顾钰的话说完，入薇倒是沉默下来了。
顾钰一开始还以为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话，结果下一刻，入薇却是说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承认自己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对你来说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不是。”
“那你……”
入薇的话还没说完，顾钰又直接抬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睡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敷衍了。
入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再慢慢闭上眼睛。
怀中的人很快安静下来。
顾钰垂下眼眸时，发现她还真的睡了过去。
蜷缩在他怀里，就好像是一只找到了自己睡窝的小猫儿。
顾钰看了她一会儿后，这才轻声说了一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相反，如果入薇真的明白他内心曾经存在过的想法的话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
自私自利、麻木残忍。
……
霁城另一边的人，亦是彻夜难眠。
当发现账户被冻结的那一刻，徐素磊先是一愣，然后，他直接抬手将手边的文件直接扬翻在了地上！
——连带着上面的杯子。
他旁边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着，但徐素磊已经没有多少理会的念头。
他倒在办公椅上，眼睛紧紧闭着。
他尝试着让自己冷静，可双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直到周怡然的声音传来，“你……还好么？”
听见声音，徐素磊的眼睛倒是慢慢睁开了。
那猩红的眼眸在看见眼前人的这一瞬间，又变得柔和起来。
然后，他朝她伸出手。
那是一个……寻求安慰的拥抱。
周怡然似乎一顿。
但到底还是朝他那边走了过去，再伸手，轻轻将他抱住了。
徐素磊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身上，声音嘶哑，“他们将我的账户冻结了。”
“嗯？”
“国外的账户也是一样，我们大概……没办法走了。”
“没关系的。”周怡然回答。
这句话倒是让徐素磊一愣。
然后，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她。
周怡然垂眸跟他对视着，眼底里是一片温柔，“我陪着你，好不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徐素磊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