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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石缝?出路?
处理完伤口,杨越又走到谷边,拔起一株贴地生长的苔藓。
那苔藓呈深绿色,叶片肥厚,沾着泥土。
“这东西能吃。”
杨越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把苔藓上的泥土抖掉。
“就是有点苦,但能填肚子,还能补充水分,大家都自己去试试。”
一个士兵闻言犹豫着捡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随机眉头紧锁起来。
“真够苦的……”
“苦点总比饿死强。”
杨越听到这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告诉其他人,没事的都去找找这个,准备着点比较好。”
于是因为这一番话,大家都开始忙起来。
出乎意料的,可能是忙了,大家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深处险境的事情。
傍晚,断云谷的天色也渐渐黄了起来。
“砰——”
下一刻,一声重物拖拽的闷响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杨越这会儿正蹲在水洼边,用刀背敲着冰层,闻声猛地抬头,警惕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随后只见谷深处的树林里钻出来一串人影。
为首的是张猛,他肩上扛着半只岩羊,另一只手拖拽着绳索,绳索那头拴着两只挣扎的岩羊。
他身后跟着的十个士兵也个个踉跄,有人胳膊上渗着血,有人裤腿被撕开,露出冻得青紫的皮肉。
“大人!”
张猛看到杨越的声音猛地扯开嗓子喊,声音在谷里回荡,带着几分兴奋。
“你快来瞧我们带啥回来了!”
杨越站起身,目光先扫过他们身上的伤,最后落在张猛的左臂上。
那里除了打仗的时候,又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肩头划到肘弯。
“怎么回事?”
杨越没理会他带的东西,而是伸手按住张猛的胳膊。
“没事!遇上狼群了!”
张猛咧着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差不多有七八只,绿幽幽的眼睛在林子里晃,可吓人了!”
他说着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随后拽过身边一个年轻士兵。
“不过幸好这小子反应快,按大人教的法子,把早上猎的兔子丢出去两只。”
“当时那群狼果然疯了似的追兔子去了!我们才跑回来。”
“要不别说带岩羊,咱们哥几个能不能全须全尾回来都难说!”
那年轻士兵被他拽过来夸得脸一红,挠着头嘿嘿笑。
“没有了,是张叔您指挥得好,我就是……就是扔了个兔子。”
“少废话!”
张猛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夸你就是夸你呢,扭扭捏捏娘们唧唧的!”
“算了,不说了,咱们赶紧把这几个畜生处理了,让弟兄们开开荤!”
其他士兵们早被岩羊的腥气勾得直咽唾沫,但是由于杨越在说话不敢靠近。
这会儿听到张猛说开荤,哪还忍得住?
于是都不用杨越开口,立即就有人找石块支烤架,有人用刀剥皮剔骨,有人往火堆里添枯枝。
只见不多时,三堆篝火在谷中燃起,火焰“噼啪”舔舐着肥嫩的羊肉。
油脂滴落在火里,溅起一串火星,浓郁的肉香混着松木的清香,很快飘满了整个山谷。
“真香啊……”
王二柱闻到味道也从石缝那边跑过来,过来以后他鼻子使劲嗅了嗅。
“老张,你这手艺可比伙房老李强多了!”
张猛正用树枝翻动着烤得金黄的羊腿,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
“那是!想当年老子在漠河堡,烤的野猪肉能引来十里地的狼!”
他说着割下一块最嫩的里脊肉,塞到王二柱手里。
“你先吃,吃完了继续去清石缝,别偷懒!”
王二柱接过肉,烫得直搓手,吹了两口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清着呢!刚才又清出两丈多,就是里面太窄,得趴着挪……”
杨越坐在火堆旁,手里也被塞了一块烤得焦脆的羊排,不过他却没急着吃。
而其他士兵们也围在火堆旁,眼巴巴的看着。
张猛给他们,他们反而不吃把肉递给窝棚里的重伤员,重新看着。
这下原本死寂的山谷里,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大人,您也吃啊。”
张猛自己拿着一根烤羊腿,表皮烤得酥脆,油光锃亮一遍吃一边说。
“这羊是岩羊,肉质嫩,比家羊好吃多了。”
杨越“嗯”了一声,随后咬了自己手上的肉一口,肉汁在嘴里爆开,带着烟火气的鲜香瞬间驱散了寒意。
他转头看向石缝的方向,火光中能看到几个士兵正趴在地上,用砍刀清理着石缝里的碎石和枯藤。
石缝入口比早上宽了不少,但依旧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里面怎么样?”
杨越问,声音被篝火的噼啪声衬得格外清晰。
王二柱正啃着肉,闻言含糊道。
“差不多能走,但窄得很,最宽的地方也就能容一个人趴着挪。”
他说完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往石缝那边努了努嘴。
“刚才我进去探了探,里面有不少尖石,刮得衣服都破了,怕是不好过。”
“也是没办法,继续清,晚一点换一拨人过去。”
杨越说着放下手里的肉,用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哪怕只能爬,也要清出条路来。”
“哎!”
王二柱应着,三口两口啃完手里的肉,抓起砍刀又往石缝跑。
“弟兄们,加把劲!待会儿出来吃肉!腰子都给你们留着呢!”
听到这话,石缝里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砍刀劈砍藤蔓的“咔嚓”声。
夜色渐深,谷里的温度降得更低,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
杨越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袍,起身查营。
此时窝棚里的重伤员大多睡熟了,嘴角还沾着肉渣。
轻伤的士兵靠在崖壁上,有的在擦兵器,有的在低声聊天,但再无一人提“投降”两个字。
然而走到谷西侧的窝棚后,杨越忽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暗影里,两个士兵正蹲在地上,头凑在一起,手里攥着块肉干,你一口我一口地啃着,动作鬼鬼祟祟的。
他们身上的伤都不重,一个胳膊擦破了点皮,一个腿上被箭划了道小口,根本不影响行动。
而不远处的重伤员窝棚里,几个断了腿、折了胳膊的士兵,正啃着硬邦邦的糙米饼,饼渣掉在地上,被冻成了冰粒。
本来就是,几只羊怎么够一百个人分,每个人也就尝尝味道,大多数还是啃饼。
“咳咳。”
杨越轻咳一声。
那两个士兵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肉干“啪”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