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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伯，事在人为，我们给钱的呀！就是学习一下他们的大胆思路，今后我们也可以自己搞模特队。棉纺厂里那么多女职工，想凑齐一支模特队很难吗？我干妈，黄厂长以前是一车间的组长，我妈宋莹是二车间的组长，很难吗？又不要她们穿什么暴露的衣服，就是一些新款式，出去走走台，给那些百货商店，商场，甚至于旅游景点拉拉人气！”
林武峰就算早就知道，现在听到大儿子说起，还是对前景有些迷茫的。
“张伯伯，强哥，我参加春晚的事情你们知道的。春晚是一个全新的大舞台，将来棉纺厂自己的模特队有机会去春晚的舞台表演的，到时候全国都知道了呀！还愁没有订单自己找上门来吗？广交会上海服装厂也有人去，他们的模特队也去过，问题是条条框框太多了！最后订单为什么被小厂子拿走了？都是有原因的呀！”
“栋哲，你让我好好捋捋。”
“我报告书都带来了，你们好好看看，我真的没有时间继续逗留了，明天我就要返回学校去了。爸，您陪张伯伯好好聊聊，强哥，跟我走一趟吧？”
“你去吧！年轻人有话聊，跟我们老家伙没劲！”
张强应了一声，起身带着林栋哲离开家。
“栋哲，这是要去哪里啊？”
“跟我走吧！”
两人骑着自行车去了郊外的空地。
“强哥，这一片都是你们第二棉纺厂的土地，原本是用来建造职工宿舍的，继续这么荒废着，不如先利用起来。将来要造房子了，再退耕还林嘛！”
“你说的果汁厂，还要自己种植？”
“自己种植的水果，成本低，自己也放心。有些果汁厂的果汁都是添加甜味素的，属于科技与狠活。我们的客户是那些大型商超，不是内销。”
“广交会？”
“对！这次我会带一批果汁过去，因为没有商标，只能借用你们第二棉纺厂的抬头。要是签下订单，我们再谈比例的事情。”
“这...不合规矩吧！”
“强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张书记还年轻，不能继续耗在第二棉纺厂上面，等往上活动活动了。只有他上去了，第二棉纺厂才有活路，你才有活路。”
“那你还让我下海？”
林栋哲轻笑着看着张强，“你舍得下海吗？你觉得棉纺厂还有希望吗？”
张强微愣，旋即摇头苦笑。
“我爸爸在第二棉纺厂奋斗了一辈子了！我们都是棉纺厂子弟...有感情的。”
“那就等着将来全盘接手第二棉纺厂重组事宜，现在别光耗着，没用！”
“将来？多久？”
“不会很久的，十几年吧？起码我们还看得到！”
荒地不远处有一间荒宅，林栋哲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们小时候跟庄图南一起烧烤的地方。
走进荒宅，林栋哲看到墙体上有道道划痕，还很新。
看来庄图南之后没少来啊！
地上还有碳灰的痕迹。
“这里是...”
“我们以前的秘密基地，那边有座宝刹！”
“还真是！这里居然还有寺庙？”
“荒废好久了！”
“可我怎么看到里面有灯光呢？该不会闹鬼吧？”
“不会的！应该是那些考古的或者是古建筑保护组织的人。”
张强拗不过林栋哲，骑着车过去一探究竟。
荒废的寺庙里果然聚集着很多人影。
“这里不能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啊？”
“上海同济大学古建筑保护的，快点走吧！这里很危险！”
居然是同济的？
其中有个人从几人身前经过，似曾相识的样子。
“大叔！大叔！”
男子闻声看过来，就锁定了林栋哲。
“是你啊？你果然是苏州人啊！”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座慌庙也是历史建筑？”
“你们就住在附近？”
“这片荒地都是第二棉纺厂的，原本这一片都要用于职工宿舍的建造。他是第二棉纺厂的现任厂长，张强！”
“张强同志，你好，我姓江，上海交大和同济荣誉教授！”
又是一位荣誉教授，厉害啊！
“江教授你好，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林栋哲，交大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
“你真的考上了？好啊！距离我们的约定，还有几年？”
“还早呢！忘不了！”
江教授爽朗的大笑起来，“既然是交大，回头学校里见吧！我会去找你的！”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任何问题可以找第二棉纺厂厂办，是吧？”
“对，江教授，我们先走了。”
张强挺激动的，这么多人直接来到这里，不可能不通知苏州政府的人的。
“栋哲，我决定了，回头就上会通过一下，将一部分职工派去种植...”
“不是种植，而是清理水果，分门别类，榨汁都是全自动的生产线。”
“那水果哪里来啊？”
“我来安排，保证质量的。”
“那你给我详细说说，除了果汁厂和小饭桌外，还有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对张强感触还是很大的，没想到林武峰下海后，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
那为什么宋莹和黄玲还待在岗位上呢？
“不就是为了那套福利分房？你以为她们不愿意离开是为了什么？”
“原来如此啊！”
“两家人住着这么些年，跟你说的，有感情了！要是辞职了，房子会厂里收回，那些回忆也跟着不见了。”
林栋哲总不会告诉他，舍不得那树屋城堡吧？
这玩意儿怎么不能回收呢？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商品目录里看到有关树屋公寓的消息。
哪怕一次都好。
林武峰晚上回来的时候，喝得烂醉，黄玲开车回来的。
“刚才我怕死了，就怕遇到警察查驾驶证，我没有！”
“干妈，是时候去学一张，很容易的，将来总归有要用到车的地方。”
“我能行吗？听说科目二挺难得。”
“您是我干妈，还有您不行的？把我妈也叫上，省得她无所事事的。”
“臭小子，说谁无所事事呢？我不要去上海盯着你爸爸啊？”
“盯着他做什么？他要跑早就跑了。”
“就当是陪陪我，有辆车确实方便点。”
宋莹还是同意了，明天就林武峰带着孩子们去上海。
陈硕这些日子脸上都长肉了。
“那些手表，还有电磁炉，电褥子我都要！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余款一定给你拿来。”
“行！信你一回。”
“你说说，我们磁带都没用到位，你们就有CD了？随身听我都没用过几次，你们就用上CD机了。”
“年轻人，科技在发展，永远不可能停下脚步等你适应的。”
“再玩一把三国杀吧？求你了！丁老师也想玩吧？”
“你真是又菜又爱玩！”
第二天一道早，林武峰宿醉醒来，黄少天开车送他们回上海。
“苏珊娜坐我的车，少天开车我不放心。”
“妈！你好歹对你儿子有点信心吧！”
抱怨归抱怨，苏珊娜还是跟着他妈上车了。
“他们男人要急着回去，我们女人好好逛逛。”
“听妈妈的。”
“哎哟，我的乖女儿！”
“舅妈真的很喜欢苏珊娜啊！”
“是，比我这个亲儿子都要喜欢！”
“栋哲，来一下，舅妈有事跟你说。”
林栋哲将行李递给了向鹏飞，走到一旁，“舅妈，您吩咐。”
“这孩子...那个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那家人不会再找你麻烦的，这次他们家倒大霉了。”
“我没放在心里，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拳击手。”
“舅妈听你这么自信的话，就放心了。帮我看好你表哥，别让他胡来！”
“都靠表哥看顾我们几个...”
“他什么样子我是他妈，能不清楚？要不是遇到你们，他也就这样了，还考研？”
知儿莫若母啊！
“舅妈跟舅舅还年轻，要不再考虑生一个小号吧？”
“这孩子！要不是政策出来了，我还真的想再生一个呢！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这下，女儿有了！媳妇儿也是半个女儿。”
“那就让他们努努力，苏珊娜是洋人，不受计划生育管辖。”
“对对对对，你这个孩子提醒我了！少天，滚过来！”
到底是亲妈，说话做事都是如出一辙的。
桑塔纳驶出苏州城区的路上，黄少天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跟我妈说什么了？她居然要我们一年抱俩？”
“我哪知道？还说啥了？”
“完不成指标，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自求多福吧！”
“你小子，肯定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我们可是一路的啊！”
“谁能证明？看路看路！”
汽车进入上海后，黄少天先将他们在交大放下，然后将林武峰送回公司。
武峰科技公司的总部就设立在静安寺CBD上的商务楼里。
旁边就是静安公园。
谁能想到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早年是外国人的公墓？
“少天，进去坐会儿吧？”
“那我就学习学习！”
将车停入露天停车场，跟着林武峰进入公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