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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梨看着薛承凯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意。
五千块，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足够普通工人不吃不喝攒上十年。
“五......五千？”薛承凯结结巴巴地重复，脸色由白转青，“我......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
他没想到姜九梨会狮子大开口。
五千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那就六千。”姜九梨轻飘飘地加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每犹豫一天，我就加一千。”
薛承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小九，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逼死你？”姜九梨的眼神骤然冰冷，“当初你差点毁了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把我逼死？”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如果你不想拿钱也行！那就拿命抵吧。”
薛承凯痛苦骤缩，“我......我给，我给！六千就六千！”
他不想死。
他还太年轻了，他还想继续活着。
“好，这次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还有哦，记得要跟我堂姐和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薛承凯一个人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对付人渣，那就不能有丝毫的心软。
要让他生不如死才最痛快！
姜九梨的心情好得几乎要飞起来。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穿过厂区。
薛承凯那副丧家之犬的模样，简直是她这段时间看过最美的风景。
“接下来，该去会会二叔一家了。”姜九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二叔家的院子比上次来时更加整洁。
姜九梨推开门，看见姑妈姜秀英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瘦弱的背影佝偻着，显得格外凄凉。
“姑妈。”姜九梨轻声唤道。
姜秀英回过头，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九来了。”
“姑妈，您别洗了，我有好消息告诉您。”姜九梨抢过她手中的衣服，拉着她往屋里走。
堂屋里，二叔姜自立正翘着二郎腿听收音机，二婶张红霞在织毛衣，姜清瑶则对着镜子梳头发。
见姜九梨进来，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哟，稀客啊。”张红霞阴阳怪气地说，手上的毛衣针却没停。
姜自立关掉收音机，皱着眉头问，“又有什么事？”
姜九梨不理会他们的冷脸，拉着姜秀英坐下，朗声道：“姑妈的工作安排好了，在军工厂食堂做帮厨，一个月工资38块。”
姜秀英惊喜地握住她的手，“真的？小九，太谢谢你了！”
“姑妈，是真的。”姜九梨笑着说。
这工作可是她花费了很多心思办好的。
“不过——”转而她故意拖长音调，目光扫过二叔一家，“需要1200块的介绍费。”
“什么？！”张红霞猛地站起来，毛衣针掉在地上，“1200块？你怎么不去抢！”
姜自立也变了脸色，“小九，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姜清瑶放下梳子，尖声道，“姜九梨，你疯了吧？什么工作要这么多钱？”
姜九梨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正式工，不是临时工。而且——”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二叔一眼，“当初说好的，两家平摊这笔费用。”
“放屁！”张红霞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了？”
“二婶记性不好啊。”姜九梨冷笑，“上次当着那么多邻居的面，二叔亲口答应的。要不要我把邻居们都叫来作证？”
姜自立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响，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奶奶李翠花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吵什么吵？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李翠花不满地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姜九梨身上，“小九，你又来闹什么？”
姜九梨不卑不亢地站起身，“奶奶，我来告诉姑妈工作安排好了，需要1200块介绍费，按之前说好的，二叔家出一半。”
李翠花眉头一皱，立刻转向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自立啊，真有这事？”
其实这回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心疼小儿子罢了。
姜自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红霞急忙插嘴，“娘，您别听她胡说！我们根本没答应！”
“再说了，家里过的什么日子，您老人家最清楚了，我们去哪里弄六百块来，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奶奶，”姜九梨声音清脆，“咱们大可以把邻居们都叫过来评评理。”
李翠花脸色变了变，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小九啊，你二叔家也不宽裕，这钱......”
“奶奶！”姜九梨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您是连自己亲生闺女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直插李翠花心口。
老太太脸色一僵，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
姜秀英突然站起身，眼泪夺眶而出，“娘，您已经为了二哥坑过我一次了，这次难道想把我和孩子往死路上逼吗？”
她声音哽咽，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当年要不是我替二哥下乡，能遇见那些糟心事吗？”
“那孩子还那么小，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李翠花被问得哑口无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姜九梨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既痛快又悲哀。
痛快的是，终于让这个偏心的老太太无话可说。
悲哀的是，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在亲娘面前哭诉求活。
“二叔，”姜九梨转向姜自立，语气不容置疑，“600块，一分不能少。三天后我来取钱，否则......”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不介意把当年下乡调令的事捅到厂里去。”
姜自立脸色瞬间惨白。
他在棉纺厂干了半辈子，眼看就要退休领养老金了。
要是这时候被查出当年顶替下乡的事，别说养老金，连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你......你敢！”张红霞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姜九梨微微一笑，“二婶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