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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宋明远的凄惨下场
U盘在林珊手心里被攥得发烫，汗水几乎要渗进金属接口。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恐惧。
三天了，自从录下那段对话，她没有一夜能安睡。
闭上眼睛就是宋明远扭曲的脸，和电话那头令人毛骨悚然的“银翼计划“。
施逸轩的声音冷得像冰，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
“这就是全部？“
林珊猛地缩回手，U盘擦着她的掌心划过一道灼热的轨迹。
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但眼神已经变得锋利：“我要见施念。“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仿佛终于把勒在脖子上的绞索甩给了别人。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翠绿叶子粘在玻璃上，像极了监控摄像头闪烁的光点。
林珊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厕所隔间发现的追踪器，当时她把它冲进下水道时，水管里传来的咕咚声和现在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知道秦氏集团的手段。“她声音发抖，却故意扬起下巴，
“昨晚我的宿舍门锁被人动过，今早我的电脑硬盘全部格式化——他们已经在找我了。“
施逸轩的眼神微妙地变了。
他身后墙上的荣誉证书玻璃框反射着冷光，那里本该有宋明远的位置。
林珊突然想笑，原来所谓的天之骄子，骨子里都爬满了同样的蛆虫。
材料学院的会议室里，空调出风口呜呜作响，像垂死者的喘息。
宋明远盯着投影屏上自己的脸，视网膜仿佛被烙铁烫出焦痕。
视频里的他正把伪造的数据塞进教授文件夹，动作娴熟得令人作呕。那是去年国奖评选前夜，窗外也下着这样的暴雨，雨声掩盖了他翻动纸张的窸窣声。
院长的声音像从深渊这种黑暗遥远的地方传来：
“根据校规第七章第三条——“
宋明远的指甲陷进掌心。
不对！这不对！
他明明记得那天深夜实验室只有自己，监控死角，连月光都被乌云吃掉了。
除非......他的视线突然撞上玻璃窗外某道身影，林珊苍白的脸在人群最后忽明忽暗，嘴角挂着和他当初篡改数据时如出一辙的冷笑。
茶杯脱手而出的瞬间，宋明远感到一阵眩晕：
“这是栽赃！“
去年这时候，他也在同样的位置摔过杯子——当时是庆祝国奖入围。
陶瓷碎片在地面炸开的图案竟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窒息感来得猝不及防。
当施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宋明远突然理解了实验室小白鼠被钉在解剖板上的感受。
他的声带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纳米机器人正在他的血肉里筑巢。
最恐怖的是施念的眼神——那不是看人的眼神，而是在观察培养皿里变异的菌株。
酒吧后巷的腐臭味熏得宋明远眼睛发疼。
三小时前他还是A大风云学长，现在西装袖口还沾着会议室里泼洒的咖啡渍。
他瞥见一旁的垃圾桶，狠狠踢过去泄愤：
“贱人！施念这个婊子！我要杀了她——“
垃圾桶被踹翻时，惊飞的老鼠撞上他裤腿，这让他想起大二解剖课上那些注射过量麻醉剂的实验体。
“就凭你？“
声音响起的刹那，宋明远条件反射地绷紧脊背。
阴影里走出来的林勤正在慢条斯理地摘下硅胶仿真皮手套，露出机械化的右手。
这个人他见过无数次——在实验室，在食堂，甚至上周篮球赛时这个他还帮他的好兄弟施逸轩还这样擦过汗。
但现在，对方硅胶仿真皮下露出的机械手指泛着冷光，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金属手指“咔哒“一声弹开，露出微型注射器。
“想报仇吗？“他将针剂抛给宋明远，“这是银翼最新研发的强化剂，能让你拥有抗衡纳米机器人的力量......“
幽蓝的光映在宋明远扭曲的脸上，让他想起施念操控纳米机器人时眼里闪过的同样色泽。
见宋明远一脸愕然，‘林勤’走向他，清了清嗓子：
“忘了重新向你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秦凛，是秦邵那个蠢货的弟弟。”
“秦......秦凛？“宋明远的声音劈了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施逸轩跟班的眼睛——对方隐在镜片后的瞳孔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淡蓝色，就像此刻对方抛来的针剂里蠕动的液体。
他毫不犹豫的摘掉针管套，将针尖抵住静脉。
他要复仇，要向把他害得失去学业失去所有荣耀的施念复仇！
*
旧校区钟楼的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施念数着自己的脚步声，纳米机器人在血管里同步震颤。
地下室的霉味里混着一丝异香——是霍章哲惯用的古龙水，掺着某种军用消毒剂的味道。
这个发现让她后颈汗毛倒竖，二十年前某次实验室爆炸前，她也在通风系统里闻到过类似气味。
“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
霍章哲的声音在黑暗中泛起回声。
施念冷笑：“跟踪我？“
“需要吗？“霍章哲终于转身，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的纳米机器人有固定脉冲频率，三十米内我都能感知到。“
这个回答让施念瞳孔微缩。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纳米机器人的脉冲频率。
而且能感知纳米机器人的人，要么体内有更高级的同类，要么......
“别猜了。“霍章哲刷开门禁，“直接看答案吧。“
墙上的霉斑组成模糊的S形，像条盘踞的毒蛇。
当金属门缓缓开启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梦里总出现生锈的铰链声。
“ProjectS-009“的标牌斜挂着，露出后面被刻意遮盖的副标题：lt;银翼计划·子项目gt;。
施念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突然割开迷雾——那一年她根本不是普通研究生导师，而是军方特聘的纳米技术顾问。
终端屏幕的蓝光里，她看见霍章哲锁骨下的机械接口，那里本该有个和她右肩相同的条形码烙印。
“秦家人一直都在找我们。“霍章哲的机械手指划过终端，调出另一份加密文件。
视频里出现年轻版的秦邵，正对着镜头宣布：
“S系列实验体已具备实战能力，只需得到母体数据，就能立即启动清除程序，成为全能型纳米仿生机器人。“
施念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暴动，在皮下形成防御矩阵。
她终于懂了，所谓追杀从来不是冲着她手里的技术，而是她这个“活体样本“本身。
她就是所谓的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