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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秦尚书率先走了出去。
胡光跟在身后。
走出书房的门,秦尚书就见到了他的妹妹秦贵妃。
她身边只带着一个宫女,且头戴着一顶帷帽,帷帽前的轻纱被掀起,露出一张盛气凌人的脸。
只有秦夫人傻嘿嘿,脸上还能挂着笑。
许是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她的笑,也戛然而止。
“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宫?”秦尚书率先说。
秦贵妃闭了闭目,“本宫不来,将来怎么死的也都不知道!”
她朝前面走去,“大哥,你的好儿子干的好事,可把本宫连累惨了!”
秦尚书转身,又跨进了书房,跟在秦贵妃一旁,“妹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外头跟着要进来的秦夫人被胡幕僚伸手拦下。
“秦夫人,您还是先不要进去打扰他们兄妹两个说话为好。”
“什么意思?”秦夫人低声。
她听得出,胡光是为了她好,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秦贵妃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您确定要进去?”胡光又说。
秦夫人缩了下脖子,“不去就不去!”
转背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听就不听!”
胡光等秦夫人走远,才走进书房,并且关上了门。
走过去,侧身站在一旁,倾听着秦贵妃与秦大人的对话。
“大哥,轩昂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一个酒楼举办的诗友赛而已,他就那么在乎名次?
那个孟晓风备受人们关注,他竟去动孟晓风。
他知不知道,孟晓风也是皇上看中的人啊!
派人杀了他也无妨,偏偏还失败了,人被关进京兆府了不说,弄不弄得出来还是一回事!”
“妹妹,轩昂是大哥的儿子,也是你的亲侄子,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啊!”
“我帮不了你!”秦贵妃冷言,“今天我来,还是劝大哥不要再管他的。”
“为何?”秦尚书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妹妹,轩昂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他娘又去得早,是我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大。他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大哥,我都知道。我跟你一样心痛!”秦贵妃眼眶都红了。
“不然我也不用跑这一趟!大哥,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今天都不见我了,他去了皇后那里。
他跟皇后一起,听了那顾老夫人告状。
人家虽然没有明说,但人家告的就是你呀!
大哥,轩昂这次捅了大篓子,害了他自己,害了秦府,也害了我这个心疼他的姑母。”
“妹妹,不可以这样。我们不能放弃轩昂。”秦尚书还在力争。
是他的儿子,他当然心疼。
到底不是妹妹生的,妹妹不会心疼。
“不是妹妹要放弃!”秦贵妃又说,“是皇上放弃了他。”
秦贵妃擦着眼角,“其实皇上放弃的并不只是轩昂,大哥,你明不明白?”
“什么?”秦尚书不可置信地瘫坐在圆椅里。
“大哥,妹妹无能,无法完全俘获圣上的圣心。原先妹妹在他耳边说的话,皇上全都信的。
可是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惹得皇上生气了!”
“可是还没有证据呀!”秦尚书紧握着圆椅的扶手上,“那瞿大人能不能活得下来还不知道,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定轩昂的罪!”
“证据?”秦贵妃撑着额头,十分无奈地摇头,
“我这么告诉你吧,皇上派蒋国公府的蒋二爷着手去刑部侦办此事!”
她冷笑一声,“皇上让蒋致远去办,不就是告诉天下人,他会秉公办理此事吗?
就算最后的人牵扯到你秦尚书身上,也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包庇你的儿子。
大哥,皇上连你也不顾了。
你就也不要再顾轩昂了,早日收手,或许你还有重用的那一天。”
秦尚书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妹妹,这不是真的!”
原来是皇上主动派蒋二爷来办理此事。
皇上这是连他也不顾了呀!
其实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结果,他才不敢相信的。
皇上啊!
他做了那么多,就不能抵下他儿子的一条命吗?
“大哥,你不要糊涂,你是个聪明,知道怎么抉择?妹妹言尽如此。如果你不想秦家被牵连,轩昂就留不住了。”
“贵妃娘娘,秦大人,容小人说一句。”胡光听到这,接过秦贵妃的话。
秦贵妃抬了下眼,“让你来秦府帮我哥,这个结果我很不满意。”
“属下会将功补过。”胡光说道。
秦贵妃待他特别,毕竟这人曾经是她最信任的军师。
“胡幕僚,你说说看。”
胡光点头,“回娘娘的话,属下觉得秦尚书此刻与大少爷一刀两断,划清界线,是唯一可行的路。”
秦尚书抓着身旁的花瓶就朝胡幕僚砸去。
“让本官的儿子去死也就罢了!还让本官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若被轩昂知道,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胡幕僚生生忍了忍,此刻就是脸上也有几处碎小的石子粘在了他脸上,血腥味充斥在他的鼻腔里。
“秦尚书是要自己和秦家的前途,还是大少爷的前途?”
“你!”秦尚书指着胡幕僚,“你不要逼我!”
“不是属下要逼大人,而是告诉大人,这是最好的路!”
“大哥,胡幕僚的话不会错。妹妹觉得此举可行!
若你与轩昂没有了关系,他干什么都与你无关。
皇上就是迁怒,也怪不到你身上。”
“妹妹~”秦尚书使劲揉了揉脸,“真的没有别的路了吗?”
“大哥,你还要很快地决定,要不然,被那蒋二爷查出什么来,结果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知道你很心痛,妹妹的心也很痛啊!
轩昂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跟养在我身边无异。
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些账,妹妹全都记在本子上,一个也不放过!”
“好!”秦尚书经不起妹妹的劝。
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我得亲口告诉轩昂。”
“妹妹,我要见轩昂!”
秦贵妃点头,“妹妹会帮你想办法,见轩昂。”
秦尚书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走,“我对不起轩昂,也对不起他娘。害了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