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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正是江南乡试的同考官,那被打断腿的考生,腿部全是血,模糊一片。
当时他刚上任,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给了他不小的震惊。
他没想到李淮月连这事都知道,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嘴上却笑道:“殿下说笑了,下官怎会记得这些琐事。”
“或许是我记错了。”李淮月微微一笑,转身要走,却被安越枫拦住。
“殿下留步。”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支玉簪,簪头是朵栩栩如生的白玉兰。
来了,讨好来了。李淮月心中感叹,还以为贪财,还是逃不过贪权。
安越枫指着玉簪:“下官在江南时,见这玉簪与殿下气质相符,便买了下来,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还请殿下笑纳。”
这玉簪的雕工,精细中又带着简约,着实漂亮。
怪不得李斐快速提拔安越枫,真是好苗子!
李淮月倒是对他细细打量。
果然人高马大,面容俊秀,不愧是能迷倒京城众多高门闺女的探花郎。
与此人多接触,说不定能挖到李斐的一些事情。
李淮月虽然本就打算与之搞好关系,好利用他探查自己不知道的李斐过往。
但李淮月面上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慢慢接过,道:“安大人真是有心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声沉稳的男声:“公主,该回府了”
景澄不知何时站在凉亭外,穿着件玄色常服,腰间系着根简单的玉带,目光落在安越枫手中的锦盒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
安越枫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
“原来是王爷。”他立即行礼,“下官与公主偶遇,多说了几句话,倒是打扰了。”
景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结过那锦盒,对安越枫道谢:“谢安大人,我们也不打扰安大人上香了。”
紧接着略带责备的语气对李淮月道:“公主,走吧。”
李淮月点头,与他并肩下山。
走出老远,她回头望了一眼,见安越枫还站在凉亭里,望着他们的方向,眉头紧锁。
“此人不简单。”景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方才他看你的眼神,带着算计。”
“何止是算计。”李淮月轻声道,“三年前,他还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书生。”
李淮月认真回忆三年前的事。
景澄靠近了些,防止被安越枫看出不自然。
李淮越不在意,继续道:“那时候他在武安侯府后门私会陆芷柔,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齐国公府的表公子,还直接从江南调回京城。你不觉得奇怪吗?”
景澄脚步一顿:“你见过他与陆芷柔私会?”
“嗯。”李淮月肯定。
“你为什么会在武安侯府后门见过他和陆芷柔?三年前你住在武安侯?”景澄眉头紧锁。
李淮月噤声,脑子一僵。
她忘了,自己现在是被长公主李淮月处死的“小桃”。
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道,“长公主那时总跟着昭惜姐姐,有次去武安侯府,不小心在后墙根看到的。”
“李淮月派你跟踪陆昭惜?”景澄疑惑。
李淮月只好胡说:“是啊!当时长公主不是喜欢驸马爷您嘛!她总是带一些婢女跟踪陆姑娘!”
李淮月怕事情败露,赶紧转移话题:“那时候安越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还攥着本破书,一看就很穷。”
景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李淮月心头一紧。
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陆昭惜,那天回娘家省亲吧!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试图蒙混过关,“公主嫉妒陆姑娘,想要看着陆姑娘罢了。”
景澄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追问,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淮月知道他没信,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只能转移话题:“李斐把安越枫和沈崇都放在户部,绝非偶然。”
景澄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此人与税银案有关?”
李淮越解释:“江南盐引案、税银案,都与户部脱不了干系。他这是要借安越枫的手,处理一些事情”
提起户部,景澄想起来一个人“沈崇那边,我会让人照看着。”
李淮越感激。
景澄又道,“倒是安越枫,你打算如何应对?”
“先看看他想做什么。”李淮月望着远处京城的轮廓,夕阳正给宫墙镀上一层金边。
“他手里定然有李斐的把柄,否则不敢如此张扬。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着他露出马脚。”
回到公主府时,暮色已浓。
李淮月站在廊下,看着景澄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忽然想起他方才探究的眼神。有些秘密,终究是瞒不住的。
夜风卷起几片落叶,吹过空荡荡的庭院,像是谁在低声叹息。
安越枫的出现,不过是与李斐棋局的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李淮月知道,从安越枫踏入户部的那一刻起,京城的水,就彻底浑了。
而她和景澄,必须在这浑水中,找到那条通往真相的路。
几日后,宫宴上。
李淮月端着白玉酒杯,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影,落在不远处的安越枫身上。
他正端着酒盏,与户部尚书相谈甚欢,宝蓝色的锦袍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起来温文尔雅。
安越枫突然看了过来。
被发现偷看,李淮越也不躲闪,更不像其他高门贵女羞红了脸。
而是举杯向安越枫的方向示意,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殿下今日风采依旧,真是让下官大开眼界。”安越枫走到李淮月面前,拱手行礼。
李淮月笑得开心些:“安大人今日也神采风扬。”
安越枫继续恭维:“前几日在玉泉寺,多谢殿下指点,下官回去后仔细琢磨,倒是想通了不少事。”
“安大人客气了,不过是随口之言。”李淮月浅笑道,“听说安大人近来在户部颇为勤勉,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呢。”
“不过是分内之事,不敢当陛下和殿下的夸赞。”安越枫谦虚道,“下官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日后还要请殿下多多指教。”
两人互相虚伪的捧对方,都藏着几个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