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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大受打击的奴儿哈赤
奴儿哈赤听到找到大福晋和十五阿哥的消息,眼晴里闪过喜色,但很快就压抑着,不动声色地喊。
「快叫进来。」
过了一会,蓬头垢面的阿巴亥抱着多铎,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刘兴祚。
「大汗,臣妾又见到你了。」阿巴亥见到奴儿哈赤,跪倒在地,豪陶大哭。
抱在怀里的多铎,也跟着哇哇大哭。
奴儿哈赤起身上前,扶起阿巴亥和多铎,把他们紧紧地裹在怀里,动作温柔有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悲伤之色。
或许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身后汗宫里,死于非命的妾侍和诸多子侄,以及孙辈。
不过他肯定不会想到,他「纵横」辽东这些年,屠戮的那些军民百姓。
奴儿哈赤安抚住了阿巴亥,目光如剑一般直射跪在大厅中间的刘兴祚。
「刘爱塔,为何在此?」
语气森然,带着浓浓杀意。
满城皆称佟养性反了,还有汉军趁乱烧杀抢掠,让奴儿哈赤心里满是怨恨愤怒。
佟养性虽然先祖是女真人,但是在辽东汉地居住数代,在他眼里,跟汉人无异。
现在佟养性下落不明,奴儿哈赤把满腔的怒火,聚集在渖阳城里仅存的汉人头上。
这些汉狗,永远都养不熟!
刘兴祚自然听出奴儿哈赤语气中藏不住的杀意。
只是多年来的生死闯关,早就让他的心硬如生铁。
当初卢象升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跟着特遣队撤回大明。
第二留下来继续潜伏,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兴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个。
就这样回去?
背着汉奸骂名?
自己的弟弟刘兴仁白死了?
赌性很重的刘兴祚不甘心,他还想留在后金玩把大的。
面对的奴儿哈赤无形的威,刘兴祚丝毫不慌,老实回答。
「回英明汗的话,奴才奉命出南门奔辽阳,赶路不到二十里,看到渖阳大火冲天,心知不好,
连忙快马回渖阳城。
可是赶到南门,那里厮杀成一团,混乱分不清是敌是友。奴才无法,只好绕到东门。
进了东门,直奔汗宫和大衙门。可是还没靠近,只看到火光冲天,无法靠近。
奴才心急如焚,只好带着人在外面徘徊,不想在东临沟那里,撞到了大福晋抱着十五阿哥,被一夥乱军围住。
奴才连忙带着人上去,与乱军厮杀一番,抢下大福晋和十五阿哥。
只是乱军势大,奴才和属下难敌,只好护住大福晋和十五阿哥,一路逃窜。靠着家仆熟悉渖阳城道路,带着我们有惊无险地出了北门。
奴才把大福晋和十五阿哥护送到城东六道沟子的村庄,潜藏起来,并不时派人乔装打扮,四处探听消息。一直听说大汗率大军回了渖阳城,这才敢出来。」
刘兴祚说完后,阿巴亥在一旁说:「大汗,刘爱塔说的是事实。要不是有他带人来,奴妾和十五阿哥,恐要遭人毒手了。」
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奴儿哈赤瞪了她一眼,阿巴亥连忙掩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发出硬咽哭泣的声音。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出气。
「你说你事发那天,奉命出城去辽阳?」
奴儿哈赤又开口了。
「是的大汗。」
「奉谁的命令?」
「总领汉人事务的佟养性佟大人。」
「他为何要你去辽阳?」
「那天上午,辽阳城被烧的消息传来,城里惶然不安。下午临近黄昏时分,佟大人突然来到奴才府邸,说起辽阳之事。
他说辽阳囤积着百万石粮食,事关重大。现在接到噩耗,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佟大人要奴才立即去一趟辽阳城,探明实情,好向镇北堡的大汗禀告。
接到军令,奴才不敢怠慢,稍作收拾,拿着佟大人的令牌和手书,赶在黄昏城门落锁之前,出了南门。」
奴儿哈赤瞪着一双三角眼,阴侧侧地看着刘兴祚,「佟养性反了,你知不知道?」
刘兴祚的头更低了。
「奴才起先不知,后来从东门进了城,听到到处在喊,天顺兵反了,佟大人带着我们反正归明只是后来奴才一直在躲避乱兵,没有见到佟养性,所以不知道真假。」
奴儿哈赤双眼闪着凶光,恍如恶狼,他盯着刘兴祚,恶狠狠地说:「你骗人,你跟佟养性是一夥的!」
刘兴祚抬起头,迎着奴儿哈赤的目光说:「大汗,奴才句句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分期盼大汗。
大汗,奴才跟佟养性要是一夥的,请把奴才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我当然跟佟养性不是一夥的,我现在跟大明是一夥的。
刘兴祚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一丁点迟疑闪烁都没有。
奴儿哈赤还是不肯放过他,狠狠地一挥手,「拿下去关起来!」
「是!」
刘兴祚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四个八旗兵把自己押下去。
他太熟悉奴儿哈赤。
老奴生性多疑,不会轻易就相信别人的话,他还会多方考证,确认无误了才会做出最后的判断和决定。
等刘兴祚被押走,奴儿哈赤又叫人把阿巴亥和多铎带下去休息。
「你们怎麽看?」
奴儿哈赤坐在椅子上,疲惫地问。
辽阳被烧,渖阳大乱,突如其来的两件事让奴儿哈赤身心疲惫。
阿敏答:「回英明汗的话,奴才觉得佟养性是反贼无误!奴才问过许多八旗兵,以及多位额真,他们亲耳听到天顺兵在大喊叛逆口号,夺门而去。
有人还看到了佟养性本人,带着心腹亲信,直奔西门。」
黄台吉迟疑地说:「英明汗,儿子派精细人去佟府查看,发现佟府烧毁的废墟里,尸首少了一半多。
儿子还问过没有从逆作乱的守城汉军,黄昏时分,确实有人拿着佟养性的令牌,从南门和西门放进来近千兵马,都是汉军。
说是加强戒备,拱卫要地的。种种迹象表明,佟养性确实有勾结南朝,叛逆作乱的嫌疑。」
代善问了一句:「佟养性为何要反?」
是啊,他在大金备受器重,就算是做奴才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拨,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比在大明要强多了。
为什麽无缘无故地突然跳反?
大厅里又陷入到寂静中。
阿敏突然开口:「二月佟养性寻得一位小妾,极是妩媚美艳。三贝勒听闻后,几次索要,佟养性一直在推托。
半年前,三贝勒藉口去佟府做客,然后叫小妾出来陪酒,一时兴起,酒席上就用了强..
事后佟养性叫人勒死了小妾..:
我猜会不会是这件事引起的?」
众人静默无声。
在场的都是贝勒旗主和固山额真,不仅是八旗的主子,更是汉军汉人们的主子。
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
就算主子对奴才的妻女有了兴趣,奴才都该毕恭毕敬地把妻女献上,
享用一下他的小妾又如何?
虽然莽古尔泰的手段强烈了一点,喝着酒,当着佟养性和一众客人就强行享用。
那又如何!
主子就有这样的特权!
享用你家的东西,还是对你这个奴才的恩赐!
感恩戴德才是,怎麽敢有怨恨呢!
杜度幽幽地说:「佟养性不是一个好奴才,居然心怀怨恨!」
「确实不是一个好奴才。」一位固山额真不满地说,「此前我从他马既里挑走了几匹好马,听说在背后骂了我好几天。
后来我当着众人的面,抽了他几鞭子,这才老实,见到我又毕恭毕敬。」
「我只是拿走了他的五十户汉奴,他就到大汗跟前告状。太小气了,汉奴啊,再去抓就是了。
「前月我儿子结婚,找他借了八百两银子置办聘礼,操办婚礼。见面就催讨,有意思吗?」
牢骚一多,众人猛地发现,佟养性还真有谋逆的可能。
一件事可能不会谋逆,可是大家随口一说,十件八件都算少的。这麽多事凑在一起,确实会叫人心生异心。
在场的众人嘴里轻描淡写,全是佟养性的不是,可暗地里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摊上这样的事,
不用这麽多,一两件都能翻脸,扯旗子叛出渖阳城。
可你是奴才啊,受点气又怎麽了!
黄台吉开口了,「父汗,如此说来,坐实了佟养性勾结南朝,背叛大金。
没有内应,南朝宵小如何潜入辽阳城,直趋仓库要地,从容放火?
还有渖阳城,没有内应引路,南朝小股兵马怎麽敢来?」
代善在一旁说:「佟养性似乎没有调用自己的天顺军,只是事后煽动而已。」
黄台吉看了他一眼,很默契地说:「这很好理解。佟养性无法确定天顺军里谁愿意跟他走。
怕阴谋暴露,于是乾脆勾连南朝,把明军引到辽阳和渖阳来。放火杀人,出一口恶气..:」
奴儿哈赤闭上眼晴,重重地点了点头。
「诸多证据」面前,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他最信任的佟养性,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
黄台吉继续趁热打铁,「父汗,佟养性有心背叛,那麽他支走刘爱塔就可以理解。渖阳城六千汉军,有刘爱塔带出来的两千天义军。
刘爱塔在汉军中威望甚高。正是刘爱塔出了渖阳城,佟养性趁机作乱,汉军中才会跳出诸多区犬恶狼.」
奴儿哈赤盯着黄台吉,「老八,你不仅要保刘爱塔,还要保那些汉军?」
看着父亲阴侧的目光,黄台吉咽了咽口水,勇敢地答:「父汗,我们八旗军民只有这麽些人丁。
而南朝是庞然大物,我们要想与他抗衡,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肉来,必须有足够的兵力。
这些汉军虽然都是南朝投降过来的狗东西,但是只要粮饷给足了,打起仗来还是很卖力的,是好奴才,好帮手。」
看到奴儿哈赤目光闪烁,似有缓和的意思,黄台吉继续说:「父汗,辽阳丶渖阳之事,说明南朝皇帝可能调整了对我们的方略。」
奴儿哈赤目光一闪,「老八,你不妨再说得明白些。」
「父汗,不可否认,辽阳和渖阳之事,确实是我们掉以轻心,放松了戒备。
可是我们为何会掉以轻心?
因为南朝皇帝昏庸,臣子们又忙于内订。从上到下是文恬武嬉,贪腐成风,就像一座朽烂的高楼,摇摇欲坠。」
奴儿哈赤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连战连胜,视南军为无物。
父汗,可是自从六月开始,李额附就告诉我们,南朝内部有大动作,南朝皇帝在推行新政。
不仅如此,李额附还说埋在南朝的暗桩和细作,逐一失联,渺无音讯,我们再也不知道南朝内部最新的动向。
当时我们还不以为然,可是短短不到半年,南朝就给了我们狼狠一刀,让我们始料未及啊。
奴儿哈赤点了点头,「老八,本汗知道你的意思。而今内外危急之时,需要争取更多的帮手。
汉军能不杀就不杀,是不是这个意思?」
「父汗英明!」
奴儿哈赤阴沉着脸,一双微红浑浊的眼晴里,满是狠毒和杀意,还有迟疑,
正当他犹豫时,有巴牙喇在厅门口禀告:「英明汗,十二阿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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