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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但沉默的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所有人彼此对视，却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易中海喉咙深处挤出一道复杂的嘶哑声，再次开口时，连声音都颤抖了：“这、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但！”他艰难地扫视众人，“但我请你们也记得，这些年我为院里操了多少心！你们不能只记我的错，忘了我的好！”
“呵呵，这就开始立遗嘱了？”何雨阳轻佻地丢下句风凉话，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就在他即将踏出人群那一刻，他又突然停住，扭头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对了，街道张主任好像下午会路过院子，要不要我帮您请请她，咱们一块儿谈谈这账本的事？”
这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易中海心头。他脸色陡然惨白，像是被戳穿了最致命的软肋。
何雨阳话音落下，院子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易中海脸上青白交加，像是随时都能栽倒。人群里开始有人低声议论，但声音都压得极低，生怕惹祸上身。
贾张氏见状，兴奋地搓了搓手，一脸奸笑地凑上来。“哎哟，易老师，这叫什么来着？老话说得好——日头落山后的影子，越拉越长。您这人啊，影子实在有点长呢。”
易中海怒瞪贾张氏，嘴唇颤了颤，却没能挤出一个字。此时的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揪住漏洞，他脑子转了一圈，竟找不到一条全身而退的路。
“行了，别嘚嘚了，您这边已经是事实铁证如山，我们也没必要跟您再费口舌。”何雨阳一面随意地掸着衣袖，一面悠悠说道，“今天这场戏，大家伙可都看的清楚明白，以后您心里有点数吧——有些事，啊，想做，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重炮一般砸向易中海。他全身一哆嗦，头皮发紧，却只能低头默然不语。
“阳哥说得对！”院中一名青年突然附和起来。他刚起了个头，周围便跟着响起一片附和声：“阳哥这话可太对了！易中海啊，你可别觉得自己脑袋上这点名声还有用。以后大家伙给你点面子，您最好知趣点，别再惹事！”
易中海手一颤，险些摔倒。他勉力撑住墙头，用茫然的目光环顾院里的邻居们。那些曾经他自诩“恩泽”的眼神，如今却或冷或怒，没有一个肯替他说话的。
被人群生生架在高台上的感觉，何雨阳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弯了弯，心里却轻哼一声。敢在他面前摆外衣的大佬，都得脱层皮。他今天不过略微试探了一番，易中海就已经乱了阵脚，果然是个靠欺压弱小吃饭的低段位货色。
“差不多了。”何雨阳低声嘟囔了一句，懒洋洋地掏出口袋里的烟。随意摸了一根叼在嘴里，却压根没点火。他懒得回头应付院里的众人，扭头朝傻柱方向走去。
傻柱站在人群最边上，半个身子都藏进了墙根，像极了生怕被波及的木桩子。他之前的表情从滑稽到讪笑再到惊愕，最后竟多了几分复杂的窘迫。见何雨阳朝他走来，他咽了咽唾沫，两眼闪烁。
“喂，傻柱。”何雨阳吐出烟梗，不紧不慢地喊了他一声，“你今天是不是该咱家炖猪蹄啊？做饭赶紧去，把手艺拿出来。别再让我挑出你糊弄人的毛病——你可曾自称是咱院的厨神！”
傻柱一听猪蹄，眼珠子立刻亮了一下。他早就熟悉何雨阳这思路，做人虽然不算称头，但饭是真香。忙不迭点了点头，陪着笑道：“好嘞，二哥您吩咐，我马上去厨房安排！保准软烂脱骨，一口下去满嘴香！”
一旁的棒梗听到这话，眼睛刷地亮了，飞快地偷偷往傻柱方向挪了两步。今天傻柱倒是自己站了起来，可棒梗那小鼻子抽了又抽，说什么也不想错过家传口碑好吃的。
不过，何雨阳目光一转，立刻捕捉到棒梗的小动作。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哟，这不是棒梗吗？看样子是馋了吧？”他故意压低嗓音，还带着点挑逗意味。
棒梗愣了一下，然后机灵地猛摇头：“没、没有！我们家晚上有饭吃，不缺什么！”话虽说得义正言辞，但肚子的咕噜声却毫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得了吧，我又没说不给。”何雨阳嗤笑，“你家有没有吃的，不关我事。但呀，小子得记清楚——吃了我的，就得听话。以后再敢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到时候别怪我让你连骨头带肉一块吐出来。”
棒梗脸上顿时涨得发紫，缩着脑袋不敢再往前靠。
何雨阳一甩手，懒得和他们废话。他都些走到厨房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侧过脸淡淡说道：“傻柱，别再蠢了。有些人在你背后干了什么，回去好好想想。别到时候人家拿你当枪使，而你，还笑眯眯地以为自己很聪明。”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留下一脸愕然的傻柱在原地僵着。
院子里看热闹的一众人也渐渐散去，易中海瘫坐在条凳上，脸色一片煞白。贾张氏和棒梗母子懒得再去搅浑水，赶紧摸着黑回了家。偷偷关好门后，贾张氏竟一脸得意地嘟囔着：“哼，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咱家？”
不过棒梗却心里发虚，他却总感觉，何雨阳一向出手不会太简单，这次已经赢了，算是暂时放开了。但改日，他会怎样对付他们呢？
傻柱一时站在原地没动，半晌才咂了咂嘴，低头瞅了瞅自己手掌心。何雨阳的话像是一颗石子，砸在他的心湖里泛起了涟漪——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隐晦的提醒，但总觉得莫名其妙。谁啊？谁会在背后拿他当枪使？傻柱挠了挠头，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摇摇脑袋，自嘲地一笑：“算了，还是干活去。二哥这种人，我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