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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大儿子的思想动态,严振声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给孩子们制作羽扇。
一把羽扇保存上百年都没问题,这也能看出羽毛的保质期了。
他的空间里养了几百年的鸟,野鸡、大天鹅、丹顶鹤的翎羽和绒毛存了不知多少,想制作多少羽扇都不缺材料。
只可惜没有孔雀和红腹锦鸡,在色彩上不够丰富,以后遇上了要补充进去。
扇面挑选品相最好的翎羽长短搭配,中部用蚕丝串连,羽管部位用钛合金丝坚固耐用,扇柄用金丝楠木,一面雕花、一面雕鹤或者天鹅。
活得时间久了,什么都能会一点。
严振声干过几十年厨师,打过几十年铁,也做过很多木匠活,动手能力和审美都不差。
不说达到大师级,至少去将作监或者造办处当个大匠没问题。
既然开工了,他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把羽扇,连佣人都每人送了一把,还多做了一些预备给以后新增的家庭成员。
不是还想娶老婆,是给孩子准备的。
这几年世道不好,严振声控制着没让老婆们怀孕,但再过一年多,宝凤、杏儿、牧春花、郭秉慧都肯定是要生孩子的。
生嘛,养得起!
虽然候鸟的到来为四九城人民补充了一点蛋白质和脂肪,但能尝到一口的人实在是太少。
到了冬天,每天冻饿而死的人至少大几百。
家里还有人的就自己拉到城外,满门都没了的,就由伪政府组织的人拉。
每天早上,几处城门最繁忙的“业务”就是出城的运尸队。
用草席一裹,到乱葬岗随便挖个坑一埋,苦难的一生画上句号。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这句话只有亲眼见过了,才能体会到那种绝望与悲凉。
严振声虽然久经战阵,见惯了生死,但上午的时候也不爱出门了,只有下午会出去走走看看,至少看到的糟心事会少一点。
翻过年后,严宽和福子出门的频率和在外面待的时间都开始增加,据手下回报,他们是在跟一群年轻人聚会。
聚会地点往往偏僻,去的路上还遮遮掩掩的。
大家一起看书、讨论文章甚至排演话剧,内容都是不能让日伪知道的那种。
这天,严振声在书房看书,严宽狗狗祟祟的进来,先给老爸的青花盖碗里续上水:
“爸,给我点儿钱呗?”
“你小子什么时候缺钱了?”
“小钱不缺,大钱没有啊,那不都被我妈收了嘛,说给我攒着娶媳妇儿。”严宽一撇嘴。
“那怎么不去找你妈要?”
“嘿嘿,这事儿不好让她知道。”
“要多少,做什么?”严振声没打算穷养儿子,但花钱要有名目。
“一万块行吗,爸?要是大洋,100块就行!”严宽竖起食指一比划。
现在是1944年(民国三十三年)了,货币贬值得让人心惊,100法币只能买半只“坤坤”。
老百姓有一句顺口溜叫“孔子对天坛,五百当一元。”
说的是500面值的联银券,正面印着天坛和孔子的画像,购买力只相当于沦陷前的一块钱。
只有大洋,因为本身主要成分是贵金属,购买力依然比较坚挺。但大洋要偷偷花,被抓到了不仅钱要被没收,人还得蹲大牢。
“拿钱干什么?”
“我听说最近有大学的教授,在黑市贱卖自己的藏书,就为了换口粮食,我想去帮帮他们,顺便丰富一下咱家的藏书。还有,最近海燕社缺经费了,需要大家伸出援手慷慨解囊。”
“行啊你小子,生意归生意,理想归理想,这思路没问题,但你知道黑市鱼龙混杂吗?”
“我不去黑市呗,找人引荐一下教授,直接去对方家里交易。”
“你也是读书人,在这种情形下去教授家里花钱买别人心爱的藏书,会不会有道德负疚感?”
“嗯~”严宽迟疑了一下:“有一点,但我跟那些教授没有交情,花的也不是自己挣的钱,也不好平白接济人家。只要我把价格给公道一点,不趁人之危就是了。双方都认可的交易,那就是公平的。”
“好,有底线,不迂腐。”
严振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联银券递给儿子,500元面值的共100张:
“拿联银券吧,比大洋安全,这是5万,你自己看着花。”
“谢谢爸!那我先走了!”
他一摆手,严宽嘻嘻一笑就跑了。
价值几百块大洋的钱实在是不算什么,何况还是联银券这种不值钱的纸质货币。
严振声刚得到空间的时候都敢去黑市卖东西,这个世界培养了一帮手下,当然更不会放过这个来钱之道。
不过这一世不光是为了钱,他向富人供应肉食只收金银实物货币,向穷人供应粮食却是收联银券的。
四九城的东南西北都各有一个小黑市是他的手下控制的,打点好日伪的门路之后,买入一斤粮食,就要偷摸卖出4到5斤粮食。
价格上不做出头鸟,跟其它黑市保持同步,质量上却是实打实的。
严振声的空间里现在种了10万亩地的粮食,以玉米和小麦为主。
当然了,不可能全部卖掉,在这乱世里,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当白天的正规途径买不到粮食的时候,老百姓只能到黑市买高价粮,哪怕掏空家底也得先活下来。
大把的联银券收上来,再不定期到其它黑市以吃亏的价格换成大洋和金条,简直是在为小日子滥发钞票的行为兜底。
不过某种程度上也算挖小日子墙脚,跟他们搜刮国内金银的行为对着干。
严宽说的大学教授卖书的事严振声也知道,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挂星条旗的燕京大学和辅仁大学也相继被小日子占据。
愿意降贼的文人当然生活滋润,比如周作人,别人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他还能“喝茶,看报,吃猪头肉”。
坚持气节的人无不生活困顿,这些昔日属于高收入阶层的教授,不得不卖掉心爱的藏书以求糊口。
严振声也趁机收了一些书,知识和书籍在这个年代还是宝贵的,有些善本他收了也能免于毁坏。
时间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煎熬中向前。