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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49章怀疑的种子(第1/2页)
北境大捷!
四个字,如滚雷,自皇城正阳门一路炸响,传遍大街小巷!
“捷报——!狼嚎谷大捷!穆元帅阵斩吞月狼王,大破妖兽联军!”
传令兵嘶哑的呐喊,点燃了整座帝都。
压抑了数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百姓们涌上街头,欢呼声汇成海洋,无数人喜极而泣。
酒楼茶肆,说书先生激动得拍碎了惊堂木,将穆帅的英姿吹得天花乱坠。
紫宸殿内,气氛同样达到了顶点。
“天佑大夏!穆元帅真乃我朝军神!”
“陛下圣明!临危不乱,方有今日之大捷!”
以丞相文体仁为首,满朝文武,山呼万岁,谀词如潮。
凌傲雪端坐于龙椅之上,紧绷了数日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
她感受着臣民的敬仰,听着耳边的赞颂,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
这是她的功绩。
是她力排众议,信任穆清影,才换来的胜利。
她享受着这份胜利带来的荣光,凤眸中是久违的笑意与自得。
“穆帅劳苦功高,传朕旨意,待其回朝,朕要亲自为她接风洗尘!”
“陛下圣明!”
朝会散去,百官带着满脸的喜悦退下。
偌大的紫宸殿,重归寂静。
凌傲雪屏退了所有内侍,独自一人走下龙台。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赤金圆筒,这是军方最高级别的加密密报,只有她能开启。
指尖注入一丝龙气,圆筒无声开启,一张薄如蝉翼的兽皮纸滑入掌心。
是穆清影的亲笔。
她展开密报,脸上的笑意,却在看清第一行字时,寸寸凝固。
密报的字迹,不再是穆清影往日的锋锐凌厉,反而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敬畏。
没有描述战术,没有清点战功。
通篇,都在描述一道剑。
一道自南向北,横跨三百万里,从天而降的“理”。
“……剑光过处,万物成尘,战场中留下一道百丈宽,不见尽头的真空地带……法则被抹除,存在被剥离……”
凌傲雪的心,一寸寸下沉。
这绝不是穆清影的力量。
燃尽神魂的自爆,也做不到这种“抹除”存在的效果。
整个大夏,不,是她所知的整个中州,都找不出能斩出这一剑的强者!
是哪位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出手了?
为何要帮她大夏?
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翻滚,一种被未知力量掌控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强压下心悸,视线移向密报的末尾。
只有一行字。
那一行字,如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进了她的眼球。
“臣疑,此事或与凤渊有关。”
凤渊?
凌傲雪的脑子,嗡的一声。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将那张兽皮纸凑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看了一遍。
凤渊。
还是那两个字。
那个被她废除修为,打入冷宫,视作人生最大污点的名字。
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卑微到尘埃里的舔狗。
“呵。”
一声短促、尖锐的嗤笑,从女帝的喉间溢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卷第49章怀疑的种子(第2/2页)
“荒唐!”
她将密报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
“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穆清影!你是在战场上被打傻了吗?竟会说出如此疯言疯语!”
她笑着,胸口剧烈起伏,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可笑着笑着,她脸上的肌肉,却一点点僵住。
笑声,戛然而止。
一幅幅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
冷宫门前,那个男人淡漠地撕开空间,一步跨越万里。
太和宫内,那位连她都无权觐见的太上皇,不惜耗费本源,强行镇压了那场“万兵来-朝”的恐怖异象。
而那异象的源头,直指铸剑池。
凤渊,正是从铸剑池的方向,走回了冷宫。
还有那道从天而降的剑光……
来自……南方。
来自……京城。
来自……皇宫。
来自……冷宫!
一个个线索,如一道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将她所有的骄傲与理智,劈得粉碎!
一个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念头,疯狂滋生。
难道……
真的是他?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个废物!那个痴情的废物!他怎么可能……
凌傲雪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猛地弯腰,将地上那团兽皮纸捡起,颤抖着,重新展开。
她死死盯着“凤渊”二字。
那两个字,似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双满是嘲弄的眼睛,在无声地讥讽着她的愚蠢。
她想起自己退婚时,那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她想起自己将他关入冷宫时,那种甩掉污点般的轻松。
她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的帝位,与我何干?”
“她的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原来,那不是痴人说梦。
不是被废黜后的疯言疯语。
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那个实力。
他真的有那个底气。
只是,他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不是为了她凌傲雪。
而是为了穆清影。
为了那个他亲口承认的,“他的人”。
一股混杂着嫉妒、悔恨、恐惧的黑色火焰,自她心底最深处轰然引爆,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为什么?
为什么他宁愿为穆清影斩出那惊天一剑,也不愿回头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见证他神迹的,是凌紫月那个贱人!
凭什么!
“噗——”
一口心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出。
鲜红的血,溅落在明黄的龙袍上,触目惊心。
她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龙椅上,浑身力气被抽空,缓缓滑落在地。
手中的密报,被她死死攥着,骨节根根凸起,几乎要将那张兽皮捏碎。
那个被她弃之如敝履的男人,真的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一个怀疑的种子。
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蛮横地,在她那颗坚如磐石的帝心中,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