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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秧看着她僵了身子，嗤笑一声：“你要背叛我？”
凝音被这话打回心智，迅速低头：“属下不敢。”
苏无秧看了她片刻，而后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一字一顿。
“她曾对你大哥释放善意是真，你若为此要到她身边去，我也不阻拦，这是你的事。”
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半块金锁。
是凝音在投靠他时送给他作为自己衷心证明的。
如今金锁落地，发出的脆响几乎让凝音心颤。
她另一条腿也跪下：“我大哥虽受了五小姐恩情，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我跟了主子两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主子收留我，我绝不背叛，还请主子明鉴。”
两手托着金锁举过头顶，浑身都透出臣服。
苏无秧没动。
直到凝音跪得膝盖发疼，背后也冒出冷汗后，手心里才一空。
苏无秧接过金锁放回袖内：“你知道就好，去办事吧。”
凝音再次道‘是’，这回没有任何迟疑，伏身退下。
她出门到仓库打发人拿了一块砚台。
下人正找盒子包。
凝音将拿出夜明珠此刻已经空了的盒子扔过去：“费事，拿这个装就是了。”
苏沫只说让自己送东西，可没说送的是什么。
也不算自己骗她，只要还了情就是。
“装好送到将军府给杜仲，就说是六小姐给他的。”
下人按吩咐办事。
漆盒装着砚台很快送到将军府，送到杜仲手中。
杜仲打开盒子，瞧着里面的砚台看了半天：“你确定这是你们六小姐送来的？”
下人低着头，只道‘是按照吩咐办事’。
杜仲见也问不出什么，摆手让他离开。
书房内有些静
杜仲拿着那块砚台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什么，又想起当日回府在马厩跟她说的话，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杨帆敲门进来，拿了一叠资料：“这是大人你让我查的，都在这了。”
“关于六小姐几个月前回府一事，还有这期间所有的事都没有任何问题。”
暗桩那边自己也去问过，也没问出什么特别的来。
会不会是大人多想了？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还是觉得换脸什么的有些不可置信。
杜仲捻着那摞资料的一角：“确实，我之前也让人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杨帆：“既然查不出来，那就是说五小姐没问题？”
杜仲眸色有些沉。
没问题么。
但或许有些东西正因为毫无差错，才更有问题。
毕竟自己查出来的证据滴水不漏，当初苏无秧给自己看的证据也同样滴水不漏不是么。
他重新拿起那块砚台左右翻开。
设想现在的苏韵若真的是小沫，以小沫的聪慧不会不知道她给自己送东西定然会被苏无秧阻拦。
她想传达给自己的意思也绝不会流于表面，定会做充足准备，以免‘礼物’被人替换。
杜仲恍然想起什么，将砚台放到一边，拿起漆盒举起查看。
阳光下，漆盒底部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图案。
杜仲瞳孔一颤，心下也跟着狠狠一跳。
他迅速起身，大步朝外去：“备马车，我要入宫！”
接下来几日，两府风平浪静。
渐渐的苏无秧也就把守在将军府外的人都给撤了。
苏沫这两日有些忙，一边养伤一边训练手腕的灵活度和力度，还要抽出时间来教苏韵作画。
苏韵到底聪明，虽然刚开始抵触，后来静下心来临摹多日后也逐渐找到关键诀窍。
顾封尘期间来过一次，并没有找苏沫麻烦，只给她冷脸，但当着她的面却对苏韵百般柔情。
与其说他与苏韵两厢欢好，倒不如说他是故意做给苏沫看的。
“不是只有你才能帮殿下解决麻烦。”顾封尘走后，苏韵对着苏沫趾高气昂。
“从今日开始，我会彻底替代你，你在殿下心中不会再有任何位置。”
苏沫见她言之凿凿猜测她大概率是帮顾封尘解决了救灾的麻烦。
不过苏沫对朝堂一事并不了解，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
“你让苏锦冬把他名下产业的财产拿出来顶替救灾款了？”
苏沫能猜到这件事苏韵并不觉得惊讶。
她只是勾起嘴角，眼底带着几分得意的挑衅：“是又怎么样？”
现在自己才是四哥最喜欢的妹妹，四哥的钱也是自己的钱，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苏沫望着她，面色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简单的事实：“你们会惹上麻烦。”
苏韵冷嗤：“你不过就是嫉妒罢了。”
四哥有的是钱，自己不过花一点半点，能惹上什么麻烦。
云燕敲门进来，面上带着几分慌张。
她入了内，在苏韵耳边说了几句。
苏韵瞪大眼，连带语气都提高几分：“你说什么？”
苏沫卷起书角，扬眉看着她。
苏韵恨恨咬牙，摔了手里的毛笔，跟着云燕出了书房。
院外秦伯正跪在那等待。
苏韵大步过去，眼中带着急切和几分恼火。
“什么叫做入不敷出，我不过让你在原来基础上多加了一百万两而已，怎么可能入不敷出！”
秦伯额头满是冷汗：“上次属下已经跟小姐说过，私自动用早已预定好的资产定会出问题。”
上次暗桩已压了不少货，本来按照四少爷的意思，转手压价抬价倒也可以从中谋利。
所以才会另外准备出一部分钱来做倒卖炒买之用。
现在这钱被动，产业后面的营业也会受影响，这是情理之中的。
“且属下说句不好听的，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体产业都会受影响，到时候只能跟四少爷直说了。”
“不行！”苏韵语气猛然提高，死死攥了拳。
自己中途加价给殿下的事本来就是瞒着四哥的，若是四哥知道自己因私自加价使得他生意受影响。
就算四哥再疼爱自己，他心中也定然会留下芥蒂，彼时若苏沫再做些什么起死回生的事，四哥必然有倒戈之嫌。
自己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再者说自己已经答应殿下，三天前第二次银子已送去，殿下收到十分高兴。
按照约定，再过两日自己就该让人送第三批银子去，那时若送不过去，殿下定然会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
若他那时再想起让苏沫帮忙，只怕自己这个廉王妃的位置是真的要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