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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商路被断了
“当年我随老将军守雁门关,若不是传令兵抗命闯阵报信,我们早成了胡人的箭靶子!”
“军纪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要让将士们都成了只会听令的木偶?”
“左都御史这是强词夺理!”
兵部员外郎厉声反驳。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是绝境,如今并不是,指不定到时候我们跟大乾达成约定,他们就会放回陈武!”
“如今若是放过杨越,不严惩他,如何震慑那些跃跃欲试的刺头?”
“震慑刺头?”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
“依我看,该震慑的是那些见死不救的怯懦之辈!”
“杨越救回陈将军,不仅是救了一个人,更是守住了边关将士的血性!”
“若连这都要治罪,往后谁还敢为大雍拼命?”
“你——”
兵部尚书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吏部尚书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
“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胡言?”
吏部尚书寸步不让。
“且不说陈将军的安危关乎边关军心,单说杨越以三百人对抗千骑,这份胆识谋略,难道不该嘉奖?”
大堂内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旁边一些记录的官员对视一眼,看向一直没开口的户部尚书有点不明所以。
但是那边又开始了,他们只能收回心神,飞快的记下来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这些都是要存档的。
紧接着就在兵部尚书站起来继续反驳的时候。
这时,只见一个小吏匆匆跑进大堂,手里拿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脸色惨白。
“大人们!不好了!大乾……大乾把咱们的商道断了!”
这话一出,瞬间浇灭了堂内的争论。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小吏身上。
“你说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户部尚书终于开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商道怎么会断?和谈不是进行得好好的吗?”
“不知道。”
小吏摇着头,递上书信。
“这是平昌县传来的急报,说大乾突然封锁了边境所有关卡,不让咱们的商队通行,还扣下了三批准备运回来的粮草。”
这下大堂里瞬间陷入死寂。
谁都知道,大雍的一些重要物资大多要靠与大乾的贸易换取,连军饷里的一半银子,都得靠商税支撑。
商道一断,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们,还审什么审!”
户部侍郎也不跟那吵架了,脸上满是焦虑。
“赶紧进宫跟陛下说啊!要是国库断了,咱们都去喝西北风啊!”
“就是!大乾这是想逼死咱们啊!”
官员们纷纷附和,也没人再提杨越的事。
最终,还是刑部尚书靠谱,他直接挥了挥手,语气疲惫。
“把杨越带回牢房,此事……日后再议。”
于是等杨越被重新押回大牢的路上,心里那叫一个复杂啊。
他确实没想到,大乾会做到这种地步。
等阴暗潮湿的气息再次将杨越再次包裹时候,他已经又被送回了牢房里面。
“怎么样?小子,怎么样了?”
刘老栓看到他被弄回来了,打量了一下杨越没有受伤,于是好奇的问道。
“堂上怎么说?你被判了没?是杀头还是流放?”
杨越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在草堆上坐下。
他脑子里盘旋的,不再是自己那点破事,而是小吏那句“大乾把咱们的商道断了”。
杨越觉的这全是因为自己。
当时他私自出兵,救回陈武,本以为最多是军法处置,没想到竟会牵扯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后果。
大乾这是要掀桌子了。
刘老栓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他是被吓破了胆,叹了口气安抚。
“唉,小子,你也别太紧张。这官司啊,就是这么回事。”
“进了这天牢,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反正想开点嘛,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他以为杨越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却也只能这么安慰。
杨越却跟没听见一样。
他的思绪早已飞出了这方寸牢笼,在脑海中试图勾勒出一幅大乾的舆图。
但可怜他一个从王家村走出来的小兵,一路从平昌县杀到铁木岭。
如今又被押到京城,所见所闻,不过是这广袤天下的一隅。
所以杨越脑中的地图,残缺得可笑,除了那几个熟悉的点,其余皆是一片模糊的混沌。
这不行。
他必须搞清楚。
打定了注意杨越挪了挪身子,凑到刘老栓旁边:“刘将军,跟你打听个事儿。”
刘老栓正闭目养神,听到他喊自己“刘将军”眼睛掀开一条眼缝:“说。”
“您老见多识广,可知这大雍与大乾的山川地理,大概是个什么模样?”
刘老栓一听这话,顿时也不装了,直接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着得意的光。
“嘿,你这小子可问对人了!想当年,老汉我还没进来的时候,有幸。”
“那真是有幸啊,远远地瞥过一眼当今陛下御览的天下舆图!啧啧,那叫一个气派!”
他咂了咂嘴,眼看着要开始跑题了。
杨越赶紧把他拉了回来:“将军,说重点。咱们大乾,到底有多大?”
“大乾啊……”
刘老栓说着拖长了调子,枯瘦的手指在稻草上比划着。
“若说咱们大雍是卧虎,那大乾便是腾蛇。”
“它占着中原腹地不说,还把南边的云梦泽、西边的祁连山都圈在了境内,光是在册的州府就比咱们多十七个。”
他说着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继续道。
“更要命的是海。从辽东半岛到岭南崖州,万里海疆几乎都在他们手里握着。”
“那些海船运来的盐巴、胡椒、琉璃,比咱们这边的铁器还金贵。就说盐吧——”
说到这里刘老栓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栏杆缝隙。
“你在边境待过,该知道军中配给的盐有多糙。”
“可大乾的官盐却细得能当粉搽,论斤两换粮食,能抵咱们三倍价。”
“这东西啊,比刀枪还厉害,能断人的念想。”
听到这话杨越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铁木岭的伙房,每次分盐时都跟分金似的,老兵们总说“要是有大乾那样的好盐,糙米都能吃出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