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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俸这件事并未被公主殿下放在心上,蝼蚁般的蠢物不值得公主殿下花费太多的精力记住。
不过此事却并非是毫无波澜,鄂国公将刘俸捉拿之后连夜入宫,拜见天后请罪。
天后娘娘得知此事并未有太多表情,也未责怪鄂国公,只是安抚了几句,便让鄂国公回去了。
翌日。
天刚刚蒙蒙亮,微凉的寒意似乎能从衣领处钻进脖子里,让人不由得打个寒颤。
公主府。
上官婉儿带着武皇后的旨意登门,来请太平入宫。
“嗯?让本宫入宫?”太平凤眉微微蹙起,她嘀咕起来,“本宫也并无大碍,母后也太操心了些。”
上官婉儿微笑道。
“殿下这话就说的生分了,天下父母哪有不操心自己儿女的。”
太平撇撇嘴。
“也罢,那你等会,本宫正好要带点东西,向母后请教一番。”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自无不可。
她虽然有些好奇公主殿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要带,但是显然这就不该是她问的了。
含元殿。
“儿臣见过母后……………”
太平笑嘻嘻的行了一礼。
武皇后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拉着太平坐到自己身边。
“昨晚鄂国公连夜赶来请罪,好在你没什么事,不然母后非得降罪于他。
太平眨了眨眸子,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怎么会有事呢?”
“那倒是。”武皇后微微颔首,“有杨家令在,恐怕没有人能够伤害的了你。”
太平俏脸一红,噘着嘴道。
“母后......”
“没有他,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儿臣。”
武皇后不禁莞尔,捏了捏太平的俏脸。
“鄂国公说那狂悖之徒,被杨家令废了手脚。”
“今日又送来消息,说是此人被生生扒了皮,本宫闻言心里才解了气。”
太平黛眉微微蹙起,嘀咕道。
“不提那腌?货了,母后,儿臣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武皇后一怔,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颇为认真的太平,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自己这个女儿,她是了解的。
什么时候这么认真的找她请教事情过?
她倒是挺好奇这位公主殿下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她不动声色道。
“什么事?”
太平一脸正色。
“母后,你知道这手套上平纹、斜纹、缎纹是怎么弄吗?”
“还有,这环形编织该怎么做?”
武皇后:“???”
她凤眸中闪过愕然。
她还以为太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竟问了这些?
武皇后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摸了摸太平的脑袋,无奈摇头。
“你这丫头,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来了?”
“怎么,你要织手套?”
太平白?的俏脸满是认真。
“是啊。”
武皇后闻言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太平的手臂,微笑道。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母后现在不缺手套,你去年送给母后的,母后还留着呢。”
太平忽然有些扭捏,她红艳艳的嘴唇撅起。
“母后,这手套不是给你的......”
武皇后一怔,旋即轻笑道。
“你父皇也不需要,他现在又不怎么理会政务了,都是在榻上躺着。”
太平白?的俏脸浮现一抹红润,咬了咬牙道。
“也不是给父皇的。”
“嗯?”武皇后凤眉紧皱,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是给......?”
太平迎着母后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羞赧,旋即她默默告诫自己,这是给那厮的赏赐,不是什么心意!不能混为一谈!
她这么一想,便有些理直气壮起来。
“是给杨易的赏赐!”
殿内寂静下来。
武皇后罕见的沉默。
她凤眉微微挑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赏赐?”
太平被母后看的有些心虚,她连忙道。
“是啊母后,就是赏赐。”
“这厮为儿臣也立下不少功劳,儿臣给他一个赏赐,这也很正常嘛。”
武皇后微微颔首,红润饱满的嘴唇抿起,眼神颇有些促狭。
“正常是很正常,不过你何时见过父皇,母后给的赏赐,是自己动手的?”
“这要是赏赐个百亩良田,你还得亲自去耕百亩地?”
“母后~”太平闻言大?,忍不住抱着母后的胳膊撒娇。
武皇后嘴角翘起,眉宇间颇有些乐不可支的笑意。
她瞥了一眼太平,忽然冷不丁道。
“你是喜欢上了他对么?”
太平心里一颤,仿佛是被母后戳中了某些秘密,让她脸蛋火辣辣的。
她乌溜溜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双唇紧抿,若无其事道。
“当然不是,母后这是何从谈起?”
“总不能因为儿臣想要给他一个赏赐,就这样断定吧。”
武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平。
太平这丫头是她亲女儿,知女莫若母。
要是真正不在意的人,太平在懒得多做解释,即便是被人误会也是如此。
似乎......只要涉及到那位杨家令,这丫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心里闪过这些念头,旋即瞥了太平一眼,叹了口气,颇有些哀怨道。
“你送给母后的手套,都是买的。”
“给杨家令的‘赏赐”却是亲手做。”
“你这丫头如此偏心,怎么能让母后不多想呢?”
天后娘娘在“赏赐”这个词上着重了语气。
太平白皙的脸皮涨通红,像是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晶莹白嫩的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泽。
她抿了抿唇,结结巴巴道。
“儿臣......儿臣只是有些好奇这手套是怎么织的,所以想试着自己织一套出来,顺便送他一套做赏赐。”
“以后,肯定也给母后织嘛~”
公主殿下越说越流畅,也越来越理直气壮,甚至还抱着武皇后的胳膊开始撒娇。
武皇后嘴唇抿起一丝笑意,瞥了太平几眼。
太平总感觉母后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够洞察她内心的某些秘密,下意识偏头,不敢与母后对视。
武皇后没有再调侃太平,而是微微一笑。
“针线活么,你来问母后,还真是问对人了。”
“母后小时候,女红没少做。”
太平见母后不再追问,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是颇为好奇的眨了眨眸子。
“母后,那这手套到底该怎么织,才好看?”
武皇后红艳艳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她拍了拍太平纤细的玉手。
“你的‘手套呢,拿过来让母后看看……………”
太平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旋即吩咐下去。
片刻后。
在殿外时候的宫女将小包裹送过来。
太平将包裹拆开,里面放着皮革和丝绸以及一些针具。
武皇后瞥了一眼,颇有些莞尔。
“你这是还没开始?”
太平小脸紧绷,认真道。
“开始了啊,就是卡在第一步上了。”
武皇后哑然失笑。
她唇角勾起,眸子扫过这些东西,忽然道。
“他喜欢什么颜色?”
公主殿下凤眉紧蹙,陷入沉思,黑白分明的凤眸中满是思索。
少顷。
她一脸肯定道:“是紫色!因为这曾经说紫色很有韵味!”
这登徒子说过太多古怪的话,不过公主殿下一向记性很好,所以还能记住这厮的一些怪话。
就好比这句“紫色很有韵味”,虽然她不理解,但是始终印象深刻。
武皇后心里叹了口气。
还说自己不喜欢呢,对杨易随口说过的话都能牢记在心。
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始教导太平织手套如何踏出第一步。
母女俩相处的时间总是极少的。
没过多久,上官婉儿就带着一些公务频频出现在皇宫之内。
半个时辰后。
“母后说的儿臣都已经记下了......儿臣这就先退下了,也免得打扰母后。
太平瞥了一眼角落里待立的上官婉儿,笑眯眯道。
武皇后微微颔首,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眸子里透着一丝柔和。
“太平,你还记得母后在你小时候曾经带你读过的《郑风?褰裳》么?”
太平一愣,想也不想便道。
“当然记得。”
武皇后嘴角含笑。
“你念给本宫听听……………”
太平心里有些奇怪母后为何会忽然提起《诗经》里的篇章,不过依然还是顺从母后的意思,朱唇轻启。
“子惠思我,褰裳涉漆。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待到太平念完,武皇后依然是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柔和。
“《郑风?溱洧》呢?”
太平凤眉微微蹙起,缓缓道:“漆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秉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之外,?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角落里的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公主殿下,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天后娘娘的意思,她心里略微有些复杂。
武皇后微笑点头。
“那你说说,这两首都说了什么?”
太平沉吟道:“《郑风?褰裳》中讲的是一个女子对心爱的男子说,如果对方思念她,就提起衣裳渡河来找她,《郑风?秦洧》中则是说郑国上巳节时,女子邀请男子在水和水岸边游玩,两人最终以芍药相赠定情。”
“这两首都说了身为女子也不必因羞涩而矜持,而应该大胆追求吾爱,主动争取,勇敢而又自信,即便是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太平说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母后想说什么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于无。
武皇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深邃的凤眸中带着久经岁月的沧桑和智慧,缓缓道。
“不错,你说的很好。”
“我们女子本应该勇敢一些对待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错过便也回不了头了。”
“我大唐开放包容之盛,远超历朝历代,怎么还不如千年之前的女子呢?”
太平脸皮滚烫,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仿佛一切都滞塞在喉咙里。
武皇后瞥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太平,心情颇为复杂的将太平搂入怀里。
这是她作为母亲唯一能做,也是唯一能给的“礼物”。
身处皇室之中,能有权力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那是极少的,大多数人身不由己。
这便也是身为父母的另一种悲哀,教导孩子的,往往自己却也难以做到。
过了两日。
尉迟秀跑到公主府,趴在太平怀里哭哭啼啼的道歉。
虽然这事着实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是受害者,但是毕竟是她在其中牵扯,公主殿下才会差点身陷险境。
太平倒是没怎么在意,而是安抚了尉迟秀之后,便拉着她开始琢磨手套的事情。
一个月后。
天气渐渐变的寒冷起来,冷风从北边吹拂过来犹如寒冷的刀刃碾过大地,枯黄的枝叶缓缓飘落。
虽然远远比不得冰天雪地的寒冷,但是也足以让百姓加上几件衣裳了。
尤其是长安恰逢连绵阴雨,便更显得天气略微湿冷。
公主府内。
“喏,拿去看看吧......你看看怎么样?”
太平将手中的一双手套给红袖了,红艳艳的唇角微微勾起,眉宇间颇为自得。
从母后那边得到了指点之后,她可是忙活了一个月,才将这双手套赶制出来,让她心里颇为满意。
哼哼,不愧是本宫,此等技艺,只要稍微了解一番,便能融会贯通~
红袖眸子微微瞪大,一脸讶异的看着面前的手套。
“殿下,您不是说要在上面绣一对鸳鸯么,这鸭子是怎么回事?”
太平脸色一黑,凤眉竖起,咬牙道。
“这就是鸳鸯...……”
红袖眨了眨眸子,下意识道。
“奴婢怎么看似乎都像是个肥鸭子。”
**:“......“
她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轻哼一声。
“你这笨丫头,不懂就不要乱说,鸳鸯就长这样。”
“让你看看工艺,不要盯着这图案。”
红袖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鸳鸯她是没见过,但是那些其他服饰上的鸳鸯纹饰,她是见过的嘛。
就好比公主殿下那件鸳鸯锦纹胸衣,那可是出自宫中顶级的绣娘之手,那胸衣上的鸳鸯也没有这么肥啊。
至于这工艺.......
红袖仔细的看了几眼,有些惊讶道。
“咦,公主殿下你这边的线是不是缝错了?”
“什么?”太平凤眉竖起,小脸上带着狐疑,“不可能,以本宫的手艺,怎么可能会出现错漏?”
红袖指了指手套上的某一处。
密密麻麻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好似调皮捣蛋的哈孩子胡乱的涂鸦,几道线还缝制到一起去了。
最终却是将这处也缝起来了,不过从上面直接贯穿的线头,也足以可见制作者当时的“恼怒”。
太平面无表情。
“这些就是这么缝制的,你不懂。”
红袖:“………………”
她小心翼翼道:“那就没有问题了,公主殿下的手艺真是高嘞......”
太平轻哼一声,扬起雪白的天鹅颈。
“让你提问题,找缺点,不是让你拍马屁。
红袖眨了眨眸子,心里嘀咕。
给您指出缺点,您也不认啊。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道。
“公主殿下,那你看看这线头都露出来了......”
“就这样才特别呢。”
“那这里的皮革是不是反了?”
“哦,本宫故意的。’
“这小手指和大手指的位置是不是反了?”
“本宫特意设计的,反着也能戴。”
“这尺寸也不对啊,杨家令的手指那么长,您这手套是按照自己的尺寸织的吧。”
太平沉默下来。
红袖的话让她忽然发现了一个致命的事实。
她完全忽略了杨易手的尺寸。
见到公主殿下阴晴不定的脸色,红袖小声道。
“殿下,其实吧,这尺寸也不差太多,拉一拉就长了。”
太平:“......”
三日后。
太平满意的看着手里的手套,微微点头。
这下总算是没问题了。
旁边的红袖抿了抿唇,总感觉这手套比前几日更丑了。
不过她这话却是忍着没说。
不然又要挨骂了。
太平将这双手套收起,凤眉挑了挑。
“那厮呢?”
红袖连忙道:“杨家令刚刚应该回来了,奴婢看到马车入府。”
太平撇撇嘴。
“不知道这厮整日跑到农庄上去干什么………………”
“罢了,你帮本宫拿个布包将手套装起来。”
红袖连忙应声。
“是,殿下。”
一炷香后。
杨易的院子。
太平推开门,走了进来。
红袖本来是想要跟过来的,但是公主殿下似乎是出于某种考虑,并未让她跟着。
咚咚咚。
太平轻轻叩叩门。
嘎吱。
门打开。
杨易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见到太平,杨易一怔,颇有些愕然。
他旋即笑道。
“公主殿下缘何来此?”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轻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本宫不能过来么?”
杨易哑然,他顺手将门关上。
“当然能。”
“整座公主府都是公主殿下的,殿下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屋内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当初请阎衡设计的管道在此刻便颇有效用,热水散入官道中,便让屋内温度渐渐升高。
“本宫听说你这两日总是跑到农庄去......”
“莫非你这厮在那边有情人跑去厮混?”
太平负手,眼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杨易的屋子,随口道。
杨易哑然,他嘴角噙着笑意。
“公主殿下误会了。”
“情人没有,宝贝倒是有一些。”
“哦?”太平凤眉蹙起,有些讶然的看着杨易,“什么宝贝?”
杨易笑了笑。
“好叫公主殿下知晓,暂时还没到时候呢,等时机成熟,微臣亲自带公主殿下去瞧瞧。”
太平撇撇嘴,颇有些嗔怒。
“你这厮就是喜欢平白吊人胃口。”
杨易正色道。
“微臣最讨厌两种人,公主殿下可知道是哪两种人吗?”
太平凤眉一挑,红艳艳的嘴唇撅起。
“哪两种?”
杨易眸子里荡漾着笑意。
“第一种,就是喜欢说一半,吊人胃口的人。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轻哼一声。
“你自己就是这般人,还算你自己有些自知之明。”
“第二种呢......”
杨易笑而不语,仿佛并未听到公主殿下的话一样。
太平被他刚刚的话,钓的心痒难耐,忍不住蹙眉,催促道。
“你倒是说啊,第二种是什么?”
依然是嘴角噙着笑意,并未言语。
太平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吊”了一次胃口。
她大怒:“你这真是讨厌!”
杨易莞尔。
公主殿下发怒的模样倒也是颇为可爱。
太平见杨易“无动于衷”还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心里羞怒,忍不住伸出粉拳想要狠狠捶一顿这厮,叫他知道公主殿下的厉害。
她粉拳刚刚挥出去,便被杨易捉住。
那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拳头包裹,并未用力,太平却忽然惊呼一声,额头冷汗涔涔,面露痛苦。
杨易一惊,连忙松开公主殿下的手,他并未用力,公主殿下这是.......
他眸子忽然一凝,目光落在太平被薄薄的丝帛包裹的手指上,拇指、食指和中指全都被包的严严实实。
杨易眉头紧蹙。
“殿下,你这手指是……………”
太平见状,顾不得疼痛,连忙将手缩起来背在身后,若无其事道。
“没事,不下心被烫了一下,并无大碍。”
杨易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平。
太平下意识的偏开目光,这厮的眼神仿佛总是能够洞察她的谎言。
她连忙转移话题。
“本宫看最近天有些冷了,所以本宫.......咦,这是什么?”
太平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一个布包。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布包了,不过并未在意,现在仔细一看,却是发现这布包有些不对劲。
这布包上些许牡丹花纹饰的装饰,让她心里警醒,这绝不可能是男人会用的布包。
杨易顺着太平的目光看去一愣,旋即道。
“哦,这是长孙小娘子让人送来的………………”
太平眉头微微蹙起,心头有些不舒服,她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噘起。
“既然是她送你的,何不拆开看看……………”
杨易笑了笑。
“也好。”
他旋即动手将面前的布包拆开,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双漂亮的靴子,旁边还放着一张纸。
太平瞥了一眼,便见到上面几个字。
亲制靴履,君试合否?
她心里蓦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心中的酸涩犹如未成熟的青果咬上一口,满嘴的苦涩,这种情绪犹如潮水般慢慢涌来,一下子蔓延整颗心房。
靴边整齐的针脚,犹如一行行无声的奚落,在嘲笑着她。
跟这些犹如艺术品密集整齐的针脚相比,她的那些针脚好比顽童的胡乱涂鸦。
她面无表情:“她倒是好手艺。”
杨易倒是并未在意这些靴子,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位长孙小娘子倒真是个心思伶俐的人,只是可惜只把心思用在撩拨他上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向太平。
“公主殿下,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天气冷........然后呢?”
太平捏了捏袖袋里的手套,眼帘低垂,若无其事道。
“本宫......本宫是想跟你说,天气凉了,多喝点热水。’
杨易:“???“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公主殿下又忽然道。
“本宫这些话也带到了,就先走了。”
说罢,她便向门外走去,让杨易一头雾水。
这些话需要自己亲自来说吗?
片刻后。
公主闺房内。
太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红袖眨了眨眸子。
“殿下,您回来啦......”
“那手套,杨家令说什么了吗?”
她其实还挺好奇杨家令拿到手套的反应,不过可惜公主殿下不让她去。
太平面色冷淡,她并未回答红袖的话,只是将袖袋里的包着手套的包裹取出,扔到了桌上,旋即坐下。
红袖:“???”
公主殿下这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手套怎么好像没给?
她小声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太平轻哼一声。
“不用咱们想着啦,人家有人想着。”
红袖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便又听到公主殿下语气冷淡道。
“这手套,你等会拿出去扔了。”
“啊?”红袖一脸惊讶,眸中满是错愕。
要说这手套公主殿下下了多少工夫,没人比她更了解。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殿下多少次熬至深夜,耐心专注的缝制手套,甚至葱白如玉的手指上不知道扎了多少个眼儿,连她在一边看着都心疼的不行,何况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
她本以为公主殿下也是一时兴起,没过多久吃到苦头就会放弃了,却是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硬生生的咬牙坚持了下来,哪怕是手指被扎的全是孔眼儿,也愣是没叫这位公主殿下多停歇一会儿。
谁成想,这套凝聚了公主殿下一个多月心血的手套,就要被扔了?
红袖连忙道:“殿下,您可别冲动......莫非是与杨家令有什么误会?”
“?+............”
太平闻言心里一阵恼怒,她下意识的一拍桌子,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传来,痛的她眼泪差点掉出来。
旁边的红袖一惊,连忙蹲到一边捂着公主殿下的手指吹了吹气。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太平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包裹的好似萝卜似的手指,心里一阵委屈。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件礼物,没想到就没送出去!
那疯女人手艺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时......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主仆二人一愣。
熟悉的充满男性磁性的声音响起。
“红袖,开门,我来找公主殿下。”
红袖一怔,眨了眨眼睛。
“是杨家令。”
她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去开门。
太平一把拉住红袖,语气冷淡。
“就说我不在,让他回去吧。”
红袖一愣,迎上公主殿下的目光,迟疑的点点头。
她旋即走到门边道。
“杨家令你回去吧,公主殿下说她不在。
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