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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有时候打的就是脑子。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严阵以待,还一股脑将军队放进去,一点点硬啃,鏖战争夺。
没意义。
大明是需要这几座岛,但这几座岛上的建筑??要不要都是那么回事,焚毁了,夷为平地了,大不了重建,反正木材多的是。
费点功夫,总比费点人命强。
桐油、松油带来,干的就是放火的事。
?港内。
山名义理看着不断落下的箭,脸色变得煞白,疾呼道:“灭火,快点灭火!”
可问题是,水能灭一片地方,可灭不了那么......
风沙掠过荒漠,卷起一地碎石与枯草。考古队的年轻学生蹲在焦黑的梁柱旁,指尖轻拂那半截竹简,声音微颤:“老师,这字迹……像是‘薪火不可熄’?”
老教授未答,只将竹简小心收入木匣,目光投向远方。夕阳如血,洒在断垣残壁之上,仿佛映照出千年前的烽烟。他喃喃道:“不是像,就是它。”
与此同时,杭州城外钟山脚下,春阳正暖。陈砚立于五色土坛前,手中握着那张泛黄纸条,久久不能言语。山茶花静静绽放,红瓣沾露,宛如滴血。他忽然想起少年时母亲常说的一句话:“人活一世,若能让后人少走一步冤路,便是功德。”
如今,那老妇的孙子会写字了,也会告状了??这是何等沉重又何等轻盈的传承?
回书院的路上,学生们簇拥着他,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先生,您真见过顾相公吗?”
“没见着真人,但读过他的书,走过他铺的路。”陈砚笑了笑,“有时候,一个人虽已不在,却比许多活着的人更真实。”
“那您觉得,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吗?”
陈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这群眼神清澈的年轻人,缓缓道:“能。只要你们还愿意为一句公道话跋涉千里,为一个冤屈者伏案疾书,为一片田亩丈量到深夜??你们就已经是了。”
当晚,他在灯下整理旧稿,准备明日讲授《边政实务十策》。案头堆满了各地来信:云南苗寨寄来新编的《山歌讼词》,用民谣记录法律条文;贵州侗族村寨汇报“轮值评税会”成效,税粮公平分配,三年无争讼;甚至有甘肃敦煌的小学童写信问他:“先生,我背完了《民生辑要》节选,能不能也去考寒门书院?”
他提笔一一回复,手有些抖,心却极热。
三日后,朝廷特使快马加鞭抵达杭州,带来一道密旨??朱允?病重,召陈砚即刻入京觐见。
临行前夜,风雨大作。书院廊下,几个未归寝的学生围坐一处,低声议论。
“听说皇上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
“若是驾崩,太子年幼,朝中必乱。”
“可谁来辅政?林修远老大人已致仕归隐,其余大臣多是世家出身,未必肯守顾相公遗志。”
“难道……会轮到陈先生?”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檐下独坐的身影。陈砚披衣而立,手中捧着那方刻有“执灯前行”的砚台,神情凝重如铁。
次日清晨,他踏上北上之路。这一路,不再是当年那个啃冷饼、抱浮木的穷书生,而是肩扛天下期望的重臣。可他的行囊依旧简单:一本《民生辑要》全本,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袍,一双磨底布鞋。
途经扬州,他顺道巡视地方新政施行情况。只见运河两岸,处处设立“民诉台”小亭,百姓排队递状,官吏当场受理;市集之中,商贩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巡检员佩牌巡查,无人敢欺压小户。更有女子学堂传出朗朗书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分男女贵贱。”
他驻足良久,忽觉眼眶发热。
进入京城那日,恰逢春雪初融。乾清宫外百官列队,神色各异。有人目光敬畏,有人冷笑低语:“区区寒门出身,有何资格面圣托孤?”
可当陈砚缓步走入东暖阁时,卧于榻上的朱允?竟挣扎起身,颤声道:“你来了……朕就知道,你会来的。”
榻边烛火摇曳,映照出帝王憔悴面容。他握住陈砚的手,力道惊人:“朕不行了。太子才九岁,奸佞环伺,权贵虎视。若无一个清正之人镇住局面,顾卿毕生心血,就要毁于一旦。”
陈砚跪地叩首:“陛下明鉴,臣才疏学浅,岂敢当此重任?”
“你不肯,还有谁能肯?”朱允?苦笑,“那些锦衣玉食的衮衮诸公,哪个不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家田产、子孙前程?唯有你,是从泥里爬出来的,知道百姓痛在哪里。”
他喘了口气,从枕下取出一枚铜印,交予陈砚:“这是‘清浊司’最高令符,自今日起,你为监国辅政大臣,总领政务,直至太子亲政。”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三日后,太和殿举行辅政宣誓仪式。陈砚身穿六品旧袍,不着紫绯,不佩金玉,只将那方“执灯前行”的砚台置于案前,面对文武百官,朗声宣誓:
>“我陈砚,甘州贫民之子,蒙先帝信任,受社稷重托。自今日起,执掌国柄,不敢以权谋私,不敢因势废法,不敢听谗言而闭塞言路,不敢见冤屈而袖手旁观。若有违此誓,天地共弃,万民唾之!”
礼毕,百官默然。有人不屑,有人震惊,更多人则是悄然低头??他们从未见过一个手握大权之人,竟能如此平静地拒绝奢华,如此坚定地守住底线。
然而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七日,内阁会议。一位老尚书率先发难:“陈大人虽有才干,然资历尚浅,骤居高位,恐难服众。依老臣之见,宜设‘辅政阁’,由三公九卿共议国事,以免一人专断。”
陈砚不动声色:“尚书所言极是。不过,《大明新律》第三条明文规定:监国期间,重大决策须经‘咨政院’审议公示七日,方可施行。若有人质疑,可提交‘民诉台’复核。请问,这是否已是集体议事之制?”
对方语塞。
散会后,林修远遣人送来一封信,只一句话:“豺狼环伺,灯愈明,则影愈黑。慎之。”
果然,不出半月,弹劾奏章如雪片飞来。
“陈砚任人唯亲,提拔寒门子弟数十人,扰乱官场秩序。”
“其在云南纵容夷人自治,破坏纲常伦理。”
“更有人指其私藏禁书,意图动摇祖制。”
最狠的一击来自御史台:一名曾被清浊司罢免的贪官之子,公然指控陈砚当年在云南收受苗巫献金三千两,换取土地丈量舞弊。证据是一份伪造的账册,盖有当地土司印章。
满朝哗然。
陈砚却不慌不忙,当庭请求启动“民诉台终审程序”。按照《大明新律》,凡涉及高官贪腐指控,若当事人要求,可由十三省各派一名百姓代表组成“民意评审团”,公开听证,全程记录,结果上报皇帝裁决。
朱允?准奏。
三日后,十三名平民代表齐聚大理寺堂前。有农夫、渔女、织工、货郎、塾师、僧人……皆由各地抽签选出,身份公开,行程透明。
听证会上,陈砚亲自答辩。他没有请律师,也不许任何人代述,只带了一本厚厚的《云南赋税改革实录》,一页页翻给众人看。
他指着图表说:“这是我带队丈量的三千二百六十七顷土地,每一寸都踏过。”
他展示账目:“这是每季税收明细,十年未增一分,反降四成。”
他又拿出一封封村民联名信:“这些人说我坏了规矩?可他们说我是‘活命恩人’。”
最后,他转向那位指控者,平静问道:“你说我收了三千两黄金?请问,那笔钱现在何处?”
“存于……存于大理某银号。”
“可有凭证?”
“有!”那人得意掏出一张票据。
陈砚接过一看,冷笑:“这张票据签发日期是去年腊月,可你父亲被查办是在前年八月。一个已被抄家流放之人,如何还能在大理开户存金?你当这些百姓,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全场哗然。
评审团退席商议半个时辰,最终以十二比一裁定:指控不成立,反诉诬告。
次日,刑部下令缉拿伪证主使,牵出背后竟是两位内阁大学士勾结盐商集团,企图借机逼退陈砚,重启垄断专卖。
此事一出,民心沸腾。街头巷尾皆传:“陈大人不怕告,就怕你不告!你越告,他越清白!”
一个月后,陈砚推动《监察法》修订案通过:今后所有针对四品以上官员的弹劾,必须附带原始证据,并由至少五名实名百姓联署,否则视为恶意诽谤,反坐其罪。
与此同时,他并未停下改革步伐。
他下令在全国推广“民评栏”升级版??“政务镜台”:各级衙门每日公布收支明细、项目进度、官员履职记录,百姓可用匿名木牌留言批评,七日内必须答复。
他在六部设立“青年参议局”,从寒门书院选拔百名优秀学子轮岗实习,直接参与政策拟定。
他更重启停滞多年的《全国土地清丈计划》,采用书院研发的“方格图+航测风筝”新技术,力求实现“田有定数,税有依据”。
可就在一切渐入佳境之时,一道噩耗传来??朱允?驾崩。
举国哀悼。太子登基,年号“景熙”。十岁的孩子坐在龙椅上,望着满朝文武,眼中满是恐惧与茫然。
陈砚跪于丹陛之下,手握辅政印信,心中清明如镜。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灵堂之夜,他独自守在乾清宫偏殿,翻阅顾正臣遗留的手札复印件。忽见一页批注:“治国如执灯夜行,光所至处,黑暗退散;然灯若不慎,亦可焚身。故君子执政,既要勇往直前,更要步步如履薄冰。”
他合上书,望向窗外。夜色深沉,但远处钟楼已敲响五更。
天快亮了。
翌日早朝,有大臣提议:“今新君初立,宜大赦天下,以示仁德。”
陈砚点头:“可。但请加上一条:凡因揭发贪官而获罪者,无论是否证据不足,一律释放,并给予补偿。”
众人愕然。
又有言官奏请恢复科举八股取士,称“寒门子弟不通经义,难堪大任”。
陈砚冷笑:“那请问,去年福建水灾,是谁连夜绘制堤防图送去工部?是一个只会背《论语》的进士,还是一个自学水利的渔家子?”
他站起身,声音如钟:“我大明要的不是会写漂亮文章的奴才,而是能解决问题的干才。从今往后,科举增考‘实务策论’,占比六成。不会算账、不懂农桑、不知律法者,纵然文章锦绣,亦不予录用!”
诏书下达,天下震动。
三个月后,第一批“实务科举”放榜。榜首是一名盲人考生,靠摸读凸点版《民生辑要》自学成才,策论《论无障碍政务建设》被赞“字字见血,句句为民”。
陈砚亲赴礼部接见,握住他的手说:“你让我明白,真正的光明,不是眼睛看见的,而是心里燃起的。”
岁月流转,五年过去。
帝国面貌已焕然一新。
北方屯田兴修水利,连年丰收;西南民族和睦共治,边境安宁;东南海外通商有序,关税充盈;中原教育普及,识字率突破四成。
更令人欣慰的是,民间诉讼数量逐年上升,但群体暴乱几乎绝迹??因为人们学会了用法律说话。
这一日,陈砚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忽闻门外喧哗。
原来是十几个乡民抬着一块巨石而来,上面刻着四个大字:“为民执言”。
为首的老农哽咽道:“我们是河南遭灾的百姓。去年黄河决堤,地方官还想瞒报。是我们拿着《大明新律》去找‘民诉台’,十天内钦差就到了,救灾银两当天发放。这块碑,是我们全村凑钱刻的,求大人收下!”
陈砚眼眶湿润,躬身长揖:“此碑不该送我,该送你们自己。是你们,让法律活了过来。”
当晚,他写下一则日记:
>“昔年我怀一书南下,只为求一字真相。今日万家灯火通明,孩童诵法如歌,农夫持券告官,女子执笔理账。此非我功,乃制度之胜,民心之醒。
>顾相公未曾救世,他只是点燃了火种。
>而我辈所做,不过是护住那一点星焰,让它穿越风沙,照亮后来者的路。
>若有一日,天下再无需‘为民执言’之人,则吾愿足矣。”
十年之后,景熙帝亲政。
陈砚主动辞去辅政之职,回归杭州书院。临行前,少年天子含泪挽留:“先生若去,朕恐失方向。”
他抚其肩,微笑道:“不必怕。你看那街头读书的女孩,田间记账的农妇,码头维权的船工??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指南针。你要做的,不是代替他们思考,而是保证他们永远有说话的权利。”
归杭那日,正值山茶盛开。
学生们列队迎于城门之外,手持竹简,齐声诵读: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风拂过山野,吹动万千花瓣,如红雨纷飞。
远处,一群孩童正在五色土坛前练习宣誓,稚嫩的声音穿透晨光:
>“我愿持正不阿,以民为心……”
陈砚站在顾墓之前,轻轻放下一束山茶。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块历经风雨的石碑。
而在西域荒漠深处,那支考古队仍在挖掘。
他们在驿站遗址下方,发现了一间密室。
墙上刻满文字,虽经千年风蚀,仍依稀可辨:
>“吾等守此驿三十年,只为传递一本《民生辑要》。贼兵焚馆那夜,我们将书拆成十册,分藏各地。愿后来者拾得,勿忘初心。
>薪火相传,不在庙堂,在民间;
>明灯不灭,不在金殿,在人心。”
沙风吹过,掩上了最后一行字。
可就在这瞬间,一轮朝阳跃出地平线,照亮了整片戈壁。
光芒所及之处,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低语,在吟唱,在呐喊??
那是千年来所有不肯低头的灵魂,在呼唤同一个名字:
**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