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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经过昨日与杨易的“默契问答”后,公主殿下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明朗。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
这一点,红袖感知颇深,因为公主殿下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还没有起床气。
“三娘来了?”
太平凤眉微微挑起,伸了个懒腰,粉白色的睡衣随着藕臂的上提,露出一小截光滑白?的小腿,饱满白皙的胸脯几乎裂衣而出。
红袖恭敬道:“尉迟小娘子现在在偏厅坐着呢,看起来似乎状态不佳。”
太平皱眉,红唇轻启。
“替本宫更衣。”
“是,殿下。”红袖恭敬道。
一炷香后。
偏厅内。
“三娘......”
太平优雅的走了进来,大红色的长裙曳地,珠圆玉润的俏脸白里透红,明艳照人。
尉迟秀连忙起身行了一礼。
“殿下......”
太平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坐下,她瞥了一眼尉迟秀红肿的眸子,随口道。
“来到公主府,不必多礼。”
“你昨晚没睡好么?”
“哭了一夜?”
“为那废物?”
公主殿下的话颇为直接,又扎心,尉迟秀抿了抿唇,差点又哭出来。
她颇为委屈道。
“昨日,他喝醉了,所以才胡言乱语......”
太平轻哼一声,冷笑道。
“他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也只有你这傻丫头才会傻乎乎的相信他。”
“本宫劝你早点跟他断了联系。”
尉迟秀咬了咬唇,红肿的杏眸有些茫然。
她想到昨晚送刘俸回去,结果却被骂了一顿,便感觉心头委屈,当下忍不住泫然欲泣。
太平本想再骂两句,但是见到尉迟秀红肿的眸子,硬是忍住,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尉迟秀的手背。
她哪里看得惯旁人哭哭啼啼,要不是尉迟秀从小跟她熟识,她早就将这丫头赶出门了。
旁边的尉迟秀抽噎着将昨晚离开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昨天她让仆人架着刘俸送他回去的时候,刘俸酒意上涌,狠狠将她骂了一顿。
无非便是她的“朋友”看不起他云云。
太平听得直皱眉头,心里嘀咕还真被那厮给说中了。
这刘俸真把脾气撒尉迟秀身上了。
她冷冷道。
“这种只有脾气的蠢物,也好意思纠缠鄂国公之女。”
“本宫等会就让人把他给绑了扔出长安,再敢踏进长安一步,本宫就叫人把他沉到水底喂鱼去。”
尉迟秀小脸一白,连哭都顾不上了,忙道。
“殿下,别......”
她可是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一向是说到做到。
何况,整个大唐有多少事情是公主殿下不敢做的?
区区一个刘俸而已,对公主殿下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太平凤眉蹙起,她轻哼道。
“好了,好了,本宫不管便是。”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
“他哪有半点好?”
“本宫看你纯粹就是话本看多了,哪有那么千金小姐和书生相爱的?”
“故事那都是书生写的,你可不要当真。”
“这姓刘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便是杨易这厮都比他强。”
尉迟秀停止抽泣,傻乎乎的看着太平,一时间有些茫然。
跟杨家令比?
纵然刘俸是她情郎,她暗地里也没有敢拿刘俸和杨家令比啊。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道。
“杨家令相貌英俊,才华横溢,便是放眼整个大唐能够与之相比的也没有几个啊。”
“他这厮能有这么好?”太平双手抱胸,凤眉蹙起,“长得倒也平平无奇,只是有几分急智罢了。”
尉迟秀擦了擦眼角,有些惊讶。
“杨家令还算平平无奇么?”
太平皱了皱精致的小鼻子,脑海中顿时浮现那张俊俏的脸庞,她不由得脸色一红,有些心虚道。
“算!”
尉迟秀有些迟疑。
“那公主殿下要是不喜欢,不如让杨家令做三娘的姐夫,三娘还有一个姐姐尚未订婚………………”
她的话音落下,便感觉一阵阴冷的气息袭来,让她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抬头,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见公主殿下面无表情:“那不行,这厮的脾气大得很,不能委屈了你姐姐。”
尉迟秀一愣。
杨家令脾气大?
她心里有些古怪。
杨家令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温文尔雅,怎么会脾气大呢?
她眨了眨眸子,看着太平公主殿下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公主殿下,你不会是喜欢杨家令吧?”
太平眼皮一跳,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她冷笑起来。
“怎么可能?”
尉迟秀杏眸瞪大,若有所思的盯着太平。
虽然自己的事情她看的不明白,但是不代表她不聪明,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她以旁观的角度,看这位公主殿下和杨家令的关系、态度,心里颇为古怪。
哪有公主殿下能够让一位公主家令给骑在头上的?
这要是没有暧昧,她是不信的。
这么一想,尉迟秀顿时又颇为兴奋的紧紧盯着太平。
公主殿下和公主家令相爱,这可比话本里的刺激多了。
那话本里最大胆的也就是富家小姐跟贫穷书生的桥段罢了。
眼下这位可是真正的帝国公主,而那位杨家令也不是个普通家令。
这可比话本还要梦幻。
她顾不上内心的悲伤,有些好奇道。
“公主殿下,你跟杨家令是怎么认识的?”
太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没想到刚刚还在伤心的尉迟秀忽然问她这么个问题。
她陷入沉思,回忆浮现,回想起来当初跟这厮见的第一面,心头不由得火起。
“哼,这厮从第一次见面便叫人讨厌!”
尉迟秀眸中满是期待。
太平旋即将两人相识场面娓娓道来,一说便仿佛止不住话匣子,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尉迟秀。
从两人相争,相斗,再到秋猎搏虎,当然“肋骨在下面”的事情当然没说的。
两个时辰后。
“......哼哼,他就是这么个讨厌的人。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冷淡。
尉迟秀小手撑着下巴,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太平。
“殿下竟与杨家令拥有这么多回忆么………………”
太平一滞,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一时却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
她才淡淡道。
“他当家令,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
“这倒也不算什么我们二人的回忆………………”
“你要这么算,那红袖也一直参与其中呢。”
“应该算我们三人的回忆。”
尉迟秀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好笑。
这位公主殿下似乎总是喜欢将话题与这位杨家令隔开,好似这般便与杨家令毫无瓜葛了呢。
殊不知越是这般,越是惹人注意。
她现在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这位公主殿下定然是对那位杨家令颇有好感的。
多年爱看话本的经验让她此时充满了跃跃欲试。
她忍不住道。
“殿下,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和杨家令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很亲密的程度,只要突破最后一层藩篱,便能在一起双宿双飞,岂不是成为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依我看,你应该主动一些,毕竟您可是公主殿下,万一杨家令顾忌您的身份,所以不敢捅破最后一层呢,那最终若是错过,岂不是抱憾终身?”
“主动?本宫应该如何主动?”太平闻言下意识道。
旋即,她忽然醒悟过来,恼羞成怒道。
“什么主动?”
“本宫要主动什么………………”
“什么神仙眷侣?”
“本宫和他仅仅只是公主和家令的关系………………”
“三娘,你可不要胡说。”
尉迟秀抿了抿红艳艳的嘴唇,没有在意公主殿下的话,仍然是努力做好一个狗头军师的角色。
她回忆起诸多话本的经验,认真道。
“不过呢,即便是公主殿下要主动,那也不能太直接了,要含蓄矜持一些。”
“否则岂不是显得公主殿下似乎急不可耐,平白掉了身价。”
“所以啊,以小妹来看,公主殿下应该先送杨家令一些东西,以表心意。”
“这东西不能寻常,但是又不能太过贵重。”
“太过寻常的体现不了公主殿下的心意,太过贵重的又会俗气,反倒是让人联想到金银那些腌攒物。”
尉迟秀讲的颇为认真,仿佛她有多少经验一般。
太平凤眉微微蹙起,很想斥责尉迟秀满口胡言,她压根就对那厮毫无兴趣。
不过仔细一想尉迟秀的话,她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她忍不住道:“所以......你觉得送什么好?”
说完,公主殿下又补充了一句。
“本宫不是像你说的那般喜欢他,只是觉得这厮勤勤恳恳为公主府忙活了一年,又屡次帮了父皇,母后,立下不少功劳,本宫又不是那般苛责的人,给他一些赏赐也理所应当。”
说到最后,公主殿下为自己想到的这个理由很是满意,不由得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尉迟秀完全忽略公主殿下的解释,心里颇为兴奋,开始出谋划策。
“现在秋凉,要不了多久就会入冬……………”
“天气冷了,这手当然也冷。
“小妹觉得殿下应该给杨家令亲手织一双手套,既不落俗套,又颇有心意。”
太平下意识摇头拒绝。
“他冷?哪里冷?”
“你不知道他手暖和的跟火炉似......”
还有一个“的”字咽在喉咙里,太平一滞,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果然,旋即便见到尉迟秀一脸惊讶。
“殿下怎么知道,莫非......”
太平眼皮跳了跳,旋即轻咳一声,语气冷淡。
“是红袖那丫头跟我说的。”
“之前她不小心摔那厮怀里了,那厮扶了她一把,当然也就知道了。”
尉迟秀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公主殿下。
这样的理由,她才不信咧。
不过这么看来,似乎公主殿下和杨家令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密切。
她小脸满是笑意。
“殿下这就说错了。”
“杨家令的手暖和不暖和是一回事,公主殿下的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平闻言一愣,心里寻思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她旋即反应过来,有些羞恼的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什么心意不心意,分明是赏赐!
差点被尉迟秀给绕沟里去了。
尉迟秀似乎比公主殿下还要兴奋一些,拉着公主殿下又嘀嘀咕咕了一阵。
期间红袖请两位用午饭,都差点没停下来。
一直到日头落下西山,尉迟秀才恋恋不舍的跟公主殿下告别。
等到走出公主府,一阵冷秋的凉意缓缓袭来,让她忍不住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日貌似是来找公主殿下倾诉自己的苦闷,结果倒是帮公主殿下当了军师。
一念及此,尉迟秀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待想到自己的那些心事,她又眼神黯淡下来。
似乎跟公主殿下一比,自己跟刘俸认识的那些回忆便也是稀松平常,毫无价值了。
再一想到刘俸昨晚表露出来与往截然不同的暴躁,她心里更有些不是滋味。
红日渐渐落下,越是接近冬季,天便黑的越快。
片刻,天便渐渐昏暗。
公主府挂着的灯笼点燃,烛光透着灯笼将光芒照耀出去,照亮略显昏暗的府邸。
“哦,今日尉迟小娘子竟与公主殿下促膝长谈这么久么?”
杨易略有些惊奇。
太平轻描淡写道。
“无非是些女儿家的事情罢了。”
杨易挑了挑眉,随口道。
“不会是谈到微臣了吧?”
太平心里一颤,俏脸差点没住表情。
这厮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尉迟秀.......不可能,尉迟秀一整天都跟她一起呢。
她下意识的瞥了几眼杨易,却见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猜的。
她心里松了口气,不动声色道。
“怎么可能?”
“谈你干什么?”
杨易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太平,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刚刚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公主殿下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按照以往,公主殿下应该是冷笑一声,“自作多情”。
现在这个反应,怎么看都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杨易嘴角微微一勾,心里莞尔。
他笑眯眯道。
“殿下说的也有道理,谈及微臣的确是没什么好谈的。”
太平心里一跳,总感觉这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
她旋即岔开话题。
“那刘俸昨晚回去果然如你所说,还将脾气发在她头上,真是个混账。”
“依本宫看,三娘恐怕还不会对那刘俸死心,你说该怎么办?”
杨易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也没有拆穿公主殿下。
他认真道。
“公主殿下不必担忧。”
“尉迟小娘子才多大,无非是少女怀春,结果那刘俸刚刚出现罢了。”
“要说感情,微臣觉得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无非是对待第一段感情十分认真罢了。”
“尉迟小娘子性子又有些优柔寡断,所以才显得拖拖拉拉。”
“实则两人并未有什么瓜葛,说难听一些,他们这哪里算是相爱,根本就是过家家。”
“一个对感情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幻想罢了。”
“而那刘俸显然是看中了尉迟秀身上的尊贵身份,仅此而已。”
“那刘俸不是发脾气了么,那他们短时间不会再见,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他对这件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前世做老师的时候,这种早恋见多了,都是荷尔蒙作祟,哪有什么感情,换个同桌就老实了。
而他处理的手段也正是如此,一般都是将其中一方换一个漂亮的女同桌或是英俊的男同桌,不出一星期,基本上都得分。
所以,他并未觉得尉迟秀跟那些学生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年纪还小,还不懂事。
太平若有所思,嘀咕起来。
“希望如此吧。”
她瞥了一眼杨易,轻咳一声。
“本宫要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杨易微微一笑,眼角瞥了一眼屋内。
“红袖呢。”
太平心头一跳,淡淡道。
“红袖她是本宫身边的大丫鬟,事情当然是不会少。”
“你关心她做什么?”
“若是对她有意,本宫直接把她赏给你。”
杨易嘴角噙着笑意,盯着太平看了几秒,在公主殿下即将恼羞成怒的时候,旋即道。
“往日红袖这个时候都在,今日不在,微臣便有些好奇,所以随口问问罢了。”
“公主殿下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微臣先告退了。”
说罢,他不等公主殿下反应,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太平心里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疑神疑鬼了,总感觉今日和尉迟秀背后讨论了这之后,似乎被这厮察觉了什么。
当然,她是不相信这厮有读心术的。
所以,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片刻后。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颇为明显。
“殿下......”
是红袖的声音。
太平心里一振,旋即道。
“进来。”
嘎吱。
门推开。
伴随着秋夜的凉意,红袖揣着一个包裹,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太平见状,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跟做贼似的......”
红袖委屈巴巴道。
“公主殿下,不是您让我小心点,不要被任何人,尤其是杨家令看到么?”
太平:“......”
她面无表情道。
“这么说来,还是本宫的错了?”
红袖嘀咕起来。
“您哪能有错啊。”
“你说什么?”太平细长的凤眉微微蹙起。
红袖连忙道:“奴婢说东西到了,您现在要看看么?”
太平微微颔首。
“打开。”
红袖旋即将包裹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堆缭绫这样的珍贵丝绸,以及貂皮、白狐皮,还有一堆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