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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能一次阴影，终生戒慎。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李氏等人一般虚伪算计，也有真心待她之人。
对于这些人，不能把往来都归结到金钱上，算得清清楚楚。
说来也快到师父生辰了，今年该准备些什么好呢？
得好好想想。
念着这件事情，接下来的几日宋英都提前结束看诊，在城里各个铺子里逛着。
一连逛了几日，都也没能寻到合心意的，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送给长辈的贺礼不能逾闺阁礼数。
最稳妥的，自然是亲自绣的抹额、云肩、帕子或者绣屏，既合礼数，一针一线也最能表心意。
可她压根不会刺绣，只会最简单的缝补。
自制一盒百花胭脂？
在师父面前弄这些，纯属班门弄斧；
砚台？
前年送的就是绿端石砚配手刻铭文，而且师兄送的是刻有《诗经凯风》的竹雕笔搁。
一直逮着文房四宝送，也太没新意了。
宋英很苦恼，甚至想过要不要去云秀楼，找位绣娘学一学刺绣。
怀着苦恼回到家，今儿竟难得的还有客人，在门口就听见了眉月与对方客客气气的交谈。
看见她，眉月松了口气，“宋英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位姐姐找你。”
随着她的话，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女子转过身，宋英惊讶，“春桃姐姐，今儿不当值么？”
这个时间点，对申府的丫鬟们来说，可是有点晚了。
春桃起身，板着脸嗔了她一眼：“亏我一直拿你当好姐妹，上次去府里，你竟没说你们要开蜀锦铺子。”
宋英自然是满脸歉意，“瞧我这脑子，只顾着生气，竟将这事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
想到当日六小姐的话，春桃也十分理解，况且她今儿来本也不是恼宋英的失误，立时笑着摇头，“罢了罢了，原谅你了。我这次是奉老太太之命来请你的，十月初五，是咱们老太太六十大寿，请你去家里吃顿便饭。”
宋英惊讶：“老太太生辰也是十月吗？”
话音一落，她就感受到眉月南星两姐妹齐齐望向她，目光里也是惊讶。
很显然，她们对她在申府住了几年，却连当家老太太生辰哪日都不清楚很是惊讶。
可天地良心，真不是宋英忘性大、不过心，实在是顺安县主就没过个寿辰，不仅是她，申尚书亦是如此。
很快，她就猜测到了原因——莲姨娘。
那年重阳赏菊宴，因为莲姨娘险些闹出火灾人命，顺安县主气都气饱了，一个月后哪还有心思过寿辰。
既没有心思，也不敢。
这些年，申府宴请客人，都是借着某某园林赏花的名义，在外面租园子宴请。
但是，寿辰没法去外面办，也就只能歇了心思，干脆不过了。
想清楚这些关窍，她便笑吟吟对春桃道：“瞧我这疏忽的，竟一直不晓得老太太生辰，实在是愧对她的照顾，今年可得好好给她多磕几个头补上。”
都是明白人，春桃也没揪着她刚才脱口而出的疑问回答，同样笑吟吟，“老太太知你这份心意，定是高兴。”
正事办妥了，她又问：“你们那铺子打算卖什么样的蜀锦？会卖普通素色锦吗？”
以前，朝廷对蜀锦的管控十分严格，是皇家贡品，只有皇室宗亲、部分官员才能穿戴。
到了当今，对蜀锦没有那么严了，普通百姓也可以穿素色锦或者简化的改机锦。
可蜀锦一向紧俏得很，素色锦更是不多，京城那富贵窝，又不缺有钱人，有了素色锦，也轮不到她们这些丫鬟去买，早被那些富商乡绅抢购一空。
锦川是蜀锦的产地，早就听说这边市面上卖的蜀锦多，管控也更加宽松，有些富商豪商将贡品级的蜀锦做成不显眼的荷包鞋面，有些甚至将之做成幔帐屏风装饰家居，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顺庆府产出的丝绸确实多，但蜀锦很少，来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机会得一两匹素色锦。
“这个，”宋英一脸为难，“我们这蜀锦自然是更多做官家们的生意，花色更多是官宦之家能用的，素色锦不会很多。
你也知道织蜀锦耗时长，一匹的长度都比其他布料少了很多，一匹也就够一个大人用，最多能用剩下的给小孩裁剪一身。
我们初次做这样的生意，家里人以前也没见过，第一批的素色锦肯定是得先顾着家人。
我二叔二婶可以暂时往后压一压，但我师父和奶奶，肯定得各孝敬一匹；雁行也得两匹孝敬她爹娘；还有袁清，他家长辈更多，爹娘可以稍等一等，但他爷爷奶奶，那也得两匹。
如此一来，就得要六匹，这首次织出来的，我们自己都有些不够分。”
“我也不为难你，首批的就不与你们抢，但是第二批、第三批的素色锦，可不能忘了我。”
宋英忙是点头，又说了好一阵儿话，春桃才告辞离开。
她一走，眉月就“哇哦”了一声，“你们这蜀锦生意好呀，还没做出来，顾客都上门了！”
宋英扬了扬眉，“那可不，不然怎么叫这生意有赚头呢！”
先把小作坊弄起来，等一切上了正轨，后面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打通官府拿到官帖，买更多的织机。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得操心寿礼，还是两份！
诶，上次陈太太借口的那盆素心兰，是陈家要送给首辅的生辰贺礼吧，她是不是也可以送盆景呢？
翌日一早，宋英顾不得去医馆，径直去了花店，细细询问过掌柜后，她决定送顺安县主一盆建兰与金桂幼苗的盆景，兰桂齐芳，寓意很好，做寿礼很合适。
想着自家师父是大夫，比起花草，更喜欢药草，她决定用灵芝与文竹，灵芝喻仙寿，文竹又称翠筠，暗合君子品性，与师父正正相配。
PS：昨晚本是要设个定时发布的，脑子一懵手一抖，点成了发布，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